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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_阿琐【完结】(199)

  小家伙委屈得不行,他今天真没做错什么事,就是兄弟几个玩在一起没了点分寸,珊瑚翡翠都不是他弄坏的,胤祺的伤也和他没关系,无缘无故地挨了骂挨了打,听见父亲这样说,更是哭得伤心。玄烨也不恼,抱着哄了会儿,荣妃怕儿子再嚎啕真的惹怒皇帝,赶紧上来让女儿把弟弟领走了。

  “荣宪有公主的尊贵威严,又有做姐姐对弟妹的爱护,你把荣宪教得这样好,朕怎么会不放心胤祉。他虽小,到底是做哥哥的,往后更免不了受些委屈。”玄烨拉着荣妃坐下,安抚她说,“儿子受委屈,做娘的难免也要跟着委屈,可你记着,朕绝不委屈你。今日这样,当时说完朕就后悔了,想着一定要先来看看你。”

  过去十几年里,荣妃虽然比不上如今乌雅氏的光景,可也是宫里数一数二能长久陪在皇帝身边的女人,这么多年qíng分,生育了那么多孩子,他们之间的默契和qíng意,各自心里都明白。可女人都是小气的,荣妃亦不免俗,这些年多少在心里积压一些怨念,刚才打儿子时更是有几分发泄的味道,一下下抽得很重,现在听玄烨这几句话,该发泄的发泄,该释怀的释怀,竟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被玄烨笑话几句,才慢慢收敛。

  “胤祉的xing子是软一些,大概是自小跟着姐姐玩耍的缘故,臣妾会再好好教导他。”荣妃擦了眼泪,柔柔地笑着,“反正再两年也该上书房了,皇上也怪不到臣妾管得好不好了。”

  说起这个来,玄烨倒是说:“皇祖母之前为了安抚惠妃,说类似大阿哥这样孩子上了书房就住进阿哥所,往后其他皇子也照着做,但只是一句话,你不必担心,朕预备让胤祉跟着你,等再大一些了,再住进阿哥所,朕放心让你教儿子。”

  荣妃心里很高兴,但不敢在面上表露。当初她还和惠妃说自己将来也会一样,不想上头只是针对惠妃和皇长子,眼下玄烨既然亲口答应,就不会轻易改变,她不奢求把儿子留多久,至少十二三岁前不用愁了。

  荣妃温和地说:“胤祉跟着荣宪总是弟弟,的确娇惯些,臣妾往后会让他明白,自己是哥哥了。”

  玄烨知道不必再多说,又几句话,渐渐提起他二月于景山斋戒,之后东巡谒陵的事,嘱托荣妃道:“德妃这一胎不大安稳,朕不在家时,你多多照顾些,她的xing子是有苦也不轻易说出口,你且多费心留意。”

  荣妃故作小气:“皇上多嘱咐一句,臣妾倒要小心眼了,臣妾把岚琪当亲妹妹一样,怎么会不费心?”

  玄烨很满意,笑她矫qíng,但之后荣妃劝他也去承乾宫看看皇贵妃,皇帝却说:“众人面前朕给足了她脸面,可她丢了朕的脸,她可知道?”

  自然今日圣驾是不会来承乾宫的,皇贵妃自己也明白她把皇帝惹怒了,可是以她对金银玉器的不在乎,在她的认知里,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总觉得哪怕将来胤禛大手大脚过日子,她照样养得起儿子。

  但皇贵妃不傻不笨,当然明白太皇太后和皇帝为什么生气,虽然她养得起,他们佟家有的是钱,可胤禛是爱新觉罗家的皇子,爱新觉罗家不允许孩子骄奢yín逸,她不能养出一个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不然今天是训斥几句,将来说不定要把她的宝贝儿子关进宗人府去。

  这会儿戒尺在手,皇贵妃盘坐在炕上,小小的胤禛撅着嘴坐在对面抹眼泪,刚刚一尺子抽在左手上,小家伙竟吭也不吭一声,眼泪是掉了不少,就是不张嘴哭。

  “手伸出来,还有两下。”皇贵妃瞪着儿子,胤禛却把手藏到了身后去,摇着脑袋说,“额娘不要打。”

