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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天亮等时光_投我木瓜【完结+番外】(43)

  And you said you loved only me

  九、征程

  她来到他为她选的城市,走进他为她选的大学,学了他为她选的专业,她的人生开始新的征程,他却在中途下车。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同学们说她有点儿忧郁,其实是因为她总是在思念着一个人,思念是种病,她每天病啊病的能不忧郁吗?

  忧郁的女孩子往往能结识到开朗的朋友。

  十二月里的一天,晚上十一点,有些寝室睡了,有些寝室琮亮着灯。她们寝室都习惯早睡,刚睡下,一群男生在楼下喊:“刘小卷,我爱你。刘小卷,我爱你。”声音齐刷刷的洪亮。

  她们一开始听到,都笑了,还有些羡慕。可是喊声持续十几分钟后,她们就有些烦了,都在盼望那个名叫刘小卷的女孩子赶紧出现,再不然她们就要一盆水泼下去。

  男生们想也是疲了,只有一个,估计是主角,在坚持喊着。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泉。

  好听的男人的声音是不是都很相似?她在被子里听得心慌意乱,跳下chuáng,打开窗,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也爱你!”

  世界顿时安静了。

  她关上窗,寝室里其他人都在看她。她假装淡定,指着窗外说:“走了。”

  因为这件事,寝室里的人觉得她不仅忧郁,还有那么点儿“疯趣”。

  喊完“我爱你”的第二天,叫刘小卷的女孩子找上门,堵在门口兴师问罪:“说,昨天谁陷害我?我已经查了,就是你们寝室。”刘小卷天生一头鬈发,不加梳理,叉着腰奓着毛的样子,没人敢惹。

  那些个没骨气的全都指向她。

  “你,”刘小卷指着她说,“报上名来。”

  “我,”她头发一甩,“常晓chūn。”

  刘小卷嫣然一笑:“成了,你就是我朋友。”

  刘小卷学涉外护理专业,拿她的话是为了祖国外jiāo事业做贡献。她的宿舍就在常晓chūn宿舍隔壁。两个人走得勤了,系里给她们起了个外号叫“chūn卷儿组合”。

  她们有很多的共同爱号。都爱好打工赚钱,都爱好搞搞文艺唱唱歌,都爱好单身。大学四年,谁也没jiāo男朋友,外界纷纷传她们是非一般的关系,刘小卷骂:“我还非一般的特步呢,多嘴多舌。”

  常晓chūn问她:“那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刘小卷说:“这世界上没什么爱qíng,无非是荷尔蒙的吸引。男女在一起是大自然的规律,别跟我谈什么爱不爱,矫qíng。”

  那些追刘小卷的男生,都被她这套理论挡了驾。

  常晓chūn说:“不。”接着她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刘小卷双手jiāo握在胸前:“那会怕有一天会跌倒——Oh,no!”

  她们靠这首歌登上了迎新晚会的舞台。从来只有男生唱的歌,被两个女孩子撕心裂肺地深qíng演绎,获得满堂喝彩。

  常晓chūn终于弥补了高中时代没能上台唱歌的遗憾。

  表演结束后,她们在后台卸妆。辅导员欢笑着走进来说:“当当当当,我们系又诞生了两个校花。”

  表扬她们一番之后,辅导员单独把常晓chūn叫过去说:“咱们这次请了几个医院的院长过来看表演,一附院的何锦如院长对你很感兴趣,想叫你出去聊聊天。”

  “聊天?”常晓chūn觉得事有蹊跷,问,“聊什么天?”

  辅导员白她一眼:“肯定是赏识你呗,你好好儿跟她聊,争取毕业了就在她那儿工作。”

  半推半就地,常晓chūn跟辅导来到接待室外面。辅导员走了,让她自己进去。

  她推开接待室的门,一个四五十岁,短发,衣着端庄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她叫一声:“何院长好。”

  院长抬头看她,手里的报纸出沙沙的响声。

  “你是常晓chūn?”院长站起来,想走上来又不敢走上来的样子。

  常晓chūn先惊讶再点头,说:“你认识我爸爸?”

  院长没搭话,转过身把头发一遍一遍夹到耳后,很久才转过来,拉住她的手说:“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她犹豫了一下,告诉她,“我是你妈妈。”

  “妈妈?”常晓chūn重得了一遍这个生疏了的词,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我妈妈?”

  院长含着泪点头:“刚刚看你在台上唱歌,我就知道你是我女儿。太像我年轻的时候了。”

  仿佛过了半生那么久,常晓chūn才终于相信她有妈妈了。

  她曾经想过,找到亲生父母的那天,她一定要大声质问他们,为什么抛下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可是事到临头,她除了哭,就是抱住她的妈妈,感觉一下面前的人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相认的过程既喜悦又伤感。眼泪哭罢,她做不到质问,只是平静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她?

  何锦如说,她改嫁的丈夫是政府的人,他不想因为妻子的过去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

  她又问:“爸爸呢?”

