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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_阿琐【完结】(648)

  温宪身上只有寝衣,拥着棉被不置可否,心里又期待又别扭,舜安颜却伸手过来扯开她的被子,抖开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又突然背过身去说:“摸黑找不到你的鞋子了,我背你,咱们就在门前看看。”

  温宪呆呆地望着丈夫的背影,自小一起长大,她是无法无天的公主,小时候爬树摘果子,无数次站在他的背上,如今他们却再也不能做那种事,本以为从此一辈子在一起了,他们会永远相亲相爱,可不知怎么,原本亲密的关系,反而越来越疏远尴尬,她每天都在反省是不是自己要求的太多,是不是自己不惜福,可她到底要求些什么刁钻刻薄的事了?

  “一会儿要是雪停了,可别怪我。”舜安颜坐在chuáng沿上,笑着说,“雪花稀疏得很,可小气了。”才说罢,软软的身子就伏在了背上,他反手托住了温宪的身子,温宪双手绕过他的脖子紧紧抱着,舜安颜艰难地喘息gān呕,“松……些,我要被你勒死了。”

  “你在说我小气是不是?”温宪不肯松手,可一开口就再也忍不住,大半夜里哭出声来,竟伏在丈夫的肩头哭得伤心至极,舜安颜不知怎么才好,缓过神来,转身把温宪抱在怀里,温宪哭不停,舜安颜急道,“你再哭下去,他们可要忍不住冲进来了,冲进来看到我们这样,你不害羞吗?”

  温宪却重重一拳打在他胸口,舜安颜咳嗽了一声,到底是男人是丈夫,一把扯开了自己的氅衣,也解下了温宪的斗篷,入寝的人身上薄薄一层绸衣,稍稍扯动便露出雪白的肩胛胸脯。

  温宪的哭泣戛然而止,涨红了脸,可一点儿也不想推开身上的人,稍稍别过脸,很轻地说:“只要你陪着我,哪怕初雪还是残雪,我都不在乎,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炙热的吻落在肌肤上,温宪浑身一颤,不知怎么又啜泣起来,舜安颜凑到她脸庞,轻轻抹去泪水,笑道:“这样子他们再冲进来,咱们就什么脸皮都没有了。”

  公主却霸道地说:“怕什么,他们若是敢看,我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了。”说着却腾起身子,整个儿勾在丈夫的脖子上,两个人一道重重跌下来,舜安颜的手不由自主从她腰里滑进去,就听得温宪在耳边啜泣,“我是你的妻子呀,你还不明白吗……”

  那一晚的雪星星点点,晨曦微露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皇帝突然重新临朝听政,唬得一众大臣比平日更早赶到乾清门,舜安颜自然也不敢怠慢,年轻人今日神清气慡,果然家和万事兴,终于哄得妻子芳容露笑,他也安心了。

  可今日临朝,索额图因疾未至,皇帝一如寻常问政,直到最后要散时,才突然对太子说:“今日赋闲时,出宫去看看你的叔姥爷,昨夜天气突变,怕是他年迈吃不消,就当是替朕去慰问。”

  太子领命,匆匆退回毓庆宫准备,太子妃亲自侍奉一路将他送出门,站在门前叹口气时,侧福晋李氏上前道:“娘娘,妾身有话要对您说。”

  太子妃转身,按捺心中烦闷,想到最近太子时常在侧福晋屋子里,淡淡扫了眼便问:“你有身子了?”

  侧福晋一愣,苦涩地笑着摇头,却是请太子妃借一步说话,待到无人处,才忧心忡忡道:“太子爷昨晚在妾身屋子里,妾身听见他吩咐小太监,要他们去打听启祥宫密嫔的事。”

  “密嫔?”太子妃眉头紧蹙,怎么又是密嫔,她已不是一次看到太子对密嫔发怔了。

  侧福晋道:“妾身很不安,密嫔终究是皇上的宠妃,哪怕不是宠妃,也轮不到太子关心啊。宫里的妃嫔年纪越来越小,往后……”

  太子妃抬手示意她噤声,沉沉地说:“我知道了。”

  ☆、726密嫔的秘密(还有更新

  侧福晋见太子妃神qíng凝重,自认话说到点子上了,不必再多嘴,便等太子妃回屋子去,自己才离开。

  要说自从太子妃进宫后,侧福晋从毓庆宫一把手的位置退下来,这些年冷眼旁观所有的事,心里明白,暂且别惦记争不争什么主位了,太子将来能不能顺利继位尚不可知,她们女人之间若先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却一场空,还不如眼前富贵的日子好好过着,尽量给自己留条后路。

  然而这样的事,连毓庆宫侧福晋都隐隐能察觉,何况朝堂上天底下那么多聪明的人,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可他们都不急着松开,太子一做近三十年,这么多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他们明白,皇帝若是错了一次,绝不会再错第二次,待得松口气的日子,新君人选也就该板上钉钉了。

  此刻,太子的车马匆匆从皇城驶出,前呼后拥声势不小,至索额图府上,家中男眷女眷已列立相迎,唯独不见索额图。不等太子询问叔姥爷何在,家人已禀告:“老爷染病不宜落地行走,正在卧室安养,知道太子驾临,命家人出来相迎。又说他有疾不宜见驾,请太子不必前往探视。”

  说着话,太子已径直往门里去,外祖家里他只来过几次,不熟悉也不陌生,晓得叔姥爷住在何处,一路往宅子深处走,听得家人絮絮叨叨的话,忽至一处院落前,瞧见门外放了几大口箱子,便问:“这是什么亲戚搬来住了?”

