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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痒_疯子三三【完结+番外】(48)

  许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皱眉看了眼周围:“你怎么一个人?”

  “唔。”球球扬了扬小下巴,抬手指向不远处,“舅舅和妈妈在那边,我带你去——”

  许念完全没时间拒绝,小家伙已经兴高采烈地抓起她的手往那边跑,还一直大声嚷嚷:“舅舅,你看谁来啦?”

  小家伙的qíng绪总是直白又炽烈,许念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心里翻涌着千万种qíng绪。可终究是比那时要理智多了,千错万错,错不及孩子。

  陆瓷狐疑地站在原地,刚刚猛然看见那小家伙时居然有种很奇妙的感受,那感觉又不知如何形容,总之不太妙。她蹙了蹙眉,还是跟了上去。

  唐仲骁听到球球的声音,慢慢转过身来,看到许念时眼底的神色瞬间变得温和起来:“这么巧。”

  许念尴尬地站在那,正对面便是一脸冷淡的唐莫宁。她直接无视那人了,目光完全落在唐仲骁身上,这才注意到他大衣里面只穿了件单薄的针织衫,锁骨都敞在外面。

  “不冷吗?”

  她下意识说了句,可听在唐莫宁耳里就异常刺耳,忍不住冷哼一声:“许小姐还真是cao心,我以为你只关心你丈夫才对。”

  或许在她眼里这话存了几分假意,可许念也懒得解释,低头看了眼球球,又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唐仲骁也一眼看到了她身后的陆瓷,伸手将她颊边的头发别至耳后,温声叮嘱她:“路上小心。”

  他们都不想对方太尴尬,这默契不用多说彼此也心知肚明。

  许念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他握住了,微微低下头一看,他居然塞了个东西过来。她仔细一瞧心里就忍不住憋了笑,这人当她是孩子吗?居然往她手心里塞了巧克力。

  她抿唇看着他,面上不说,可眼底早就蕴了笑。

  可陆瓷却站在原地半天没挪脚,她的视线死死钉在唐莫宁身上,眼神甚至带了几分看不懂的微妙qíng绪。这两人明明应该第一次见面才对,许念疑惑地喊了她一声:“小瓷。”

  唐莫宁这时候也淡淡看了眼陆瓷,但她的视线就明显多了,一副看陌生人的生疏模样。

  陆瓷慢半拍地回过头,咳了一声:“噢,走吧。”她说着却又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球球,目光更复杂了。

  唐仲骁始终安静地将一切看在眼底,眼角也微微眯了起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

  这一路陆瓷的qíng绪都明显不对劲,许念好几次和她说话得到的都是搪塞和敷衍,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怎么了?有心事?”

  陆瓷开着车,眉间始终拢了一个结,过了好一会才好像听到她的话:“没有,没事。”

  这幅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许念不动声色地看着车窗外,忽然说:“你从见了唐莫宁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你以前见过她。”

  几乎不用疑问的语气,她心里很笃定这答案。

  陆瓷有些慌张,可却没有急于否认,像是在斟酌如何开口,沉吟半晌总算承认了:“是,以前见过一次,只是觉得眼熟所以多看了两眼。”

  许念已经感觉到她在隐瞒什么,沉默片刻,忽然轻声笑了:“小瓷,其实我已经知道她和陆山的关系……”

  车子倏地刹住,路面只留下两道长长的划痕。

  陆瓷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像是在极力消化这话里的含义,却还故作镇定地说:“什么、什么关系?”

  许念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陆瓷双手都在剧烈发着抖,她始终难以想象嫂子爱了大哥那么多年,最后知道真相时会是怎样的心qíng?可眼下许念的表qíng几乎看不出任何qíng绪,她知道,不是不伤心,或许早就伤心过了头。

  她努力控制qíng绪,喉间发紧,来回平复了一番心境才说:“我没想骗你,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真的只是那时候见过她一次。后来陆山向你求婚,我就没把那事儿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许念叹了口气,已经不太想对这件事说任何话了。

  车厢里重归宁静,许念看着前方的街景走神,手机在包里震了下,似乎是短信。

  她拿出来刚刚点开,陆瓷忽然说:“嫂子,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哥出事,可能和这个女人有关。”

  许念猛地回头看她,脑海中像是七零八落的珠子忽然有什么开始快要被串联起来,可总是差了点什么。

  陆瓷静了静,再开口冷静多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寒假的时候去看过你和陆山一次,就是那一次,我见到了那个女人——”

  许念心跳如鼓,视线缓慢落在了紧握的手机上,短信已经被她点开,恰如其分的几个字跃然眼中:有话对你说,晚上见。

  信息来自唐仲骁。

  ☆、第48章

  许念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chūn节的气氛倒是越来越重,坐在阳台就能清楚听到断断续续的鞭pào声。院子外也偶尔能听到孩童嬉笑跑过,这是中国人最喜庆的节日,可她却半点欢喜都没有。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连结局都再难控制。

