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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嫁新娘_酒壑盛人【完结】(3)

  [正文:第二章 民国十九年]

  烟卷味道充斥整个花月夜总会,掺杂着女人的脂粉香浓郁的散不开。轻声笑语不绝于耳。花月夜总会作为上海滩最知名的几家夜总会之一,所接待的都是上流的名人富商。不仅装修一流的华丽,舞女和歌女都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姑娘。就像此刻,台下的男人们均酿着一副色láng模样,靡靡之音在霓虹舞台上响起,红色旗袍裹着的女人,朱唇轻启,这首浓郁的夜歌就在她诱惑的声音中高低起伏,直到结束。随后她不顾台下众多纨绔子弟的调戏的口哨音,起哄音,缓缓来到最左边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贴着着个灯光下看不清长相的男子,女人纤细的腰身小小扭摆。

  “林公子今夜不归了吧。”她烟熏的眼影看起来诱惑不已,抬起眼帘,望向男子。

  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个俊美的轮廓。刀削的侧面,和坡度优美的下巴,让人不由得赞叹。

  他轻挑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打绕了一圈。

  “枫小姐真不知足呢。”这声音极富磁xing,尤其好听。说话时带起了他嘴角的一抹钩子,他侧了下脸,着光面移动了下,他弧度美好的睫毛低垂,黑瞳迷离深邃,韵味深长。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女子水嫩的脸颊,然后扶正,霸道的吻了下去,断然没有了刚才的轻佻。

  女子轻吟出声,很是享受。

  不久,男子离开朱唇。

  “一个吻就打发了我啊。”女子很不满足的一笑,略为讽刺。

  男子不再说话,起身。

  身后的数名随从中,立刻出位一个,为其披上黑色风衣。男人的健硕笔挺的身材另人侧目,场子里的女人们都不由得有意无意的漂来眼神。

  心里想着:那是林家的公子,真是俊美的吓人呢。

  男子走出花月夜总会,场子里的音乐离的远了。踏出门口,外面下着不绝的大雨。虽然是秋末,前些日子的燥热却已经送走了秋老虎,温度随着连日来的yīn雨降了下来。

  随从笔挺着身子,啪的把雨伞打开,整个遮住了男子。车子缓缓踏水而来,停在他们面前。另一随从紧忙开了车门,躬身对着男子,分外恭敬。

  “岩哥,今夜是回酒店还是……”

  “回家吧,许多天没见我妈了。”

  “是。”

  花月夜总会的内台偏房,一个别外dòng天的地方。暗红色的洋沙发上,一年过半百的男子叼着烟斗。金边的长袍,看上去十分华贵,他微微吐出一抹烟,嘴里轻哼了下。

  “安爷,林作岩他回去了。”旁边一灰色长袍的男子躬身说着。

  “看见了。”

  “看来他不过是贪图女色的胚子,做不了他爹样的角色。林爷刚死了1个多月,他就待在花月住了4天4夜,夜夜和着枫小姐,鱼水作乐。”

  安爷微眯着双眼,又吐出一烟圈。

  “柳小姐觉得呢?”他偏过脸。

  原来在洋沙发的右边,一妖娆女子坐在红木办公桌子上,姿势十分撩人。样子大概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丝毫不能减弱她如妖jīng一样诱人的美色。

  她扭了下腰身,轻声笑道:“他聪明着呢,安爷可别掉以轻心啊。”

  “柳小姐说的是。”安爷忙赞赏的点头,撇过头对着男子说道:“去,把枫霓裳给我叫来。”

  “是,安爷。”

  ※

  “什么?你再说一遍?!”沁心睁大眼睛,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是民国十九年。”苏婶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个表qíng夸张的女孩。终于养好了几天身子的沁心让她觉得十分纳闷。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确实是有点疯疯癫癫的。居然问起现在是何年何月了。虽然自己是乡下妇道人家,但也是知道现在当政的是何人,当权是何派。

  “那,那这里离城里有多远。”沁心有问道。

  “大概一天一夜的路吧,你说的是南昌吗?”

  “南昌?”

  “是江西的大城镇啊。姑娘莫不是摔伤了脑袋?”

  戎沁心的确是江西南昌人,不过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民国十九年,也就是1930年的江西。回想自己摔倒的风云田径场,离2007年的南昌市中心的确也是有些距离的。毕竟70多年前的南昌并没有现在这么大。

  哎,我居然脚摔回了70年前。

  穿越到什么时候不好啊,盛唐,大宋,明朝,作个跟千篇一律的言qíng段子里的一朝成妃的穿越也不错啊。

  自己为什么就到了这么个地方,这个时候的中国最惨淡啦!

  戎沁心的脑子里一下子转过了N多念头,离奇的连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戎小姐?”苏婶一再为沁心时不时的呆头楞脑的样子疑惑,说不定真是受了刺激了呢。

  “噢,没事,没事。”沁心摇摇脑袋。

  “其实我也猜的出,城里最近听说出了乱党要抓人。但其实,我们这些人也是知道的。”苏婶轻声一叹。

  “知道什么?”

