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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遇见爱_颜月溪【完结】(36)

  难怪那时沈年说起魏倩云时点到即止,聪明的他一定早就发现了端倪,却不愿在她面前搬弄是非,点醒她,让她自己去发现真相,远比他转告更有说服力,同时,还顾全了她的颜面,相信她自己能妥善处理这件事。

  丁骏嘲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蒙在鼓里,只怕那两人在背后算计已不是一天两天,不由感叹如今世风日下,小三堂而皇之跟男人把臂言欢,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反倒怕丑事bào露,躲躲藏藏。

  寻常女人若遇到这样的qíng况,只怕早扑上去和小三厮打,丁骏却不可能这么做。

  一方面是内心的骄傲使然,对方没名没分,不过一个外室,自己若自降身份与她人前相争,只怕用不了两天就会在坊间传得人尽皆知;另一方面,今日之见,令她豁然开朗,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怪事原来都不是偶然。

  电梯上升又下降,和丁骏的心qíng一样,起起落落,只要想到自己夜夜相伴的枕边人竟这样联合了外人算计自己,就叫她悲从中来。

  她的度量再大、胸襟再广,再不计较自己的境遇,也还是感觉到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被遗弃感。这个冰冷世界,无论如何热闹繁华,她只能自己独力支撑这样的局面,对人欢笑背人愁,长大了,意味着所有的苦痛和甜蜜都得自己承担。

  这一刀,失血过多,足以让她心冷。

  有生以来,丁骏从未觉得如此委屈过。

  ☆、第32章

  重新坐到车上,丁骏没有告诉司机自己要去哪里,司机便把车沿着公路徐行。车载音响里的歌声,让她早就疲惫的心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下。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走出去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

  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丁骏苍白的脸,关切的问:“小骏,要把车靠边停一下吗?”他为丁家人开车十几年,丁骏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

  丁骏艰难地止住抽泣,哽咽道:“不用。”

  从包里拿出手机,丁骏含着泪点开电话薄里那一串联系人,竟不知该找谁倾诉,也许心中早有答案,却仍是下定不了决心。

  就像一叶飘零在黑夜中的孤舟,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bào风雨,原本平静的海面变得波涛汹涌、浊làng翻滚,而内心里不知道自己即将航行至哪个方向,所有能辨别的日月星辰都消失在黑色的漩涡中。

  如灯塔般的那个人,又能照亮她多少路程?

  选择什么样的婚姻,就得承受什么样的结果,丁骏此时想起结婚前丁潜的忠告,只觉得今时今日不过是命运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恶意的想,幸好没有怀孕,若真怀上了,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气之下就打掉腹中无辜的胎儿。

  晚上回到家,丁骏有意跟易初阳提起自己例假推迟的消息。易初阳果然回头看她,惊讶的语气中带着点紧张,“是怀上了吗,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我自己用验孕棒查了,没怀。”丁骏撒了个谎,故意不告诉他自己已经去医院查过了,看他有何反应。

  像是有些失望,易初阳道:“真可惜,我以为是怀上了,不知道多高兴。”“你希望我怀孕吗?”

  “当然。”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准备,你从今天开始戒酒,推掉应酬,我们好好养身体,停止避孕,准备怀孩子。”丁骏观察着易初阳。

  易初阳走过来,松开衣领和袖扣,坐到丁骏身边,“你真以为不避孕就能怀上?”“什么意思?”丁骏敏感的问。

  易初阳叹息一声,看着丁骏,“你整天想着工作,jīng神高度紧张、身心不得松弛,你这样的状态能怀上就奇怪了。”

  是实话,却也是令人揪心的实话。

  丁骏骤然警醒,此刻方知一个人的语言能带给自己这样的伤害。哀莫大于心冷,萦绕在她心头的最后一丝温qíng也消失殆尽。

  这一晚,丁骏几乎彻夜未眠,不停想着她和易初阳的婚姻和未来,耳畔的呼吸均匀深沉,毫无疑问他早已进入梦乡,根本也没发觉她在辗转反侧。

  恋爱时,他在这方面从来不会这么粗心,开始的时候看到她皱皱眉头都会嘘寒问暖,qiáng大的攻势让她不动心也难,然而随着结婚相处日长,他大概厌倦了继续伪装,连看着她的目光也缺乏热度。

  之前她也没觉察出什么,此时想来,他对自己真的很冷,那种冷在于,他了解她、也看得透她,但是不带分毫怜悯和体谅;不像沈年,哪怕是看穿了她,哪怕是对她有误会,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也让她觉得温暖,让她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易初阳竟然能指使qíng妇来害自己,丁骏越想越齿冷。

  当清晨来临,一夜无眠的丁骏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憔悴的容颜,感到完全陌生。镜中的她,还是那个白手起家、在人前游刃有余的天之骄女吗,红肿的双目下黑眼圈深浓,此刻拉她去演贞子,连化妆亦可免了。

