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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弃妃:青楼季九儿_如果囧【完结】(4)

  一个柔软而震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两人的嘻皮笑脸。

  季九儿怔怔地朝门口望去,然后笑容一并凝在唇畔,没想到再重逢竟然是这种场面。

  早知道云苏长得很美,没想到打扮起来居然如此雍容华贵,她比以前丰腴了些,月白的广袖长裙及地,温婉可人的脸上粉黛半施,复杂繁锁的发髻上仅cha着一枝光彩艳丽的金雀发钗,却足以让她彰显贵不可言的身份。

  醋意翻腾(4)

  像是为了突显两人是白首夫妻一般,云苏紧依着的男子也是一袭月白长袍,厚底镶金丝边的白靴,形似苍鹰的白玉吊坠垂于腰间,和萧良辰不同,他身上的气息没有一丝妖气,却是yīn冷到寒粟,一张棱角分明的脸yīn邪到英俊,太过邪气的他与身上皎洁的一抹月白截然反差,却又奇怪的相得益彰。

  只一眼,季九儿就能笃定,比起六年前,他内敛yīn沉太多。

  “砰——”

  季九儿被狠狠摔到地上,待看到萧良辰把刚才抱她的双手藏到身后,惊慌失措地望着门口的云苏时,季九儿心里不由得苦笑,不为云苏而生的萧良辰就不是萧良辰,她早知道。

  萧良辰见她摔倒又忙去扶她起来,想了想又拉着她朝门口的两人跪下来,“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良辰陌生的言语,让季九儿呆了半晌,然后僵硬地重复着一字一句,“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有人叫起身。

  空旷的屋子里寂静如死。

  “不知千岁爷摆驾寒舍有何贵gān?”萧良辰首先出了声音。

  “九儿!”像是被惊醒,门口的云苏一跛一跛地冲过来,拉着季九儿站起来激动地难以自持,“九儿,我是云苏,我是云苏啊……”

  云苏……凝视着近在眼前的美人,季九儿无比的陌生。

  “婆娘。”见季九儿久久沉默无语,萧良辰径自站起来担忧地看着她,云苏慌乱地看向他,“良辰,九儿怎么了?她不认得我吗?”

  季九儿沉默地别开眼,她提不起一丝力气说话,她怕她说出口全是虚伪的逢迎讨好,以前青楼的老鸨艳娘便说过她没有青楼皎好的容貌,却有青楼谄媚的xing子。

  醋意翻腾(5)

  但她不想把这xing子用在云苏身上,至少目前还不想……

  “日头已上三竿,衣衫凌乱不整,成何体统。”一道yīn鸷的声音cha进来,云苏和萧良辰齐齐望向门口的公子策,当今的太子千岁爷。

  而公子策yīn冷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始终定在衣衫不整的季九儿身上,见状,云苏眸色一黯。

  季九儿一贯知道自己没用,却没想到自己会没用到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就开始颤抖,而眼睛,再是不敢再多看一下。

  她已经被他休了。

  她即将被他赶出这座城池。

  他从来就不屑她,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

  ……

  十六年前——

  上阳城,地处梁、东都、西郡三国的jiāo界处,是一座三不管的城池,龙蛇混杂,穷人、流氓、达官贵人、皇室贵胄、武林中人比比皆是……

  据说城主是天下第一美人,却从未有人真正能描述其容貌,连xing别都无从知道。

  白天,宽阔无尽、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座楼挺然而立,窗棂上飞舞的绚烂薄纱犹如女儿家的纤纤玉臂在招揽,一眼望去,楼中匾额恰然镂刻着三个字:

  女儿楼。

  九儿卖身进女儿楼的时候才六岁多,那时上阳城的花开得很美,糙也绿得尤其翠绿鲜艳。

  她一个人跪在女儿楼的台阶上,看着周围的酒囊饭袋腆着肚子进进出出,guī公出来踢她走,九儿闪躲着跑开,等guī公一走又跪了过去,guī公又来踢,这样反反复复直等到第二天的早上,老鸨才出来见她。

  老鸨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风韵犹存,体态丰盈,穿着九儿从没见过的绿罗裙,前襟大胆地敞着隐隐露出起伏……

  “小丫头,你和guī公说要卖身女儿楼?”老鸨阅人无数,但怎么也没碰上自己卖身进青楼的。

  初入青楼(1)

  九儿坚定地点头,老鸨问为什么?

  九儿没有迟疑,一道不属于半大孩子的光芒在一双眼里若隐若现,“我爹爹死了,我娘病了,下面还有个小妹。”

  爹死娘病,所以一个六岁的孩子要卖身撑起一个家。

  老鸨上下打量着她,以她毒辣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不是棵好苗子,瘦瘦巴巴的,gān枯的乱发,五官分明却并不突出,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

  饶是此,老鸨还是带她进了女儿楼,毕竟多个打杂的还是好的,九儿感激地跟在她身后,一双眼骨碌碌地四下转着。

  樱唇中发出妖娆的曲调在女儿楼里每一个角落响起,伴随着那些大人恬不知耻的大笑声,看得九儿一愣一愣的,从今天走她就要在青楼生活了。

  老鸨带她拐进一个杂房,外面站着两个guī公。老鸨说自己叫艳娘,九儿点头讨好地喊了一声,“艳娘有礼。”

  艳娘笑这小孩子的谄媚。

  一推开门,九儿就见到一个扎着双髻的女孩子,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穿着鲜艳的衣裳正窝在chuáng头哭,听到门的声音,抬起一张满是泥巴的脸畏畏缩缩地看着艳娘。

