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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住流云归_颜月溪【完结】(36)

  静雪的酒量很大,周墨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惊诧不已,想拦她却拦不住。“你怕我付不起酒钱吗?告诉你,我有的是钱。”她说完这话,醉倒在桌上。周墨拍拍她肩膀,她竟然往后一躺跌坐到桌子底下。

  居然遇上一个女酒鬼,周墨暗骂一声,却又不能扔下静雪不管,像扛沙袋一样把她扛在肩上,带她回旅馆。

  随手把她扔在旅馆的大chuáng上,他去洗手间方便。没等他出来,她忽然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呕吐不止,他赶忙拉上裤子拉链,闪到一旁。

  她吐了半天,忽然抽泣起来,涕泪纵横、浑身发抖,不知过了多久,竟然抱着马桶睡着了。他蹲下身,想把她抱起来,她贪恋刹那的微温,就势缩在他怀里,又在呓语。

  晖晖……晖晖……她翻来覆去叫的还是这两个字。周墨疑惑片刻,猜到这一定是个男人的名字。把她抱起来放到chuáng上,她紧紧地圈着他脖子不让他走,手指轻碰他胸肌,小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周墨有点心猿意马,却不得不推开静雪。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可他是个男人,很正常的那种,尽管她喝醉了,却还是很漂亮的年轻女人。他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想等她清醒以后拿刀砍他。

  第二天静雪醒过来的时候,周墨还没醒。看到他睡在沙发上,她才模模糊糊记起昨晚的事,但怎么回旅馆的,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自责的骂了自己一句,决定以后少喝点酒,趁着周墨还在睡,溜之大吉。

  他们一路结伴旅行,从墨西哥到南美洲,去了很多地方,周墨是个很好的玩伴,让原本略显枯燥的徒步旅行变得趣味盎然。他带她出海钓鲑鱼,又带她去看火山,在古巴海岸跳热qíng的桑巴,跟着他,旅途永远不会寂寞。甚至每到一地,看到他和不同肤色的女人调qíng,都成为她一大乐趣。

  有一次,他在一处偏僻小镇的酒吧里搭上一个有夫之妇,结果被那女人的丈夫知道了,带着人来找他算账。他好不容易从酒吧里脱身,溜回旅馆把静雪从chuáng上抓起来,让她收拾行李走人。

  两人星夜逃亡,坐在运香蕉的大货车上去巴西。夜风很冷,静雪打着呵欠还在迷糊,周墨把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他身上睡。

  “你怎么惹人家了,人家要拿枪蹦了你?”静雪没好气的抱怨。“算我倒霉,那娘们儿不上道,玩了两次回家后就嚷嚷着跟她丈夫离婚,她丈夫急了,要找我拼命。”周墨说起这事毫不羞耻,像是在说别人。

  静雪哈哈一笑:“一定是你那方面比她丈夫qiáng,她想甩了丈夫跟你走。”她轻轻捶了他一拳,他握住她的手,调戏她:“是吗,那你要不要跟我试试?”“去你的,你太脏。”静雪把手抽回去。“我不脏,你闻闻,我每天都洗澡的。”周墨对静雪的挖苦满不在乎。

  “坏蛋,你是大坏蛋,你把那个女人害惨了,她回去不被老公bào打一顿才怪。”静雪胳膊肘捅捅周墨。周墨假装吃痛的捂住心口,大言不惭的说:“她敢出来偷qíng,就不要怕挨打。何况她也不吃亏呀,遇到我这样的高手,够她回味小半辈子。”

  见静雪冷的一哆嗦,周墨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把她抱紧了,静雪道:“你下回真该注意一点,不要玩出火来连累我。”她睡得好好地,被揪起来逃亡,越想越生气。周墨哼了一声:“你前天晚上和人赌钱,输得差点连裤子都没了,要不是我拿着钱去救你,你得跳一个月艳舞。”

  “你以为我没有钱?我有的是钱,只不过这破地方银行晚上下班,连自动提款机都没有。”静雪歪着脑袋辩驳。周墨刮了下她鼻子:“你有钱怎么打电话给我,Joe,救命啊,我在赌场输了一大笔钱,被人bī得要脱裤子。哈哈哈,你知道我在gān嘛,你就打电话给我,害得我提着裤子就去找你。”

  静雪想起当时的qíng形,大笑不止。他当时在旅馆房间里和那个有夫之妇做/爱,电话里她听到那个女人的呻吟声,可是她等着他救命,只好坏人好事。

  “所以我今晚老老实实的睡觉,谁知又被你打搅了。”静雪又打了个呵欠。周墨嘿嘿一笑:“我可不会像你那样把夜晚的大好时光làng费在睡觉上,你又不陪我玩,我只好去酒吧里猎艳。你要是陪我,我就不去找她们。”

  “你给我记住,在接下来的旅途里你最好忽视我的xing别,但凡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我让你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静雪对周墨挥拳。周墨老实的点头:“女大王饶命,好歹给小人我留一只手,你要是打得我xing生活不能自理了,我会赖上你的。”静雪咯咯地笑。

  “能把你的中文名字告诉我吗?”周墨问静雪。他知道她叫伊莲娜,不知道她的中文名。静雪告诉他:“我叫曾静雪,曾国藩的曾,安静的静,冰雪的雪。”“呦,你一外国人居然知道曾国藩。这名字很好听。”周墨默念一遍她的名字。是吗,好听吗,曾经有个人也这么说过。静雪想起那个影子,心里一痛。

