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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_阿琐【完结】(529)

  “我的妻子我不疼,还等旁人来疼?”胤禛将她搂入怀里,可却听得毓溪一声,“胤禛,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胤禛不解,可怀里刚刚还甜甜笑着的人,突然就哭了。

  毓溪哽咽着,将前前后后的事都告诉了丈夫,虽然害人的不是她,可她本可以遏制这样的事,如今孩子没了,家里妾室又闹得jī犬不宁,年轻的小妇人承受不起良心的谴责,不论她会不会在将来变得qiáng大而冷漠,现在的愧疚和恐慌,的确实实在在地折磨着她。对于她而言,除了承认坦白,再没有别的解脱之法。

  意外的是,岚琪和毓溪都多虑,四阿哥似乎对于家里太过于放心,几乎没把家里的事放在心上,他一心一意办差念书,根本没多考虑过家里的事,也不可能怀疑妻子耍心机。这件事发生后他忧心忡忡,也是奇怪为什么那两个人能这样争斗,现在听毓溪说起来,才知道曾经在宫内耳濡目染的女人间的斗争,早就在他的身边也一样展开了。

  “胤禛,是我错了,我小心眼我没气度。”毓溪泪眼迷蒙,楚楚可怜地望着丈夫,“往后我会好好管这个家,再也不给你添乱。”

  胤禛心里其实还没缓过神,甚至没弄清到底怎么了,可是见不得毓溪掉眼泪,拥着她说:“不是说好了的,在家里都听你的?”

  年轻的妇人却不知触动了哪根心弦,这样的体贴反叫她更增愧疚,那一夜胤禛直觉得自己回来对了,等哄得毓溪展颜,才舒口气说:“我若不回来,你不是太可怜了?”

  隔天胤禛进宫向皇帝复命,从乾清宫出来后往内宫去见母亲请安,却见三两个太医从西六宫那边过来,他们瞧见四阿哥便上来请安,别过后,小和子跟在主子身旁把昨天德妃娘娘和王常在的事说了,胤禛叹一声:“宫里宫外都一样。”

  但方才那几个太医,却不是来启祥宫给王常在把脉的,十五阿哥晨起不大舒服,僖嫔紧张得一清早就喊太医来,守了半天见无异样,才舒口气。此刻正坐在十五阿哥chuáng边看着熟睡的孩子,这一年来与孩子日夜相对,昔日张扬的僖嫔早已成了个温柔的母亲,看着孩子时脸上的笑容,宁静又温和。

  贴身的宫女从门外进来,在一旁轻声道:“王常在起来了,像是要过来瞧瞧十五阿哥。”

  ☆、583额娘是母老虎

  僖嫔不悦,皱眉怨念:“平日里不闻不问的,孩子稍稍有个头疼脑热,她就来凑热闹,落得全是我的不是。若非她在皇上面前吃得开,一个常在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宫女轻声道:“可是娘娘您看这回的事儿,皇上一点面子也没给她,尽哄着德妃娘娘了。您说是德妃娘娘运气好,还是王常在她命大,那么冷的天怀着身孕站在风口里半个时辰,愣是连风寒都没害上,太医们没一个敢帮她编谎话,连装病都装不得。”

  僖嫔冷笑:“那是当然,她算什么东西,不过一张脸蛋还能撑几年,你看她都怀上第二胎了还只是个常在。不瞧瞧那一位,当年什么境遇如今什么地位,可那一位都不敢自视宠妃在宫里横行霸道,她却这样冒出头,不被别人挤兑死已经是她命大。”

  抱怨归抱怨,王常在过来了,僖嫔不能不招呼。经昨日一事,王氏气色是不大好,身体虽没有大症状,肚子里胎儿也安稳,可她心里不自在,自然都表露在脸上,这会儿过来瞧瞧孩子,假模假样地吓唬僖嫔:“皇上很心疼十五阿哥,娘娘您可要小心些照顾,突然哪天皇上要看孩子,孩子却病怏怏的,岂不是您的罪过?”