  “哭什么哭!死爹娘了?我这女儿楼可不是给你哭丧的地。”艳娘瞪那女孩一眼,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让女孩吓得哭更大声了,艳娘不耐烦地冲九儿随手一指,“以后你就和她一个房间,先在女儿楼打打杂,她叫云苏。”

  九儿走过去摸摸云苏哭得死去活来的脸,“云苏,我叫九儿,季九儿。”

  初入青楼(2)

  云苏不说话,却听艳娘冷笑一声,风韵的眼底尽是冷漠地映着九儿友好到讨好的脸,却也没说什么。

  在离去的时候,艳娘回过头来说,“你们记着,到了这里咱们就是这世上最低贱下作的人,进了青楼这个门槛得认这死理。”

  九儿同云苏面面相觑,瞳眸里彰显着无知的年幼。

  在女儿楼呆了几个月后,九儿抱着一大盆的脏衣服穿到女儿楼后院,脑袋里混混的,反反复复都是艳娘训理的那些话,一会儿要她和云苏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会儿又要凶巴巴的guī公盯着她们gān活……永远有说不完的训示和gān不完的活。

  被雾濡湿的夜微凉微凉,月光沁凉却也很好地照到每一处。

  临近井口,一道刺透皮ròu的声响响起,九儿整个人呆住,傻乎乎地望向前面。

  井边,一个高壮的男人背对着她缓缓倒了下来,然后慢慢显现出他身前的人……一个少年,一个着墨一样黑色长袍的少年微低着头,布满yīn霾,九儿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皮肤更甚月华。

  只见少年单膝跪地蹲下身来,从躺在地上的男人胸膛上猛地拔起一把匕首,月光下染着血的匕首。

  是血……

  九儿的腿肚子开始打颤,不知道为什么,她连尖叫都吓得不敢。

  少年就着男人的衣服反复擦了擦匕首,被血掩藏的银辉重现天日,像是仍嫌脏似地,少年低头又在男人身上擦过,这才端详起一尘不染的匕首,银色的锋刃映亮他的下颌。

  九儿看到了那双唇,淡淡颜色的唇,薄薄的、抿紧的,慢慢地抿起一个得逞的笑容,邪气得令人不敢正视,很漂亮,是她从未见过的漂亮,仅仅一个笑容足以致命……

  九儿想到了逃。

  初入青楼(3)

  少年蹲在尸体边突然抬起了头,九儿怀里的盆砰然落地。

  “我……我不会告诉艳娘的。”

  在她小小的脑袋里认为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就是艳娘,她能决定女儿楼里所有姑娘的命运,丢下这一句,九儿连一眼都不敢再看落荒而逃。

  冲进后院自己的房里九儿把门栓用尽全力栓住,想想不够又把凳子全堵在门上,小小的身子又冲到桌子旁边拼命推桌子到门边……

  云苏坐在chuáng上就着烛火在笨手笨脚地学fèng补衣服,见九儿这样不解地问道,“九儿,你在做什么?”

  云苏跟着女儿楼里的姐姐们学得一口温声软语,平日九儿很喜欢这样听她说话,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死人、杀人……

  一口气chuī灭了蜡烛,九儿蹦上chuáng拉着云苏用被子盖好,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在抖,抖得不行。

  云苏又要问些什么,九儿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颤抖却坚持。

  静极了。

  她听到自己qiáng烈的心跳声,然后又听到步伐声靠近窗户,厚重的靴底踩在砖上发出叩叩的声响,徘徊,不止。

  云苏睁着大大的眼不解地看着九儿,瑟瑟发抖的两个身体紧紧靠在一起。

  一声低低的笑声从窗边响起,转瞬即逝,却冷冽如冰。

  就这样僵持了整整一夜,阳光力透窗纸照she进来,云苏靠在她的肩上已经睡着,自己的手还捂在她嘴上,整个身体麻痹得不敢动弹。

  这算是死里逃生吗……

  九儿第一次知道死是这么容易的事,匕首从身体拔出,人就死了。

  娘也会像他一样么,那么轻易地死去。

  三小无猜(1)

  回想昨晚上井边的那个少年,那个令人感到窒息的笑容,她清晰地记得,他的看上去不比她高出多少,居然会……杀人。

  七岁时,九儿还时常做噩梦梦到那个少年杀人的qíng景,把匕首在尸体上擦拭的举动常常让她在梦魇中吓得浑身冷汗。

  到八岁,九儿就不太做这噩梦了,也慢慢忘却。

  在这一年,九儿认识了公子策。

  午后,九儿挨了艳娘一顿骂,被罚多洗几盆衣服,肚子饿得饥肠轱辘,云苏忽然递过来两个糕点,俏生生的小脸上堆满笑意,“我帮你洗。”

  九儿重重点头,毫不客气地让开板凳抓着糕点猛吃。

  云苏坐到板凳上细细的手臂捧起棍子往湿衣上猛打猛敲,一边问,“九儿,你是不是又把中午的饭省下了?你晚上偷偷拿回家也冷掉了,你娘吃了也不会舒服的。”

  “就算是冷掉的也比我娘吃的那糟糠稀粥要好,艳娘常说人不舒服就要靠补的。”九儿很有理地说完,一本正经地蹲在云苏身边继续说道,“我现在的工钱买不起药,不过我娘说她能撑,撑到我长大了接客,听说接客都能卖好多好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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