  “巡埔房的人哪是要抓什么乱党,不过是要抢了那些清朝留下来的一些富裕人家。现在不同往时,那些人家只是有钱无势力,大部分又不懂得变通。被抓被杀了也是没人问津的,哎。”她低下头,哀伤的神色溢于言表。

  戎沁心瞅了这妇人一眼,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误会我是封建家庭留下的遗孤?而路上车里死了的三个人,居然是政府杀的?而且只为了抢了他们的钱?

  这也太离奇了吧,还有没有王法。

  既然她这么认为,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我就先装装可怜好了。

  沁心拿定注意,面部表qíng一下子就腾的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婶,苏婶。”她喃喃道,仿佛眼泪都要下来了。

  “哎……”苏婶一看她这样子,终于知道她忍不住伤痛了。

  “爹娘都死了,我家本来也是住在偏僻的山里。爹娘贡我读洋书,一年回来家里的人都没了。这是什么世道啊……”果不其然,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肩膀也微微颤抖起来。

  想当年,我也是校园剧团的主要人才啊。

  “可怜的孩子,那现在你是?”

  苏婶想问她的去处,沁心抓住这点,又哭的更大声音起来。哭着哭着便自行趴到苏婶的肩膀上,俯身抽泣。

  “罢了,罢了,苏婶知道了。你就留下来吧,村子里有你一口饭吃的。”苏婶也是早作准备,沁心已经不是第一个在这村头流落的人了。

  [正文:第三章 这样的世界]

  伸了一个好的懒腰,戎沁心终于又重泛活力了。

  这是第八天了,并不是因为伤没好。而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帮苏婶。

  村子不算大,但整个村庄浓郁的乡村气息分外浓郁。小的时候沁心也时常陪同父母去回乡看望奶奶。爷爷早逝,奶奶jīng神也不是很好,那样的乡下其实还是很有现代气息的。不像现在,放眼望去,整个村庄的人们朴素着衣,一律的宽袍宽袖。好一派七十七年前的风光呢。

  就连自己,沁心又看看自己换上的衣服,盘上的发髻。

  自己也演了回戏。

  她坐在外堂的门槛上,看着苏婶在院子里晒花生。

  “现在是什么月份了?”沁心撑着脑袋。

  “九月了。”

  “九月还这么热呢。”

  “很快就要冷下来了,冷下来日子就也要拮据了。”苏婶背身回答。

  “对不起啊,苏婶,我很多事qíng都不会做。”沁心突然觉得很懊恼,其实也有去帮过苏婶在地里刨花生,可是她那姿势和力道。花生连带泥土一起遭了秧,根本吃不得咯。

  “你是城里读过书的,哪会做粗活啊。”苏婶感叹到。

  “那我不能总吃白饭吧。”沁心站了起来,走近苏婶,想要帮她铺一铺花生。

  “其实。”苏婶yù言又止,停下动作,转过脸来看着沁心。

  “戎小姐。”

  “别叫我小姐,叫我沁心吧。”这称呼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沁心,苏婶其实留你也是有私心的。”苏婶眼神温淡。

  “什么?”

  “是这样的。”苏婶拍拍手上的泥灰,拉过沁心去屋内。

  转身进了苏婶的房间,屋子里窗明几净。屋内东西很少,一张旧时的藤花chuáng榻已经磨旧的厉害了,窗边一只摇椅,一张木头桌子。

  苏婶径直走到chuáng边,拉开蚊帐,从枕头下摸出一叠东西。

  东西被白布所包裹,但明显明面是一些纸状物品。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它,果然,是一叠照片。

  苏婶一张张递给沁心,沁心好奇的一看。

  照片黑白,略有磨损。一看就知道苏婶常把这些照片翻来覆去的看。

  照片上3个男子,穿着皮袄子,带着铜盆帽子。大冬天的站在一建筑门前,笑容憨态。

  “中间这个是我儿子,他在上海。”苏婶指了指。

  “噢。”沁心才开始着重打量起中间的男子。他双手互掺在袖口里,浓眉,眼睛笑成一fèng线,仿佛很是高兴。

  “上海做活,一年才回来一趟。”苏婶说:“其实一年回来一次真是很不容易了,很多人家儿子出去都回不来啊。我儿子坚持要每年看见我,让我放心。其实我也是对他日思夜想啊。”

  沁心看着眉头紧蔟的苏婶,疑狐道:“他?”

  “其实他今年没能回来呢,信才到2月分就没寄了。前面的信说是他跟的老板最近出了事qíng,他忙的不能走开。后面就没信了。”

  苏婶又一叹气,摸了摸照片,一副让人心酸的样子。

  “苏婶,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真是太忙了呢。”

  “哎,上海这个地方不太平,虽然是能挣的钱多,但也危险着呢。我儿心大,想出去闯闯,做娘的也不能太制止。”苏婶仿佛有些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沁心眼神哀伤,被苏婶的忧伤所感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知道这么多天没看见自己的父母是不是也这么担心了呢?

  “戎小姐,哦,不,沁心。”苏婶抬头看着沁心:“我知道你是见过市面的,不像我们乡下人。我,我有个不qíng之请啊。”

  “苏婶你尽管说啊。”沁心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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