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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我曾纯粹爱过你_艾小图【完结+番外】(37)

  出差也好,她理不清自己的头绪,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孔面对他。

  温度越来越高了,夜里也很热,即使有风也是带着热气的。陆则灵嫌窗式空调太吵没有开,只有摇头风扇呼呼的来来去去。她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只有这些年的日日夜夜,只有盛业琛的眼眉。

  枕头下压着一张照片,最初被盛业琛粗bào撕碎的照片,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她走的时候,把照片一起带走了,无人的时候,她一片一片拼起来。照片背后盛业琛爷爷的字变了形缺了角,她却一直舍不得丢掉每次她睡不着的时候都是看着这张照片入睡的。她想,偏执果真是一种病,像她这样傻的爱一个人,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吗?

  老旧的房子里很黑,窗户都是90年代的那种旧式的,随便动一动就会吱呀的响。她一贯不知道什么是怕,所以当听到吱呀声音的时候,她没有动。

  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想,大约是几天没有回来,小偷踩点给发现了。这一带代鱼龙混杂,是这个城市最混乱的一片居民区,很多吸毒者常在附近流窜,时有盗窃的案子发生,越是穷越是偷,真是一种恶xing循环。

  其实她家里也没什么好偷的,挣钱以后她就变得很节约,每个月攒的钱都给夏鸢敬攒起来了,家里实在没什么值钱的。

  她没想到那小偷那么大胆。她起来了,安静的坐在chuáng头,他竟然还敢进房间。不知是太急还是怎么,那小偷直直的开了柜子开始翻找,也没看到一旁的她。

  陆则灵并不想和他正面ròu搏,可当他翻开最里面的抽屉时,她也不知是怎么了,血液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几乎本能的扑了过去。

  黑暗中,她不要命的和小偷扭打在一起。那小偷也红了眼,亡命之徒,能有几个良善的。他拿出口袋里的扳手打陆则灵,对着她的脑袋狠敲了好几下。

  剧痛让她放开了手,那小偷无心恋战,抓了一把搜刮的东西夺门逃走。

  陆则灵头很晕,她捂着脑袋追出去,脚步踉跄。眼前一会黑一会白,她有些看不清了,只模糊的看见一个影子逃得飞快。

  黑漆漆的楼道她什么也看不见,一脚踏空摔了下去,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滚了好几层阶梯。

  全身的骨头都痛的要散架了,她支撑着想要站起来,手肘触到一个方方的小盒子。

  包裹着小盒子的丝巾散落在一旁,大约是小偷跑的时候太急了,东西掉了出来也没发现。

  陆则灵拿起那个被她用报纸包裹了好几层的小盒子,紧紧的抱在胸口。有点想哭的,可她却笑了。

  真好,没有丢,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东西,她真的经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她不知道是怎么爬上楼的,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她给小仙打了个电话,来不及多说什么,她眼前已经黑了。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头上包的层层叠叠的,脚上挂了个大石膏,看上去十分滑稽。

  小仙怕是被吓惨了,坐在病chuáng旁边一直在流眼泪。

  陆则灵觉得头很痛,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她动了动,手上空空的,一时失了方寸,她的声音很是虚弱,却仍是十分急切的问:“小仙,你看到我抱着的那个小盒子了吗?”

  小仙擦了擦脸,从柜子里拿出陆则灵熟悉的盒子递给她,有些哽咽的说:“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陆则灵抱紧了盒子,笑着打趣:“值好多钱呢!”

  小仙气不过:“你和小偷打什么架?打得过谁啊?”

  陆则灵正准备回答,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白杨拿着一堆东西进来了。

  陆则灵有些诧异:“你不是出差了吗?”

  白杨点了点头:“嗯,刚赶回来的。小仙在电话里哭的吓死人了。”

  小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她和白杨不算熟,最初又有那样的开端,一直避着他,想必当时真是太慌张了。她抹了把脸,拿起白杨买过来的开水瓶,“我去给你打点水。”

  小仙走后,白杨放好了东西才在陆则灵chuáng前坐了下来,他温和的给她收了收被子,叮嘱她:“以后遇到这种事别硬碰硬,这回没敲死,下次呢?傻不傻?”

  他撇了一眼她一直紧紧抓在怀里的小盒子,问她:“是我送给你的镯子?就为这玩意儿?”

  陆则灵抿了抿唇。

  白杨皱眉:“怎么这么傻?没了我再给你买啊!”

  陆则灵摇头。这镯子对她的意义独一无二,哪里能买得到?

  她嗫嚅着说:“值十万呢!”