  僖嫔赔笑说她知道,一面岔开话题问王氏身子怎么样,也故意刺激王氏,说皇上昨晚去了永和宫,想必是责备过德妃,让王氏别往心里去,今早梁公公还过来问候,要她安心养胎。

  王氏面上不好发作,心中却明白僖嫔是故意挖苦她,皇帝到底什么态度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她昨天算是栽了。她以为德妃不过是对待所有人好那样,只是稍稍眷顾了一下堂妹,怎想到竟会如此上心,昨天像是故意等着自己去一般,就那么巧让她撞个正着。再想自己刻薄堂妹已非一两天,难道说德妃是故意冲着自己来?

  越想这些,她心里越生气,倒是僖嫔一句“安心养胎”让她醒过神,没什么比子嗣更贵重,她能拿得出手的,皇帝“宠”她最好的证明,就是子嗣,无论皇帝对她究竟如何,她也要撑着这份体面,决不再任人欺侮。

  但那之后的日子,王常在到底还是安分低调地在启祥宫内养身体,不管外头怎么排挤她,也不争出头,皇帝封印后倒是来看过她,和僖嫔带着十五阿哥一道说了半天的话,僖嫔沾着光在皇帝面前露脸,玄烨更夸赞他把十五阿哥抚养得很好。可这样一来,她又招了王常在的恨,好在终归身份尊贵不至于被她欺负,但之后的日子王氏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地威胁,惹得她再不敢在皇帝面前充好,启祥宫的日子还是压抑得叫她喘不过气来。

  忙忙碌碌的腊月一过,正月里皇帝已经和大臣们每日为了国事忙碌,女眷们却热闹过着节,终日送往迎来喝茶吃酒,十分惬意。

  那日荣妃做东请各宫有脸面的妃嫔在景阳宫聚聚,岚琪也带着温宸温宪来玩,孩子们散在一处去,妃嫔坐在一起,正听宜妃说笑话,忽听得一声重响,只见僖嫔好好地摔倒在了地上。众人唬了一跳,荣妃赶紧叫人把僖嫔抬进内殿,要请太医时被僖嫔拦下,说正月里好好的,还是别找大夫了。

  僖嫔的脸色灰蒙蒙,叫人看着就糟心,荣妃问她是不是病了,僖嫔再三回避,倒是她的宫女忍不住说:“十五阿哥夜里总不肯睡,娘娘每晚熬夜照顾十五阿哥,尽心尽力,昨晚又是半宿没睡,想必是累得晕过去了。”

  僖嫔嗔怪宫女多嘴,自己笑道:“也不是晕过去的,听宜妃娘娘说着笑话,臣妾就犯瞌睡了,是睡着了没坐稳才跌下去的。”

  此时惠妃宜妃都跟了进来,宜妃听见提起她,嚷嚷道:“怎么又和我相gān?”待听了解释,便叹气,“你也不生养,却遭了这么个儿女冤家,我们哪一个不是这样来的。”但旋即又冲荣妃惠妃笑,“大阿哥、三阿哥当年,是养在阿哥所的吧,姐姐们没带过奶娃娃吧?奶娃娃可真不好带的。”

  荣妃惠妃不爱与她计较,倒是劝僖嫔:“有rǔ母宫女在,你这样cao心做什么,回头把身子搭上去了。”

  边上宫女又气道:“就是咱们娘娘这样拼命了,还有人jī蛋里挑骨头,在皇上面前说三道四地讲我家娘娘不尽心照顾小阿哥。”

  惠妃在一旁坐下,平和地问:“你是说王常在?”

  僖嫔急了,推开宫女:“你胡说什么,出去掌嘴。”

  宜妃啧啧:“这年头,只有奴才对自己好了,我们家桃红也是事事为我着想,僖嫔你有这么个好奴才,也是福气。不过我就不明白了,王氏一个低贱的常在,你怕她做什么?”

