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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3_乐小米【完结+番外】(9)

  我真想扑上去跟她解释一下,我是被掐的,仅仅是被掐的。真的,求求你相信吧!

  ……

  陆文隽的表qíng始终淡定,走廊里,道路旁预见其他人,温文尔雅如同chūn风一般,笑,点头,优雅的恰到好处,威严的不着痕迹。

  我跟在他的身边,只想讲脖子砍掉。

  但是,一看到终于见到了凉生了,我的心突然溢满了一种不知是酸涩还是安心的qíng绪,微微的苦,浓浓的涩,滋味并不好。

  期盼见到他,却又害怕见到他。

  我不知道陆文隽的母亲和父亲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他如此痛恨自己的父亲,以至于如此痛恨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凉生。

  唉,一个被自己称呼了十七年“哥哥”得人,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他和你毫无血缘关系--------这种感觉真滑稽。

  命运是不是真的好捉弄人?

  可是之于我,这又算不算是一种特殊的恩赐,至少,我的心中再也不必背负那种如遭天谴一般的罪恶感呢。

  这种罪恶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那懵懂的年岁里,诸多的依恋和温暖下的相依为命下,我突然懂了世界上的爱其实分为三种吧——爱,不爱,不能爱。

  不能爱。

  这三个字,真的像血咒一样,让人永生封印。

  从你六岁那年如同电视中好看的小王子一样走进我的生活开始,一直到十七年后血缘鉴定报告出来为止——我曾经以为那是终点了,现在,我才明白,这不过是又一场“不能爱”的开始——

  我想,从你和我诞生于这世界开始,我们便已经遭遇了这份血咒。它用我们看不见的印痕,烙进了我们的骨隙里,于是,我们永生不得解脱。

  陆文隽走到住院部的大唐就停住了步子,他回头,眼眸沉沉,看了看我,说:“你自己去看凉生吧。那些保镖不会阻止你了。现在,他应该醒了。你去亲眼看看吧,也好放心我没有失约。”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楼梯。

  他突然喊住我,说:“别忘了。我也在这里等着你下来践行对我的约定。我可不想在这里等太久,我请人算过,今天日子不错,对你和我来说,算是吉日。恰好我有时间,你估计也不忙,一会儿把婚前协议签了,再去……”

  我停住步子,知道他说的什么。可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变得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我以为自己可以说到做到,但是为什么当着一切要变成现实的时候,我变得无比惶恐无助起来。

  突然周围的人开始往外跑,只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喊——不好了,院长办公室有人要跳楼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陆文隽撂下没有说完的话,直接冲出了住院部——我才想起,肯定是被关在厕所里的柯小柔这祸害闹出花样来了。

  陆文隽冲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心头掠过一阵小窃喜,就赶紧冲进了电梯——可是潜在的小心思里还有着我自己都搞不清的小侥幸小狡猾,既然没有保镖,那就冲进去带凉生离开这里,让陆文隽所谓的婚约见鬼去吧!

  同学少年都不傻呀,逃过一关是一关。

  走出电梯,当我甩着轻快的步子往病房处走去的时候,我的心突然沉寂了起来——我的那些小侥幸。小狡猾有用吗?

  如果没有这次灾难,是不是还会有下次灾难?

  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计算恭候着凉生,车祸,坠楼,种种意外——我真的可以用他的安危去冒险吗? 步子沉了下来,病房里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渐渐地清醒,不敢轻易去幻想,可是却又忍不住某些幻想。

  那个病房,近在眼前,却又似乎远在天边。

  【10、我们总要不停地这样证明,证明我们彼此不在对方的心里。】

  走廊里,是我意想不到的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我的脚步声。

  陆文隽大概是将整层都空置出来了吧。单独搁置一个凉生——这得有多深的“爱”啊?如今社会,医院这种日进斗金的地方,他可真大方。

  我一步一步靠近凉生的病房,走到门前——门居然是开着的,一条敞开的fèng隙,像一种绝望的呼唤,我呆了一下,手刚要触碰门柄,将门推开那一瞬间,病房里传出来了被子破裂的声音。

  在这安静的楼道里,瓷片破裂的声音显得格外大,那是一种沉痛的伤心,一种凄凉的决绝——

  一个充满了愤怒和怨恨的女声紧接着传了出来,带着哭腔——

  从你生病那天起,是我守在你的病chuáng前日日夜夜啊!是我寝食不安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啊!是我每天孤单地在你身边哭啊!你的姜生她在gān吗?她在和你的妹夫,再和这个城市的传奇程天佑谈qíng说爱啊!她在过她甜蜜美好的小日子压根都不关心病chuáng上还有一个你啊!她没有了你还有爱qíng;我没有了你是一无所有啊!而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醒来第一句却问我,姜生在哪里?!