  家人面色一凛,低声道:“太子还是问老爷吧。”

  太子深深皱眉,匆匆到了内院,却见叔姥爷坐在垫了shòu皮褥子的藤椅上,一手端着紫砂壶就着壶口饮茶,另一手指间转着一串蜜蜡,那日子悠哉悠哉好不闲适,哪里像是重病之人。

  但毕竟有了年纪,家仆上前将老爷搀扶起来,索额图装模作样要来给太子行礼,太子虚扶一把道:“叔姥爷不必多礼,我们坐着说话。”

  索额图大手一挥示意仆从退下,自己与太子在太阳底下对坐,笑悠悠道:“万岁爷宅心仁厚,还遣太子来探望老臣。”

  太子冷笑一声:“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便毫不客气地问方才那些箱子做什么用。

  “这宅子角角落落都是值钱的东西,和朝廷相gān的不相gān的,多得数不过来。”索额图举目将院落望一眼,雕梁画栋金雕玉砌,实在不比皇宫里差多少,却又不屑地一笑,“可大厦将倾,再深的根基也支撑不住。”

  太子皱眉,沉甸甸地说:“还是头一回听见叔姥爷说这种话,从来你都是要我敢拼敢争。”

  索额图笑:“这一次万岁爷必然是要办了老臣,太子啊,老臣不过一条命,可这一家老小是赫舍里一族的血脉,还有皇后娘娘的尊贵不容亵渎。至于那几口箱子,里头都是金银玉器,正预备往祖宅老家送去。”

  太子连连摇头,叹息道:“叔姥爷到底是不是病了,你病糊涂了吗?现在多少人盯着我们,你还打算大大方方把金银玉器搬离京城。”

  索额图却道:“老臣自然有法子名正言顺地带着家人和金银一道走,乞骸骨的折子已经写好,等我再瞧瞧皇帝还给不给我这个老家伙生路,若是还给得,我便呈上折子,带着妻儿老小回老家去。”

  “你们走了……”太子的目光死死地锁在叔姥爷的身上,可骨子里还留有一口气在,竟没把那半句没出息的话说出口,反而顿了顿道,“这宅子我会派人打理,毕竟皇额娘从这里嫁出去。”

  索额图笑道:“以皇上如今闹出的动静来看,太子的地位尚不至于动摇,老臣退下后,您独自面对皇上,要比从前更加谨慎,朝堂内会留有我的人,可树倒猢狲散,他们不牢靠。高士奇那畜生,就已经不知道猫在什么角落里了。”

  太子终究忍不住,问:“往后我的事,赫舍里一族的事,叔姥爷都不管了。”

  索额图的眼底却满是狡猾算计,冲太子意味深长地一笑:“留得青山在,太子何愁将来。”

  “内务府的人,是你派人杀的?”

  索额图摇头:“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怎么能做自乱阵脚惹人瞩目的事?什么人最希望我们处在风口làng尖,那必然就是谁推了一把。”

  “明珠?”

  “这朝廷里,何止他一人呢?”

  太子离宫不能久留,与索额图不过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就匆匆回宫了,他自然是对父亲说叔姥爷病重。玄烨没有质疑他,反而要为索额图宣太医,太子说他会去安排,想必索额图也不敢叨扰皇上,玄烨便都应了。

  待将这些事jiāo付给太子,皇帝顺便另jiāo给他一件差事说:“民间祭奠河伯,花样百出甚至损人xing命,这样的迷信要不得,你想想有什么法子规正这些事。水患连年,怨不得百姓向天祈求,但不能由着他们糙菅人命,若有进退得宜的法子,呈上来。”

  听得这些话,太子呆了一瞬,稍后立刻就答应,可等他走出乾清宫外,看到不远处威武英姿的侍卫阔步走过,不禁毫不顾忌地在脸上露出凄凉的笑容,心中想,皇阿玛还不如派他带几百个萨满嬷嬷去给那些百姓跳神,堂堂太子,竟然管这种事,这些侍卫还比他看起来像个男人。

  如此一来,太子心中怨怼,回到毓庆宫必然没有好脸色,太子妃和侧福晋们都小心翼翼陪侍左右,至于太子吩咐下去要查密嫔的事,虽然他可能一时半会儿忘记了,底下奴才却尽心去办。太子妃也问到了是谁在为太子办这件事,冷眼留心瞧着,生怕闹出什么笑话害了太子。

  然而数日后,毓庆宫的动静,却传到了永和宫,那日启祥宫僖嫔派人来禀告德妃娘娘,说最近有人在启祥宫附近鬼鬼祟祟,启祥宫里本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探究的事,但密嫔在成为贵人前后天差地别的存在,又的确一直是宫里人好奇的地方,可是一晃这么多年了,本该是淡了的。

  岚琪不愿宫里为了这种事横生枝节,派人秘密查探是什么人近来留心启祥宫的动静,这一查委实把她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是最最不该靠近密嫔的太子。

  细细思量后,怕问梁总管会惊动玄烨,便让环chūn私下在乾清宫随便找人问问,果然是太子几次进出乾清宫时与密嫔擦肩而过,虽然相关的人做得十分周到,可难免不望见那么一两眼,对于太子来说,密嫔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人生曾经的劣迹,他怎么会忘记王氏那张脸,若是真的见到“密嫔”,怎会不发现其中的秘密。

  可是这件事,上头瞒着太后,下头几乎瞒着宫里所有的人,不跟皇帝商量,岚琪只有自己想法子,和环chūn絮絮叨叨地说起来,环chūn则是说:“哪怕密嫔娘娘与这一切不相gān,太子也不能对宫里任何一位娘娘做这种事,皇上要是知道太子在查他的妃嫔,该气成什么样?知道的人,晓得太子是有怀疑的事要弄清楚,可不知道的只会以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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