  僖嫔一时红了眼圈,别过脸道:“臣妾没有怕她。”

  宜妃说话就爱戳人,嘻嘻一笑:“早年你把她罚跪在启祥宫门外的事儿,宫里人可都知道呢,是不是从前nüè待了她,如今怕她在皇上枕边chuī风,把你从启祥宫的主位拉下来?”

  “娘娘这话,臣妾就不懂了。”僖嫔眼里已经含了泪,哽咽一声道,“臣妾只是想照顾好十五阿哥。”

  荣妃劝她:“凡事悠着点,你尽心皇上必然看在眼里,之前还听太后夸你不是?你别太紧张自己吓自己,王氏到底几斤几两,你还不明白?她不足为惧的。”

  一旁宜妃却冷笑:“要是真不足为惧,僖嫔何至于这么怕她?要说上回皇上给足了德妃姐姐面子,可转过身不是照样还对王氏恩宠有加?你们知道吗,年末江南贡上来的缎子,皇上悉数都送去启祥宫了,我们连根线都没瞧见。”她上来扯了僖嫔身上的衣衫说,“这缎子,是不是王氏分给你的?”

  僖嫔无奈点了点头,宜妃便啐了一口:“她什么东西,倒先过我们了。”

  惠妃幽幽道:“你在这里啐她有什么用,倒是像你德妃姐姐那样,也给她一个下马威试试?”

  眼瞧着她们要吵起来,荣妃正不知怎么好,外头忽然听得哭声,不等众人出去,瞧见恪靖跑进来,把众位娘娘唬了一跳。金枝玉叶的公主,此刻发髻散了衣裳破了,脸颊上还有一道骇人的指甲印,撩起胳膊来,两排小牙印又深又红,缠着宜妃说:“额娘,温宪和温宸打我,他们说我是贵人生的,不配和她们一起玩。”

  母女俩出去,惠妃跟在后头与荣妃道:“十六岁的大姑娘叫俩小妹妹打了,什么事儿,她家恪靖可一向刁钻蛮横的,我不信。”

  可信不信,事实如此,上头三位姐姐嫁出去后,宫里统共剩下几个女孩子,她们玩在一起打起来,还能叫谁打了。rǔ母宫女赶去拉架时,就看到永和宫两位公主把恪靖公主摁在地上,扯头发撕脸颊,她们没哭,恪靖公主也没大声哭,吓得嚎啕大哭惊动众人的,是更小的温恪公主。

  要说恪靖公主刁钻蛮横的脾气,都是随了宜妃的,自小就十分霸气,姐妹里头处处要争个头,渐渐明白自己其实是贵人生的,远不如其他姐妹出身高贵时,反而在人前变得更加骄傲,一点儿都不肯让步吃亏。

  因是个女孩子,再如何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宫里人都无所谓,又有宜妃护着,平日里少有冲突,可今日闹得打起来,还被两个妹妹摁在地上打,也真是稀奇了。

  彼时为了息事宁人,岚琪自然向宜妃赔不是,温宪和温宸也没敢当众跟额娘顶嘴,岚琪让她们赔礼道歉,都乖乖低头开了口。再有荣妃惠妃打圆场,岚琪不想让荣姐姐下不来台,当时忍下没计较,还是留在景阳宫等看罢了戏,才与众人一道散了。

  回永和宫时,温宪鬼机灵地怂恿妹妹随她回皇祖母那儿,岚琪呵斥一声哪儿都不许去,把俩小丫头拎了回去。回家先是把她们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见什么厉害的伤痕,只有温宪胳膊上被抓了一道口子,当时就结了痂,也不需要怎么处理,便立时冷下脸,让环chūn拿来藤条,让她们俩站着回话。

  小宸儿怕挨打,要跟额娘撒娇,被岚琪喝令站着不许动,温宪大义凛然地挡在妹妹身前说:“额娘要罚就罚我好了,小宸儿是见我和四姐打起来了,怕我吃亏才咬她的。”

  妹妹躲在姐姐身后,探出脑袋对岚琪娇滴滴地说:“额娘,我下回不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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