  陆瓷的每个字都在她心底发酵,原来唐莫宁是那么偏激的一个人……

  “陆山说加班,可那天很晚都没回,我就站在阳台往外看。说来也巧,他们俩就站在路灯底下,两人好像起争执了,一直在吵,行为很激烈。果然他回家心qíng就不大好,而且手还受了伤。”

  “第二次见,那个女人直接找到了家里来,陆山没在,她说陆山在躲她。脾气很坏,看人的眼神也很恐怖,还质问我是谁——”

  许念坐在阳台发呆,一点点回忆陆瓷的那些话。

  有些东西其实就差一步,曾经她想不透的现在全明白了,有因必有果,结合当初陆山忽然向她求婚的举动,几乎已经将整件事猜测出来。

  或许正是他求婚那个举动激到了唐莫宁……当初因为知道球球的存在,所以始终不去怀疑唐莫宁对陆山的爱,或许从来就都不是不爱,而是爱过了头,爱的太偏激。

  远处的天空云彩很淡,烈日之下,她却后背发凉。以为爱qíng全是温暖的,果然这世界还有太多事见不得光。

  可惜这件事也只是怀疑,陆家这些年都没放弃过调查,但总是徒劳无果,就像当初她和宋安平一样。唐家那样的家族,早就把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丑闻都扼杀gān净。

  她抱着膝盖,从午餐过后就始终维持这个姿势,目光空落落地盯着一处,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

  能哭出来的便不是伤心,此刻她心里难过,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曾经难过全是为了陆山,可如今猜到他或许爱的还是自己,心里却并没那么多波动了。想的全是那个人……他当初瞒着,当真只是怕她伤心吗?没有一点点为妹妹遮掩罪行的私心在?

  不在乎的时候什么谎言都无所谓,在乎了,便连一点点变数都承受不住。

  爱qíng真是件要人命的东西,不敢要,却还是偷偷沉沦下去。这条路满是荆棘,可他早在上面,她现在也已经双脚踏了上去,这就是结局,非死即活。

  手机终于划破一室宁静,她侧过头看了眼屏幕,是宋安平打来的。

  -

  宋安平也回来过chūn节,那次意大利回来之后两人鲜少联系,一起经历了那样的伤心,现在坐在一起反而没话讲。

  “还好吗最近?”

  还是他率先开的口,许念沉默着,点了点头:“早就过了那股劲儿。”

  宋 安平也算了解她了,从小一道儿玩大的,对她那些脾气知道的一清二楚。两人面对面坐在茶楼里,茶的香气氤氲在包间里,他给她斟茶,沉吟着说:“既然都过去 了,就好好为将来打算,我听邹颖说你想离开青州?别的事我可能帮不了,但知道很多地方缺医疗资源,你想试试吗?”

  许念心下一动,抬头看着对面的人。

  宋安平弯了弯唇角:“我也想你活得好。”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文件袋。

  宋安平将它推至她面前,表qíng变得凝重起来:“我后来出差的时候又忍不住去查了,你当初告诉我的那个大厦管理员,我查过他的账户,后来顺藤摸瓜发现了不少事……全在里面。”

  许念盯着那个袋子,指尖微微发着抖。

  宋安平不住叹了口气:“许念,我知道你和唐仲骁的关系……这些东西jiāo给你处置,给陆家也好,jiāo给警方也罢,再或者,让它尘封起来,所有决定权都在你。”

  她直勾勾地看着那个文件袋,手指用力陷进掌心的嫩ròu里。

  -

  对于离开青州的事儿,宋安平说给她时间考虑,临走时还似是而非地对她说:“人自私一点才开心,你怎么选都没人怪你。”

  她回去这一路心里都沉甸甸地,车子被堵在路上,节日的气氛重,出行就变得越发不容易。司机是家里的老司机,坐在前座目不斜视,看样子对这种qíng况早就处之泰然。

  许念看着外面的景象,这个城市她生活了二十几年,可依旧看不懂它繁华背后的腐朽气息,有些事当真不能细想,只要一想就会盘根错节引出太多。

  比如陆瓷当时年纪小,这些事不敢同她说,可一定会告诉阮素珍,所以阮素珍什么都知道,可独独瞒着她。

  几分关心,几分利用,真的不能多想。

  宋安平说人自私一点都没错,她身边人人都只为自己打算,就连唐仲骁谎言背后也不全是他说的那般光鲜,是她太较真,活得这么累都是活该。

  可从头来过,要她选还是会走这条路,没人有提前预知的能力,路是自己选的,她不后悔。直到此刻她依旧觉得,人最要紧的是无愧于心,至少此刻想起陆山,心里没有半点亏欠。

  再看了眼放在身侧的文件袋,却还是无所适从,不管陆山曾经是否背叛过她,可这是替他沉冤得雪的罪证,没人有资格随随便便剥夺一条鲜活的生命。

  可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拿出去结局就真的不一样了。

  曾经以为要放弃的一些东西,现在真要放弃居然这么难,人果然都是有贪念的,唐仲骁曾经说过,他没争过心里的执念。如今,她也一样。

  车子艰难前行,她心里压了太多事想和人说说,可临了却一个都找不到。邹颖回了老家过年,这偌大的城市,终究只剩她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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