  人必自毁而后人毁之,丁骏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对自己说,没有人能够帮你,除非你自己做生活的qiáng者。可怕的不是失去一个人、一段婚姻,而是失去面对未来的勇气。

  接连几日的失眠,让丁骏终于体会到了病来如山倒的滋味,终于在某个傍晚,她头痛yù裂、喉咙肿痛到无法再忍受,去医院输液。

  易初阳这段时间忙于集团一个重要项目,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倒头就睡,连话也懒得多说几句,更别提发现她身体不适,丁骏也明白,他就算知道她感冒了,也不见得会牺牲宝贵的时间陪她到医院来,顶多是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她。

  医院输液室,丁骏有气无力地坐在角落,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如欢打来电话,丁骏告诉她,自己在医院。

  “骏姐,你病了吗?用不用我去陪你?”如欢关切地问。丁骏勉qiáng道:“不用了,感冒而已。”

  这种心境下,她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向任何诉说心中的苦楚,甚至某一刻,她觉得自己这都是咎由自取。婚姻的选择,实在也怨不得别人。

  周围各色人等,或痛苦或悲伤,医院里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属,被病痛折磨着,谁又能有好脸色。

  大多数人都是有人陪伴的,无论这种陪伴是长久还是短暂,总之在这一刻,谁都不像丁骏这样的孤单凄凉、形影相吊。

  闭上眼睛,丁骏qiáng迫自己暂时忘却这一切,四肢酸软,身体上的病痛已经让她无力再去多想。

  昏沉沉地睡过去,感觉到梦中有双温柔的手在抚慰自己,她贪恋那份温暖,迫切地抓住,想把脸贴上去,却听到手的主人惊讶一声。

  睁开眼,面前站的竟是沈年,他像个天使,一身白衣;而她则láng狈地匍匐在他脚下,卑微地仰望,抓着他的手不肯放。

  沈年握着她这只纤瘦的手,蹲在她面前,亲切的脸上带着温柔怜惜的神qíng,“生病了吗,怎么没人陪你来?”

  “我不想叫人来,你也别管我!”丁骏哽咽着,用恶劣的态度掩饰想哭的冲动。

  对她忽然的任xing,沈年并不以为意,知道她这是病了不舒服,反而他更挂心的是另一件事,抑制住心中的忐忑,试探地问她,“上回你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怀孕了吗?”

  多么暖心,自己这么着,他也不生气,丁骏想,也许刚才自己故意冷言冷语,就是想得到他这种温柔态度。

  “没怀。”丁骏告诉他。她都不好告诉他,因为她和易初阳工作都太忙太累,两个人婚后的夫妻生活少得可怜。

  “那还好,不然你一定得把qíng况告诉医生,孕妇是不能滥用抗生素类药物的。”沈年这才松了口气。这些天,他始终放不下这事。

  丁骏默默地垂下眼帘,输液后四肢乏力,她只能虚弱地背靠着座椅。

  初秋时节,她只穿了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裙,外罩一件薄薄的浅色开襟毛衣,白皙的脸上未施脂粉,病容之下,眼睛里一层水雾,显得心事重重。

  她双目中灵气已失、空dòng无神,他看得分明,却只能化作一句淡淡的问候,“冷不冷?你穿得这样少。”

  “冷。”她瑟缩着。近来浑浑噩噩,竟不知增减衣物,难怪会病倒。

  沈年脱掉医生袍给她披着,把手放到她额前探了探,那热度把他吓一跳,难怪她会如此憔悴,这高烧少说有三十八`九度,一阵心疼,他在她身边坐下,陪着她滴完剩下的药水。

  喉咙肿痛,她没有力气和他说话,他也知道,只是陪伴。

  看到瓶里的药水快滴尽了,沈年叫来护士,替丁骏取下了手背上扎的针,担忧地问:“你自己能回家去吗?我送你吧。”

  “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孩子气,你若存心不想见人,谁找得到你。”

  他比任何时候都成熟体贴,丁骏泪水盈眶,慌忙掩饰地抬手拭去。

  “跟我走吧。”

  “去哪里?”

  “天涯海角。”沈年执起她手,带她离开。

  把丁骏送到离医院最近的酒店,沈年在前台开了间房,看着她躺下,坐在chuáng边凝望着她。她实在困倦,眼睛一闭上就不想睁开。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拿着热毛巾替她擦脸和脖子,像是怕吵醒她,动作缓慢而轻柔,而皮肤上那一阵温热过后的凉意让她非常舒服,似乎连头痛也减轻许多。

  她知道,那是她的天使,总在她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给她温柔和爱宠,然而也只有以为她睡着了,他才敢轻轻吻她手心。

  这一觉睡得踏实,醒过来已是深夜,房间里光线一片朦胧,所不同的是,入睡前他就坐在chuáng头,醒时,他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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