  “伸手。”皇贵妃再重申,可胤禛怎么也不肯,她没了耐心,本来就满肚子火,扑过来拽出儿子的左手,哗哗两声抽打,嫩白的小手上突起红印子,这两下实在太疼,小家伙绷不住,扯开嗓子就哭,钻进母亲怀里撒娇痴缠。

  皇贵妃自己也眼泪汪汪,扔了手里的戒尺,抱着儿子说,“胤禛,额娘带你真的不容易,你不是额娘的儿子,额娘对你好对你不好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你太祖母又不喜欢额娘,额娘真的好难……”

  这样的话皇贵妃还是头一回说,可这会儿四阿哥哭得大声没听见,哪怕听见了也未必能懂,母子俩抱着哭,青莲在一旁看得很无奈,好在皇贵妃气xing高,哭了会儿就抹掉眼泪,捧着儿子的手亲了又亲,又亲亲脸颊哄他,坚定地说着:“额娘会好好教你,我们胤禛一定是最好的皇子。”

  说着便吩咐青莲:“把四阿哥屋子里的东西收一收,拿来学数数用的珍珠宝石都换掉,去御花园里找些鹅卵石代替好了,往后承乾宫里要低调一些,慢慢来。”

  慈宁宫里的事渐渐传在六宫,岚琪也多多少少听见,三阿哥四阿哥被皇上赐了戒尺回家挨打的事也晓得,后头荣妃娘娘打得凶,皇贵妃虽只拍了几下,听说四阿哥也哭了很久,她听得心疼,可又硬着心肠说:“坏毛病是要改,小孩子不打不成器的。”

  环chūn笑着说:“咱们六阿哥遇见主子这样的额娘,自小算计着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将来怎么也不会为了这些事挨打的。”

  岚琪又气又好笑,指着炭盆说:“还是红箩炭堂而皇之地烧着,我说过你们没有,真想去问荣姐姐把戒尺借来,好好捶你们几个。”

  边上香月笑嘻嘻得意地说:“这可是万岁爷的旨意,娘娘打不着奴婢们的。”

  环chūn却骂她:“你得意什么,昨儿还打碎了一只青花瓷双耳瓶,我还没收拾你呢。永和宫里统共那么几件宝贝,都是你手里坏的,娘娘不计较罢了,把你送去别处试试看?”

  香月赶紧拉着岚琪求救,岚琪乐不可支,主子奴才笑成一团,没见有不高兴的。毕竟这件事对岚琪而言是好事,能有太皇太后和皇上出面约束皇贵妃教导四阿哥,是再好不过的事,而她也不怪皇贵妃,毕竟人家自小富贵惯了,并非刻意把四阿哥教成这样,是承乾宫里的日子,一直就这么过的。

  元宵前闹出这么一件事,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小阿哥们挨了打撒撒娇,也就过去了,倒是皇帝在景阳宫留了两天,荣妃看着是因祸得福,但也有让她尴尬的事。

  皇帝头一晚在景阳宫歇着时,温贵妃那里又喊不舒服,可是消息传过来,荣妃还好心劝皇帝去看看,玄烨却恼怒地说:“朕又不是太医。”唬得荣妃不敢再多嘴,之后又来过一回,照样被打发了。

  孕中qíng绪不稳的钮祜禄氏哪里受得了这委屈,一次次被打发回来,听着冬云敷衍的解释,竟是委屈地垂泪说:“你不是讲没人敢惹皇贵妃吗,怎么如今连荣妃都不敢惹了吗?难道荣妃比乌雅氏还金贵?”

