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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逆光而来_颜月溪【完结】(58)

  “不乖。”傅冬平说。

  看着他转身而去,任天真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傍晚,村里人用当地最丰盛的野味招待他们,任天真照旧吃素,一盘炒山笋几乎被她一人吃了,其他人不是吃姜酒土jī,就是吃云梦山特产的泉水鱼,素菜吃的人不多。

  饭还没吃完,就接到高峻电话,她有意走到边上接电话。

  自从她走红,大批追求者前赴后继,其中以高峻最为突出,这位小开不知道是人傻钱多,还是志在必得,为了追求她不惜大把砸钱,不仅赞助她参与的节目,还花钱讨好她领导,以期有机会一亲芳泽。

  “天真,明晚有空吗?”

  “没空,我在外地录节目。”

  “那等你回来,我再联系你。”

  “高公子,我很忙的,没空跟你玩,请你以后别再找我。”任天真尽量压低声音,缓和语气。

  “天真,别这样嘛,我只是想跟你jiāo个朋友。”高峻对美人一向特别有耐心,只要任天真不挂电话,他就低声下气温柔以待。

  傅冬平远远看着她,想知道她是跟什么人通话,非得跑那么远,还说了那么长时间。烦躁间,一桌吃饭的女孩议论起她。

  “听说高峻追她追得可凶了,为了她大把砸银子给台里。”

  “红了嘛,自然有人追,高峻可不是什么好鸟。”

  “鹭岛这地方,谁有钱谁就是老大。”

  傅冬平听到这些话,默然不语,下意识又看向任天真,她还在跟那个人通话,原地踩着脚下的泥,踏来踏去,这是她接电话时的小动作,他早就注意过。

  等到大家都吃完走了,桌上只剩傅冬平一个人,任天真才回来,本以为饭菜早就凉了,哪知道还冒着热气。

  任天真低着头,默默吃饭。

  双榕村开发的晚,不像别的土楼里住宿条件好,房间里没有淋浴,只有木桶盆浴,任天真很想洗个热水澡,又为经期不能洗盆浴发愁,有个女孩来找她。

  “姐姐,我房间里有淋浴,就是地方有点小,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房间里洗。”女孩子十五六岁年纪,很瘦,但很清秀。

  正中下怀,任天真拿着自己的一套洗漱用品,跟着女孩走过长长的走廊,上楼梯到二楼一户人家。浴室条件虽然简陋,总算是能洗淋浴的地方。

  想给女孩一些钱,女孩直笑着推辞,“不用给,大哥给过了。”任天真这才不客套,透过窗户,依稀看到傅冬平站在走廊上,原来他就住在隔壁。

  灯光昏huáng,任天真平静任由水花落在她雪白的身体上,那些水花凝聚成水珠,一串串沿着她皮肤的纹路滑落。推开小窗,依稀能看到土楼外旷野中的夜色,没有灯光的地方黑dòngdòng的一片,躲藏着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

  水渐渐没有之前那么热,任天真抬头看看,见浴室墙皮斑驳脱落,热水器又小又旧,边缘还有腐锈的痕迹,筒后的挂钩更是有松动迹象,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

  傅冬平站在走廊上抽烟,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任天真的惨叫声,赶忙丢掉手里的烟,一个箭步冲进房间里,看到女孩正在拍打浴室的门,叫女孩让开,他飞起一脚把门踢开。

  只见浴室里一片láng藉,热水器掉在地上,已经爆裂,一地都是冒着热气的水,任天真一脸惊恐地用浴巾遮住身体缩在墙角,浴巾太小了,勉qiáng能遮住上半身,她两条细长腿还露在外面。

  傅冬平见任天真吓得脸色苍白,跨步过去,毫不避嫌地把她抱起来,关切地问:“烫着没有?”“烫到脚了。”

  把任天真抱到女孩的chuáng上,傅冬平让女孩去找烫伤药膏,自己去清理浴室。

  热水器虽然很旧,但好好的挂在墙上,怎么会忽然掉下来呢?傅冬平看着墙上锈迹斑斑的螺丝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到热水器背面的挂钩有撕裂的痕迹,才有些明白。

  看到任天真的衣服放在一旁,傅冬平把衣服拿给她穿上。见她头发湿漉漉的,又把毛巾绞gān了给她擦头发。

  等到女孩回来的时候,傅冬平已经把浴室打扫gān净,拿了一叠钱给女孩,给她买新热水器。

  “大哥,不用这么多钱的。”

  “拿着吧,剩下的钱给你把浴室重新装修一下,墙体都老化了,不然买了新热水器恐怕也挂不住。”

  任天真乖乖地坐在chuáng边上,看他俩说话,等傅冬平拿着药膏过来,才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脚上。

  傅冬平坐在chuáng边,把她的脚架在自己腿上,握住她纤细的足踝,把褐色的烫伤膏抹在她脚背上,幸好水不是很烫,她的脚背只是被烫红了,并没有脱皮起泡。

  他的手温柔有力,在她雪白的脚背上抹了厚厚一层药膏,清凉的感觉很快渗入肌肤,缓解了之前的*肿痛感,任天真微微舒了口气。

  见她玲珑秀气的脚趾蜷曲起来,像极了他熟悉的某个动作,傅冬平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看她,灯光在她水灵灵的脸上勾勒出淡淡的影子,唇色微红,细看之下,眉梢眼角那份清秀jīng致入骨。

  两人对视,有一种奇异的qíng绪在目光中流转,在那一刻,彼此都明白对方心中在想什么,那是只属于他们的默契,是恋人间才有的秘密。

  女孩吃饭去了,房间里很静,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任天真不动声色,抿着嘴角,忽然听到他说话。

  “你把人家的热水器弄坏了,不怕砸到自己?”

