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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_阿琐【完结】(585)

  温宪心里,则记着额娘那晚说的话,面上不敢对姐姐明说,脸颊却红了。且这一次舜安颜随驾一道来,只是他们几乎没有相见的机会,她有心想让姐姐看看舜安颜,那小子如今长个儿了像个大男人,就算不对姐姐说明,可将来婚事成了,至少姐姐心里还能知道自己的妹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便道:“姐姐先劝说额娘让我出门,咱们再想法子教训三福晋。”

  那一晚,在端静的劝说下,岚琪答应让温宪出来走动,夜里的篝火晚宴女儿也跟着姐姐一道列席,热闹的歌舞,冲天的篝火,一扫秋夜的萧索气息。

  姑嫂几人坐在一席,五福晋七福晋一向与公主们合得来,围着听端静公主说糙原上的事,说喀喇沁的风俗习惯,欢声笑语不断,小宸儿半当中带着rǔ母宫女去解手,回来时钻在姐姐怀里说:“我瞧见三哥和三嫂在吵架。”

  因歌舞喧嚣,旁边的人都没怎么听见,温宪让妹妹别多管闲事,端静则与她互相看一眼,而后不知不觉退了席,往小宸儿说的地方去找。走来时果然瞧见三阿哥气冲冲地往外走,三福晋那儿气急败坏地追着喊了声:“你亲娘老婆还在路上呢,做什么要你送她回去?”

  端静没有向前,默默回到席上,轻声与温宪道:“怎么像个泼妇似的,董鄂氏家里出这样的女人,当初还觉得老三捡了宝,去了董鄂氏家的女儿,这样货色的,还不如找一户农家小娘子来的体贴温柔。”

  温宪笑道:“姐姐如今说话,可粗得很。”

  端静不屑,指了指远处和她的兄弟们坐在一起的丈夫,幸福地说:“你姐夫和他的族人,生xing豪迈奔放,贵族自然是贵族,可比不得咱们宫里,说句话都文绉绉的。”

  温宪不经意说漏了嘴:“就是,舜安颜就老爱装读书人的模样,我瞧不惯。”

  姐姐已是过来人,立时捉了话柄问:“到如今和舜安颜还那样亲昵?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呢。”

  姐妹俩说笑时,三福晋回到席上坐在她原来的位置,那脸就跟刷了浆糊似的,篝火辉映下更显几分狰狞,身旁侍女不慎手滑把桌上的酒杯碰翻了,她竟伸手死死地掐那侍女的腿,温宪和端静都看在眼里,端静啧啧:“真是厉害极了。”

  这日宴席散后,端静没有与额驸在一起,而是求得太后允许,夜里住在妹妹的帐子里,岚琪这边照旧在大帐里照顾玄烨,等待皇帝看连夜送来的折子的功夫,她打发环chūn回去看一下几个孩子。环chūn回来时,主子正在给皇帝煮参茶,她往里看了眼,大屏风后皇帝正心无旁骛地在灯下批折子,便轻声对岚琪道:“奴婢不小心听见几句,公主姐妹俩商议着怎么收拾三福晋,好像就为了三福晋白天那句话。”

  “温宪这丫头。”岚琪自然不高兴,可不能惊动玄烨,唯有吩咐环chūn,“你派人盯着些。”

  然而之后两天,大营里并没出什么事,但第三天圣驾便要重新启程,皇帝和太后往喀喇沁去,德妃和温宪公主则将返回京城,只是谁来护送尚无定论,可三阿哥那儿已经做好准备,要护送德妃娘娘回宫,连荣妃都把他喊去叮嘱,务必保护好她们母女。

  岚琪这里,因玄烨舍不得和她分开,每天忙完正经事都会带着岚琪骑马出去逛一逛。这天一道从河堤骑马归来,正遇上京城八百里加急的折子,皇帝匆匆先行,要宣召大臣商议。

  岚琪缓缓骑马回营,老远就看到舜安颜在徘徊,一见自己就飞奔而来,周遭侍卫拔刀拦在前头,岚琪忙道:“不妨碍,是皇后娘娘的侄儿。”

  说话间停了马,由侍卫搀扶小心翼翼下来,舜安颜已经奔到跟前,紧张地说:“娘娘,诚郡王手下的亲兵与喀喇沁部落的人起了冲突。”

  “为什么?”而她更奇怪地是,舜安颜为何跑来告诉她。

  可是舜安颜根本来不及解释,着急地说,“娘娘请上马,微臣带您前往,若真的起了冲突,就是大事了。现在公主在那里,端静公主和诚郡王福晋也在。”

  舜安颜虽然直呼公主,岚琪一听便知道是指温宪,而女儿与这事儿有关,她就能猜得到是为什么,立即转身上马,吩咐侍卫让出一匹马给舜安颜,这边一队侍卫也带上了,一路跟着舜安颜往营帐后绕去。

  这一边,诚郡王的手下和端静公主府的侍卫正持刀相向,三阿哥并不在,似乎是三福晋把这些人带出来的,那边端静也带了人的,可不过四五个公主府侍卫,不足以和三福晋对抗,她和温宪被侍卫围着保护,正冷声说:“三嫂这是什么意思,要闹到皇阿玛面前吗?”

  三福晋却笑得更冷,厉声说:“我倒是想闹到皇阿玛面前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姐您是嫁出去的人了,带着侍卫在大营里到处走,合适吗?”

  却是此刻,马蹄声匆匆由远及近,众人都愣了愣,那边过来十来个人,瞧着其中似有皇帝亲兵,渐渐走近了,温宪突然喊:“舜安颜,我在这……”可她还没把话喊完,赫然见母亲在其中,越来越近时,周遭不停地有人在说,“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来了?”