  ☆、207花火惊胎(三更到

  冬云在钮祜禄皇后身边十几年,皇后从未有过身孕,她并不大懂该如何照顾好孕妇。虽然温贵妃第二次怀孕,可第一次前前后后闹得天翻地覆,当时贵妃还什么都不在乎,一心只想摆脱家族的束缚,而这一次,她在乎皇帝在乎孩子,又闹得咸福宫上下跟着折腾。冬云真真心力jiāo瘁,可又实在觉得她可怜,再想想旧主恩qíng,唯有硬着头皮继续伺候在身边。

  类似此刻的幽怨,冬云听得已经麻木,想必她安抚主子的话,温贵妃也早听得麻木,只等久了闹不动了,温贵妃就会护着肚子说:“如果姐姐在多好,她一定会帮我多多请皇上来。”

  元宵这日,清早妃嫔们在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差遣惠妃来咸福宫看看温贵妃,顺便问问她夜里是否赴宴。惠妃独自一人来,进门就听小太监笑问:“惠妃娘娘又来看觉禅贵人吗?贵人她昨天有些风寒,怕传染给贵妃娘娘,说病愈前不出门了。”

  惠妃心里冷笑一下,面上则关心:“那你们要尽心伺候着。”又说她是来给贵妃请安的,大大方方进了门,见温贵妃坐在窗下发呆,心知温贵妃有痴病,便拣她爱听的说,“太后娘娘昨儿听皇上说起,今日元宵宴贵妃娘娘若也能在就好,姐妹里头娘娘猜谜最聪明,有您在才有乐子,太后便打发臣妾来问问娘娘今晚去不去,若是去的,给您留最好最舒服的位置。”

  温贵妃眼中放光,痴痴地问惠妃:“皇上这样对你说的?”

  惠妃眼珠子一转,笑道:“不是对臣妾说,是对太后娘娘说的,太后娘娘提起来,就让臣妾来请您,问您去不去,娘娘身子可还好?瞧您总是宣太医,要是不稳当,还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臣妾替您去回话。”

  “我很好,我要去的。”温贵妃欣喜不已,得知玄烨记挂她想她去赴宴,高兴得什么似的,笑着说,“我现在肚子还没显出来,往后笨重了倒不能四处走动了,今晚很想去凑凑热闹。”

  惠妃便答应下,又絮絮说些家常话,告知她该如何安胎如何饮食,正说得高兴,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哭声嘹亮刺耳,好些时候不见停下来,温贵妃才欢喜些的神qíng渐渐又黯然,自言自语地呢喃着:“烦死了烦死了,他怎么总是哭……”

  “臣妾去瞧瞧,娘娘安心。”惠妃殷勤地安抚了温贵妃,留下随侍的宫女只身往八阿哥的屋子来。奶娘乍见有人进来唬了一跳,以为温贵妃又来训斥她,但看清是惠妃娘娘,才战战兢兢行了礼,说八阿哥刚刚尿湿了,可换了尿布还是哭,快足岁的孩子了,比起小时候更难伺候。

  惠妃笑笑说没事,抱起小阿哥来哄着:“小乖乖怎么了?惠娘娘来了,快给惠娘娘笑一个,八阿哥真乖……”

  这样哄着,八阿哥竟真的不哭了,笑呵呵地看着惠妃,对他来说惠妃该是生面孔,可见了不仅不陌生,更像有缘似的,伏在肩头很依赖,惠妃轻轻拍他,跟他说说话,哭累了的小家伙就迷糊了。

  rǔ母唏嘘:“真是惠妃娘娘有法子,奴婢伺候了八阿哥这么久,还是不得法。”

  此刻边上其他宫女收拾换下的尿布水盆之类的东西出去了,惠妃见只有rǔ母在跟前,想起她刚才突然见到自己时的恐惧,以及脸上一直聚在眉间散不去的怨气,心内几转,便试探道:“贵妃娘娘有了身孕,听不得吵闹,为了八阿哥哭泣若责怪你们,你们也别忘心里去。”

  rǔ母幽怨地别过脸垂着眼帘说:“哪里是现在有了身孕呀,娘娘她一直都烦八阿哥哭,喜欢的时候喜欢,不喜欢的时候怎么都讨厌。”

  惠嫔又故意道:“有觉禅贵人在,她会帮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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