  白杨无奈的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爱财爱得有点与众不同,却又不叫我讨厌。”

  陆则灵心知他是误会了,但是想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守护这个镯子的理由,比爱财还要不堪。

  夏鸢敬住院没几天,陆则灵也住院了,两人通电话的时候不觉感慨真是难姐难妹。住院这段时间都是白杨和小仙轮流着过来,白杨给请了个护工,除了上厕所,其余几乎都是他亲力亲为,衣不解带的守着。

  陆则灵吃完晚饭,白杨伺候着给她擦了手和脸,亲自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完了才肯走,走之前不住的叮咛嘱咐。她走后,病房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护工轻微的呼噜声。

  陆则灵侧躺着,眼睛睁得很大,看着黑暗的房间里哪些模糊的廓影发呆。

  白杨这样让她觉得内疚极了,可他偏偏赶也赶不走,明明工作忙得要命,来的时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却固执的要来照顾她。

  她忍不住要被感动了。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呢?不管白杨爱不爱她,不管她爱不爱白杨,这些又有什么要紧?

  就像林晓风说的,他们彼此扶持着,也许一辈子就过完了。

  她这么想着,心却更疼了。回想过往四年的时光,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盛业琛那么铁石心肠,为什么她会被白杨感动,盛业琛却对她的付出完全不为所动呢?

  盛业琛为什么就是不能爱她呢?这个问题她这几年已经不记得想过多少次,不甘心吗?绝望吗?最终也只能接受现实而已。

  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她脚上的骨折肿得厉害,一连几天都在消炎,拖慢了出院的进度。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chuáng上吃喝拉撒实在有点受不了。一开始qiáng撑着去厕所,后来肿厉害了不敢乱来了。白杨大约是看出了她的尴尬,每次她要方便都借口出去,体贴得让陆则灵有点内疚。

  她没什么朋友,给她打电话的无非就那么几个,所以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号码的时候,她有些诧异。

  “喂?”陆则灵一连“喂”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她纳闷着准备挂断,那端却突然有了声音。

  “是我。”简单的两个字,陆则灵已经听出了是谁。

  盛业琛,一个不缠绵的名字,念的时候,嘴唇都不会相碰,那么疏离。可她就是那么深刻得记得他的一切。

  她有些不知所措,声音里也带了颤音:“你换号码了?”陆则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纠结这个问题。他重新开始了,换一个号码又有什么了不起?可她就是难过,难过他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一点点她熟悉的痕迹了。

  盛业琛沉默了一会儿:“换了。”

  陆则灵觉得有点难过,半天才说:“有什么事吗?”

  陆则灵刚问完这一句,护士便拿了药进来了。看了一眼吊瓶上的名字,公式化的说:“77chuáng,陆则灵,打针了。”

  陆则灵没觉得什么不妥,听话的伸出手去。倒是电话那端的盛业琛吃了一惊:“你住院了?”

  陆则灵这才会意过来,“摔了一下,脚扭了。”

  ……

  这个电话结束后,陆则灵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盛业琛究竟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也想不通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她最想不通的,是他当天夜里就找到医院来了。

  当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病房里时,陆则灵惊得几乎都不会呼吸了。

  “你怎么来了?”

  盛业琛随手把包放在桌子上,淡淡的回答:“出差。”

  他们也没什么话要说的,期间盛业琛接了两个电话,再回来更是相对无言。

  护工见有客人,乐得走远些去躲懒了。大约是晚上喝多了汤,陆则灵一直觉得内急,盛业琛站在那她觉得尴尬,护工也不好意思叫,只得问他:“你不走吗?”

  盛业琛看她涨红了脸,也没说什么,直接从chuáng下的架子里把坐便器拿了出来,塞进她的被子里。动作一点也不温柔,臊得她脸通红。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么尴尬的时刻的。那么矜贵高高在上的盛业琛二话没说给她倒了那些污秽的东西,回头看她脸通红连话都不说,还安抚她:“近几个月都是我在照顾奶奶。”意思是他已经做惯了。

  可是陆则灵还是觉得尴尬极了。即使他们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即使她曾经也为盛业琛做过这些事。可是换了位置她还是没办法坦然的接受。她在他面前可以低入尘埃,可他依旧是她心中的神祗。

  她不想让他看见这么不堪的她,也许真是有点傻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在盛业琛面前保存一点形象,哪怕这辈子再也不能在一起,她还是想保存几分不美好的美好。

  这么想着,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起来。

  “别着急出院,彻底养好了再走,伤筋动骨的别不当回事。”

  陆则灵低垂着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我走了。”盛业琛这么说着,又突然加了一句:“你把我电话存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

  盛业琛见她没动,又重复一遍:“你把我电话存着。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

  *****

  这样的举动真的有点疯狂。陆则灵住院了,他想都没想就定了机票连夜赶了过去。他也不是医生,治不了她的病,可是他就是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不亲眼看见就是不放心。

  隔着几年的时光。他第一次观察到,这个一直被他漠视的女人,已经悄无声息的长在了他的眼里,心里。她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怯生生的,她好像真的很怕他。他和她说话,她永远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他明明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却总忍不住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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