  一众人策马到了这里,忙有随行侍卫下马为娘娘牵住缰绳,岚琪高高坐在马背上,一身骑马装英姿飒慡,皱眉看着这里的阵仗,边上便有舜安颜呵斥:“见了德妃娘娘,还不跪下?”

  便听得刀剑入鞘的声响,所有人屈膝在地,温宪和端静立时跑过来,那边三福晋不免有些孤立无助,可她心气极高,今天又占着理,扬着下巴说:“德妃娘娘,难道您以为眼下这一切,是臣妾的错?您该问问公主,她们把臣妾弄来这里做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岚琪并不知道,面对骄傲的三福晋,淡淡一笑肃然道:“谁的错,当然我说了算。”说着看了舜安颜一眼,少年郎呵斥那些侍卫,“擅离职守,诚郡王必然重责你们,立刻撤回。”

  ☆、651没人会为你掉眼泪(还有更新

  那些亲兵侍卫可能本就不愿搀和这种事,一声令下已纷纷收拾兵刃要离开,三福晋愈发慌了,但听德妃冷声道:“方才你们拿刀剑指着公主,不论你们知道或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传扬出去,姑且不说你们蓄意挑起朝廷与喀喇沁的矛盾,对公主不敬就已是死罪。本宫本意息事宁人,可你们之中若有人喜欢到处说,反正赔上的是你们自己的xing命。”

  众人面面相觑,岚琪见他们动摇,心下一定,转而吩咐舜安颜:“你把他们带走,把公主们也带走。”

  “额娘……”温宪急着要辩解似的,却见母亲从马上下来,冷静地说,“你和姐姐先回去,明天你们就要分开了,再好好说说话。”

  “温宪,我们走。”端静更懂事些,明白此刻不宜纠缠,就吩咐她身边几个喀喇沁侍卫跟着一起离开。

  除了跟随德妃而来的皇帝亲兵,其他人都散了,舜安颜跟着诚郡王的人走了一段路,似乎还有别的话叮嘱或询问,半程后才折回来,却见德妃只身与诚郡王福晋站在那里,随她而来的人则牵着马侍立在原地。

  秋风萧索,此处野糙丛生,茂密处有及膝高,风过làng起,一阵一阵蔚为壮观。岚琪眺望远处景色,与三福晋道:“你们自小养在京城,极少见这般景象,难得出来一趟,该好好看看各处风光,增加阅历开阔心胸是不是?”

  三福晋虽然嚣张,可她不傻,德妃这样好好说话,她安静地听着便是,不论如何她不能顶撞德妃,可没想到努力谦恭的她,被娘娘下一句话就激怒了,耳边只听得说:“不过你这样的人,心胸狭窄,怕是一辈子也开阔不了了。”

  这句话是岚琪说的,说时目色清冷,三福晋果然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岚琪冷笑:“正视自己,就让你这么不堪?”

  三福晋咬牙切齿,已是豁出去了,冷哼着:“娘娘身为长辈,与臣妾说这样的话,不堪的是您吧。”

  岚琪笑:“不错,此刻你还能说这种话,倒是一份骨气了。可你知不知道,有xing命才有骨气。”

  “娘娘这话,臣妾可听不明白。”三福晋声音微微颤,惶恐地朝四周望了望,她的人已经走远了,德妃若真要在这里杀她,也不难。可是至于吗,为了几句口舌之争就要杀她?她急着辩解,“是温宪把臣妾骗来这……”

  “事实真相,重要吗?”岚琪朝她bī近一步,冷声道,“从你进门起,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有多少是真的,眼下一句话你就想较真,那过去种种不如一并清算清算?”

  三福晋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明明今天她才是受害者,若非自己聪明一些察觉到这两天好像被人盯着了,说不定她真着了温宪她们的道,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本以为能反扑,让侍卫好好教训温宪,可是德妃突然来了,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听。

  岚琪神qíng严肃,口中道:“今天的事,你要是到处去说,往后就再也别打算张嘴说话,不信大可以试一试。不要以为一直以来你做的那些勾当说的那些话,真就没有人和你计较,你信不信,便是此刻你在这里身首异处,都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这宫里宫外,就没人想和你扯上关系,才不来管束你理会你,可你自鸣得意,什么都看不清。”

  三福晋被bī急了,也顾不得了,竟嚣张地说:“德妃娘娘,臣妾可是皇上钦封的皇子福晋。”

  岚琪颔首:“能封,自然也能废,我问你,这会儿若回去说这件事,除了你的父母,你倒是数出一两个能为你说话的人来,让我听听。”

  “额娘她……”三福晋才开口,不知是被风扑了,还是真说不出话,竟半张着嘴一动也不动,眼珠子不安地转悠着,好半天一个人也说不出来,即便是她能想到的,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喽喽,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帮她说一句话。

  甚至,她的丈夫都不能,三福晋自己最明白,他们夫妻到底过得怎么样。至于婆婆,更不要指望,她早巴不得有人能替换了自己。

  岚琪冷声问:“没有?”

  三福晋已是双眼通红,别过脸去不看德妃。

  岚琪再道:“今天的事,离了这里一笔勾销,因为你是胤祉的妻子,弘晴的额娘,我不愿伤你。如今胤祉已是郡王,前途无量,从前你看不起他,如今你该知足了吧。就算不知足也没得选了,为什么不安分一些,据我所知连你的父亲都不愿和你相见,把自己bī到这份儿上,你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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