  “饿不饿,吃个香蕉吧。”周墨从身边的筐里摸出一根香蕉给静雪,怪笑着。“这香蕉还是青的,你让我怎么吃啊。”静雪从他手里接过香蕉,在他头上打了几下:“香蕉为什么叫banana,是因为你太笨,拿着打你的头,笨哪笨哪笨哪。”

  周墨想了想,对静雪道:“我讲一个香蕉的段子给你听。”“好啊,什么段子?”静雪饶有兴致的问。她可不知道,男人口中的段子都是huáng段子。

  “说有一个老处女,从来没沾过男人,某一天听到几个老娘们儿拉呱,男人那玩意儿跟香蕉一样。老处女听了很生气,一辈子连个香蕉是什么味都不知道,白活了,不如死了拉倒。于是她跳楼自杀,谁知一辆拉香蕉的货车从楼下经过,老处女恰好躺在一堆香蕉上。闭着眼睛的老处女以为到了天堂,四周全是男人,于是按着香蕉说,你猜她说什么?”周墨笑嘻嘻的望着静雪。静雪没好气的耸着鼻子:“带着你们的香蕉,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周墨哈哈大笑:“不对不对,老处女姐姐说,各位男士们,千万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静雪笑倒在他身上,戳他脑袋:“你这家伙,你可真损。你以为女人都这么浅薄?你以为男人有什么了不起!”“是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你们离不开就是了。”周墨漫不经心的一笑。

  静雪此时也有点做了坏事的兴奋,站起来,迎着夜风:“我唱首歌给你听,我在中国两年,别的歌都没学会,就学会这首歌了。”周墨懒洋洋的抱着胳膊倚在香蕉堆上,听她唱。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qiáng。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雄伟的huáng河长江,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团结友爱坚qiáng如钢!”静雪唱的很卖力,夜风中她的歌声飘渺。周墨没想到她会唱这首歌,霹雳啪啦一通掌声鼓励。

  她唱完了,回头向他笑,他向她勾勾手指:“来,躺下来跟我一起看星星。”于是两人躺在一大堆香蕉上仰望着漆黑夜空里闪耀的星星,为这个荒凉的逃亡之夜平添了几分làng漫。

  “你在想什么?”静雪听到周墨半天没有动静,以为他睡着了,踢了他一脚。“在想我第一个女人,可惜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周墨叹息一声。静雪挑挑眉:“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想念别人。”“我这种人怎么了,男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第一个女人。”周墨冷哼一声。

  “是吗?”

  “当然,比如我。”他顿了顿,又道:“女人通常也不会忘记她第一个男人。”

  “哦?”

  “比如你。你敢说你每天喝的烂醉不是因为想念他?”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周墨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不屑和她争辩。静雪漠然望着星空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巴西还是阿根廷,阿根廷还是巴西?纠结啊,小卡卡还是小梅梅捏?

  天好热,偶要多休息。

  丛林巫术

  到巴西后,两人去银行兑换了当地的货币,又买了详细的旅游指南和野外装备,准备往雨林去探险。从圣保罗坐飞机到玛瑙斯,他们没有参加任何旅行团,雇了一个印第安向导,徒步穿越亚马逊河流域。

  他们有意回避了通常的旅游线路,由印第安向导带领,进入雨林腹地。印第安向导划着独木舟,周墨和静雪对坐船尾。“你敢在这里游泳吗?”静雪指着亚马逊河,问周墨。周墨摇头:“我不敢,这里不仅有食人鱼,还有鳄鱼。”“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静雪秀眉一挑。“谁说的,我又不像你,是外星人。”周墨似笑非笑的看了静雪一眼。

  上了岸,向导带着他们在丛林里穿行,静雪拿着相机,不时拍照。森林里的各种奇花异糙和小动物令她大开眼界。

  湿地上不时有虫子爬过,静雪蹲下身逮住一只递到周墨面前,笑问:“你看这虫子像不像蜈蚣?”那条虫子五彩斑斓,一看就是有毒,周墨惊骇不已:“这虫子有毒的,你怎么乱抓。”静雪笑笑:“我戴着胶皮手套,不怕它咬。”

  “看不出来,你对野外运动倒是很在行,知道戴手套保护好手足。”周墨赞了一句。静雪得意一笑:“我在非洲的原始森林里被虫子咬过一回,学乖了。”“我看你没学乖,不然怎么会去抓虫子。”周墨揶揄她。

  傍晚,他们在丛林里宿营,帐篷边点了巨大的篝火。周墨和印第安向导把钓来的鱼jiāo给静雪,静雪坐在火边烤鱼,等他们去找gān树枝把火烧得更旺一点。

  鱼烤好了,静雪从随身的背囊里取出调料罐子,细心地洒在烤鱼上,大口大口吃起来。味道不坏,她招呼周墨来吃。

  月亮高高的升起来,静雪走到河边遥望对岸。“想家了?”周墨站到她身后。静雪摇摇头:“我没家,也不想家。”她没有家可以想,但是她常常想起记忆深处的某个人。“你有家吗?”静雪问周墨。“我当然有家,而且是个大家庭。”周墨淡淡的笑。

  人人都有家,只有她没有。只能无止境的流làng,不知何时何处才是尽头。那一刻,她意兴阑珊。“回去吧,夜晚在河边站着太危险。”周墨往回走,见静雪没跟来,折回去把她拉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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