  何锦如又再哭起来。

  原来,她的爸爸找到了她的妈妈,威胁她跟他回家,争吵中,爸爸跌出马路,被车撞死了。

  何锦如带她去给爸爸上坟。上坟回来之后,她再没找过何锦如,比不想去质问她为什么。何锦如来找她,她只当不认识她。

  为了自己的人生,抛弃了他们父女。为了不受牵连,把爸爸隐姓埋名地葬了,连她这个女儿都不通知。

  她不知道如何叫这样的人为妈妈。

  学校里,没有人知道连生活费都要自己赚的常晓chūn忽然有一天成了一附院院长的女儿。她的日子照常过,只是每年过节过生日,都会收到神秘礼物,手机、笔记本电脑、昂贵的首饰……过一段时间,银行卡里又莫名其妙地多聘大笔钱。

  她提着满兜的礼物,带着银行卡去附找何锦如,把礼物扔到她办公桌上说:“我不需要你的东西。”

  何锦如在满桌的礼物里拣了拣,拿出一台粉红色的数码相机说:“只有这个是我送的,还是小右那孩子帮我选的。其他的可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那是谁送的?”她在何锦如的办公室里烦恼起来。

  何锦如慈爱地笑笑:“八成是哪个追你的男孩子吧。”

  常晓chūn想难道是时光?可是这些礼物每次都是一开门就放在她们寝室门口了,如果是时光,他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他就在她身边?

  心里紧张起来,她抱起一堆礼物离开何锦如的办公室,走到门边想了想又走回去,拿了那台数码相机,说:“小右那丫头臭美,肯定是想让我给她拍照片。下次还你。”

  小右是她继父儿子的女儿,也就是她继侄女,没血缘关系。何锦如带她来跟她玩了几次,两个人就熟了。小右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小左。两个活宝很可爱。

  东西拿回去之后,她一样一样地研究,没研究个所以然出来。

  到了圣诞节那天,她约了刘小卷在走廊守着,等着看到底是谁在她们门外放礼物。等了一晚上,没动静。第二天去上课,回来发现礼物已经在门外。

  刘小卷开玩笑说:“靠变卖这些东西你就成富婆了。”

  她不会变卖,对成为富婆也不感兴趣,她走到楼下,四处大喊:“时光,你给我出来!”

  嗓子喊哑了,也没人应她,她蹲在cao场上大哭。

  全校都以为她疯了。

  心里难过的时候,她就去爸爸坟上看看。爸爸住在集体公墓,很好找,很好去。她带酒水跟爸爸对饮,喝醉了就坐在墓碑前,对爸爸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很久只说了一句:“爸爸,我爱上了一只蝴蝶。嘻嘻——”自己一个人乐了。

  吴慡像她承诺的那样,隔段时间便会从北京来看她,告诉她很多消息。比如高飞申请到奖学金出国留学了。常晓chūn不惊讶,这是他当初的梦想,比如张佳来和贺小冬也都在准备出国。她感叹,贺小冬这么多年一直不放弃。再比如,艾冉考上大学了,也学护理。

  提起过去的朋友,常晓chūn心qíng复杂。她希望他们尽量过得好,但有生之年,她不愿意再看到他们。因为他们总会有意无意地触到她的伤口。

  有一次吴慡打电话找她聊天,一不留神说:“你啊,现在就需要一个温柔男人的爱qíng来抚慰你心中的伤口。忘记时光那个浑蛋吧。”

  说完,她反应过来,赶紧道歉:“晓chūn,对不起,我不该提到他。”

  她想笑一笑,嘴角抖了一下,终究没笑出来。她说:“没关系,因为我根本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他。”

  她从不克制自己对他的想念,因为她能想起来的都是美好回忆。一个个温暖的瞬间在生命里闪着光,像灯塔照着她前行。

  自从收到他的礼物,她就相信时光躲在她身边。她的相信太执著了,以至于到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连梦里都是他。

  她经常梦到,她抱着生病的他在医院吊点滴,白白的灯光下,她给他唱歌。醒来的时候还听到自己在哼那首《山清水秀太阳高》。

  后来《天下无贼》上映,她跟同学去电影院看。刘若英的《知道不知道》一响起,她就泪流个不停。

  回来之后别人问:“电影怎么样啊,好看吗?”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答案:“好看啊,常晓chūn在电影院里哭了三包面巾纸。”

  大四实习,她抽签抽到了一附院,何锦如的医院。没办法换,她只好去了。几乎每个科室的护士长都对她照顾有加,真让她受宠若惊。

  刘小卷去了一家涉外医院,她说她看到外国人都像看牲口,上班的时候就像待在农场,特没压力。

  常晓chūn在医院里经常能看到小左小右,他们的爸妈找年留在国外做生意,很少管他们,爷爷奶奶又忙,小孩子只有年纪大的保姆带着。

  他们每次看到常晓chūn,就像看到糖似的,直往上蹭。

  常晓chūn很喜欢小孩子,她曾经去看过蓝田的儿子,可能是蓝田大龄生产的原因,孩子身体比较虚弱,不太爱说话。对沉默内向的孩子,她总是忍为住加倍怜惜。

  小左小右就不同了,咋咋呼呼的,她的实习期几乎是在他们的吵闹声中度过的。

  实习完了,该找工作了。刘小卷嫌涉外医院人际关系麻烦,人家留她,她硬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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