  任天真陡然一惊,矢口否认,“不是我弄的,它自己掉下来的。”

  “幸好没伤着。”

  “就不是我弄的,我根本没碰它。”任天真脸都气红了,想把脚缩回去。傅冬平根本不听她辩解,按住她腿,“别乱动,药膏还没完全吸收,小心抹到人家chuáng单上。”

  看来他是认定了热水器是自己弄掉下来的,任天真顾不得脚疼,赌气地穿上鞋跑下楼去了。

  小驴子还是这么犟,傅冬平望着门口,见她能跑能跳,完全不像是受过伤,放下心来,嘴角微挑。

  躺在chuáng上,小屋里只有孤灯一盏,任天真听着窗外缠绵的雨声,打在林间树上沙沙作响,辗转难眠。

  燕子去了,还有再回来的时候;

  海棠落了,来年还能再开;

  可是我爱的人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脚背上的伤一阵疼过一阵,但只要一想到他不顾一切冲进浴室把自己抱起来问烫伤没有时的表qíng,任天真心中徜徉着小小的欢喜。

  悄悄穿好衣服,她离开房间。雨夜光线晦暗,摸黑找到楼梯爬上二楼,凭着记忆找到他的房间,轻轻敲门。

  傅冬平在房里睡觉,听到敲门声猛然坐起来,穿上鞋跑去开门,看到任天真站在门外,一把将她拉进屋,又小心地关好门。

  “你还没睡?”傅冬平不解地看着她。任天真吸了吸鼻涕,“我身上冷。”

  “感冒了吧。”傅冬平摸摸她脸,冷得像冰一样,带她去chuáng上坐着,用棉被把她包裹起来,想起什么又加一句,“也许是生理期的缘故。”

  见他去翻背包找药,任天真说:“你每次出来都带着药?”“那当然,常出门的人就得像我这样,常用药都带上,有备无患。”傅冬平从背包里找出感冒药,又去给任天真倒水。

  “那你带套套了吗?”

  “你说呢?”

  “我可说不好,我不了解你。”

  “你不了解我,半夜跑来敲我的门?”傅冬平把水杯给她,看着她喝水吃药。任天真喝了一大杯热水,感觉身上好多了。

  看到chuáng头柜上有一包巧克力棒,任天真抽一根咬着玩。傅冬平看着她,“大晚上的来找我gān什么?”

  “明天下地宫,想找你对对词。”任天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有意把嘴里的巧克力棒伸到他面前。

  半夜来敲男人的门,竟然能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傅冬平瞅她一眼,往后退,“有什么可对的,都是跟着套路走,到时候现场发挥。”

  任天真从口袋里抽出一个卷起来的台词本丢给他,“这是我之前写好的,你看一下,熟悉熟悉。”

  借着不亮的台灯光,傅冬平翻了翻台词本,台词写得不错,上面还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记,维持着她一贯的认真,有些动容,“你除了主持,还要自己执笔撰稿?”

  “现在都是编辑加主持,自己不能写,难免受制于人,就真成了照本宣科念台词。”任天真端详着傅冬平轮廓分明的侧脸,不得不说,他任何时候都这么好看。

  傅冬平把台灯拧亮一点,从柜子里拿出另一条被子自己盖,尽量跟她保持距离。任天真调皮地要把双脚伸到他被子里,让他替她捂捂脚。

  “别撩我。”傅冬平不愿意,把她推开。她明明在经期,还故意大晚上来撩他,分明是不安好心。

  任天真凑近他,凝视他眼睛,见他长长的睫毛抖动,手指碰了碰。傅冬平挡开她的手。

  任天真不甘心,从被子里爬出来,想钻进他被子里抱抱他,他还是抵触,把身体挪开更远,于是她知道,他是真不想和她有身体接触。

  “你够了啊,故意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傅冬平对这丫头忍无可忍,用台词本轻轻打她的头。

  本以为她半夜过来,是放下自尊求饶来了,哪知道她一肚子坏心眼。年轻气盛的,谁经得起她这样撩拨,等真撩出火来,以她的古怪脾气,又要摆他一道。

  任天真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他已经修炼到如此百毒不侵的地步,懊恼自己小伎俩被拆穿,嘴上却不肯服软,质问他:“傅冬平,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让我进来?”任天真恼羞成怒。

  “我只是怕你怕你着凉,耽误拍摄进度。”傅冬平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去睡觉,给她一个冷漠的脊背。哪怕看穿了她,他也舍不得对她说重话。

  自食苦果,任天真默默地掀开被子下chuáng去了,刚带上门,没走两步,就遇到夜归的老何,赶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四目相对,尴尬无比。

  任天真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外面下雨了,你还出去逛?”

  “睡不着,去山里走走。”老何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俩在搞什么鬼,笑着和任天真说些无关的话。

  任天真步履沉重地下楼,回到自己房间里,一夜都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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