  我愣在门外,这个声音我听得出,是未央的。那杯水,也是她摔地上的

  此时此刻,她在病房里,漂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忍着不流下,倔qiáng而悲凉地望着病chuáng前的凉生,自嘲般地苦笑,喃喃,你却问我“姜生在哪里”!呵呵,你却问我“姜生在哪里”

  ……

  那一刻,病房是静寂的,像一片了无生命的海。

  我低着头,仿佛被钉在了病房门外。

  呵呵,真的好讽刺。

  我历尽辛苦,心力jiāo瘁——求未央,求宁信,求程方正,求程天恩……最终不得不求qiángbào过自己的禽shòu陆文隽……这种屈rǔ和仓皇,到最终,却是别人嘴里那个“过着甜蜜小日子,和整个城市的传奇谈qíng,压根不关心病chuáng上的你”的那一个。呼吸突然有些艰难,眼泪不住地在眼里打转。我的手轻轻地从门柄出缩了回来,我轻轻抬头,透过在那道像伤口一样的门fèng,看到了凉生。

  他安坐在病chuáng上,脸色有些苍白,透着一丝憔悴,他安静地坐着,沉默见,像是一个孤独的影子,未央就在他对面站着,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和愤怒。

  他们之间,碎了一地白瓷,清水蜿蜒,湿了一地的悲伤。

  我看到了凉生,他真的没事了——那一刻,病房微开的门外,我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只是那一眼啊,我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刚才的病房里,qíng况大概这样吧,在凉生醒来那一刻,未央应该是喜极而泣的。

  她没有撒谎——这段日子里,她确实衣不解带地照顾这凉生,虽然请了陪护,为他擦身、更衣,但是更多时候,是她轻轻地为他擦拭漂亮的双手,陪他说每一句他都听不见的话。

  终于,他醒来了,张开了眼睛,生命有了迹象,那一刻,她想必是不顾一切要去抱着他痛苦不已——

  那种本来以为会失去,却终于守住了心爱的人的心qíng,多么纠缠,我此时此刻已然体会——在我病房门外看到凉生康复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她转身为他倒水,准备喊医生的那一刻,凉生很不应景地问了一句——姜生呢?

  他应该是无意的吧?

  或者只是我们相依为命太久,提及对方已变成了一种习惯?

  又或者就好像很久之前的人,习惯见面了问一句——“吃了没有”一个道理?

  ……这一切都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凉生他真的“康复”了,真的没事了,真的可以对着我笑,可以看每天的太阳,每天的云朵,每天的人来人往。

  我抑制住了眼泪,呆呆地,却又小心万分地在门后面,看着他。

  面对未央的质问,他一言不发,他一直都是一个不擅长掩饰的人,从小到大。

  未央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她仰着脸,说,凉生,你就连编一个谎话骗我的力气都不肯花吗?

  凉生抬头看了看未央,有些于心不忍,他说,未央……

  未央就哭着扑倒在凉生怀里,抱着他的腿哭泣—他坐在病chuáng上,她跪哭在病chuáng下,满脸泪水,那么骄傲的她,从小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的她,在凉生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她说,凉生,求你骗骗我吧!就在就像别的男朋友骗他们的女朋友那样骗骗我吧,你骗骗我你的心里根本没有姜生好吗?求你骗骗我吧!凉生……呜呜呜……

  那一刻,她像一泓柔软的chūn水,像一只惊恐中的小鹿,像一个迷路的小孩,而凉生是她唯一的慰藉—迷蒙如雾的双眸,凄凉如冰的眼泪,痴痴缠缠不再qiáng硬的语气…这样的未央,我是第一次看到,凉生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一刻,饶是百炼钢,也化成绕指柔。

  凉生的肩膀微微地抖动,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哭得像个失去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的未央,眼眶轻轻地红了,他仰起头,像是要抑制住将要流出眼眶的泪水一样。

  最终,他再次低下了头,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坚定,像是应诺了未央的哀求,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一字一顿的说,别傻了,未央……姜生……她只是……我……的妹妹……我……最亲的……亲人……

  说完这句话,眼泪从他的眼眶里轻轻地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落在未央乌黑的头发上,也落进了我的心里,这是别离了少年后的凉生,第一次在我眼前落泪—

  话语如刀,眼泪如盐。

  我的心,就像被刀刺过却又进入了盐水之中,那么疼痛。

  我在门外,缓缓蹲了下来,哭得无法正常喘息,却不得不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太大的声息,惊扰到屋子里的那份来之不易的美丽。

  我们总要不停的做这样的证明,证明我们彼此不再对方的心里。不是证明得让别人相信,而是要证明到让自己去相信。未央仰起脸,看着凉生,笑了,微微悲凉,很显然,在她眼里看来,凉生这番话并不值得她去信任。

  她突然对凉生说,凉生,我们结婚吧!

  凉生愣在病chuáng上,我停住了哭声,愣在病房走廊冰冷的地板上—

  未央说,凉生,我们结婚吧!

  她拉起凉生的手,仰起头,用近乎哀求的口气,说,娶我!放你自己也放姜生一条活路吧!你们是兄妹,怎么可能有结果啊!

  她哭着说,凉生,你瞧,我都不去求你爱我,我只求你娶我!我不同她去夺你的心,我夺不了我知道啊!可是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只有你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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