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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_米兰lady【完结】(57)

  王安石摇头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哪有女儿自己作主的道理。”

  雯儿反诘道:“如果爹也坚信这种陈腐的观念,那还变什么法呢?”

  王安石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拂须颔首道:“雯儿言之有理呀!”

  王安石果然暂时没答应蔡家的提亲。他钟爱这个最小的女儿,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在婚事上也愿意尊重她的意见,决意要等她自己答应才会为她定亲。再说大女儿王雩遇人不淑,嫁到吴家后生活得如此不幸也让他深感内疚,很后悔自己当初为她糙率结下这门亲事,所以,他认为多花些时间来观察蔡卞,看他是否真的适合做雯儿的丈夫也是十分必要的。

  王雱则不以为然,认为父亲太过娇纵雯儿,不应该依着她的xing子放弃这段姻缘。他继续与蔡家密切联系,只说父母宠爱雯儿,想多留她在身边一两年,又怕耽误蔡卞择偶才暂时没答应,但若蔡卞能等上一阵,此事必成。蔡京当然一口应承,说无论多久弟弟都会等,绝不会再另求别家女子。

  此后雯儿若再来以庞荻之事烦他,他便以蔡卞来开妹妹的玩笑,或者故意逗她说:“明天张卞李卞又要来向你提亲了。”每每气得雯儿扭头就走,再不理他。

  不过很快王雱就没jīng力来管妹妹的事了,一件由吕惠卿策划的yīn谋旨在谋害王安石,王雱立即调动起周围所有的力量全心投入到了这场政治斗争中去。

  注:熙宁八年时蔡京的官职是否是中书舍人待查,我只是凭印象写的。若有读者知道不妨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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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5-24 18:35 3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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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的心)

  眼儿媚(59-60):倾轧/伤逝

  2003年05月09日09:34:10 网易文化 米兰Lady

  倾轧

  吕惠卿在王安石罢相期间虽只任参知政事,但却压倒架空了同平章事韩绛,几乎可说是大权独揽,大尝执政甜头。可惜好景不长,不到一年赵顼即召回了王安石让其复相,虽吕惠卿官职暂时未变,形势却已全然不同,他根本不可能拿对付韩绛的手段来夺王安石的权,于是他重回到了居于王安石之下作助手的状态。而今的他野心勃勃,绝不愿满足于现状,所以如何设法扳倒王安石自己接任同平章事成了他整日算计着的最大心事。

  熙宁八年chūn在沂州发生了一件谋反案,吕惠卿惊喜地发现涉案人中竟有一人曾与王安石有来往,遂授意御史中丞邓绾、知谏院范百禄两人严加审讯,yùbī出犯人与王安石jiāo往经过的供词来拉王安石下水。

  其实此案本身案qíng并不复杂,是沂州百姓朱唐告前余姚主簿李逢谋反,李逢的供词牵连到了宗室子弟右羽林大将军赵世居与河中府观察推官徐革。但范百禄在调查审讯赵世居时发现,他认识巴蜀道人李士宁,而李士宁又曾多次出入王安石府邸,王安石甚至还有诗相赠于他。

  这李士宁修道多年,仙风道骨长生不老,jīng通导气养生之术与周易八卦,预测人事变迁旦夕祸福十分灵验,昔日仁宗皇帝在世时还曾特意请他入宫讲解养生之道,后仁宗还以御诗赠之以示感谢。京城王公大臣也纷纷请他上门看病制药、卜凶问吉,王安石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每次请他来府中皆因妻儿身体不好,希望他能开出良方,并传授些养生之道而已,别说“谋反”之事,就连一些小小的时政之事都从未与他聊过。

  吕惠卿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安石跟此案的这点些微联系,自然决意从此中大作文章。他的心腹范百禄差人搜出了李士宁十七八年前送给赵世居母亲康氏的诗,便一口咬定其中有谋反之意,令人把李士宁逮捕监禁起来,并严刑bī问他与王安石的关系,yù借此株连王安石。李士宁在忍受不了刑罚折磨之下把与王安石jiāo往的所有细节一一道出,供出了王安石写给他的书信及赠诗。吕惠卿又想从这些诗文里抠字眼找出“谋反”证据,并同时派亲信党羽在朝中散布王安石与此案“关系密切”的言论,一时许多人都将怀疑的眼光投向王安石,他的处境立即变得危险而尴尬起来。

  王安石既震惊又无奈,在家中频频悲斥吕惠卿忘恩负义、反目相噬。而他的儿子王雱可不会甘愿毫无反抗地坐以待毙,自返京以来他刻意与谏官、御史等有影响的大臣频繁jiāo往,渐渐已组织起了依附于他们父子的一股势力,现在他觉得终于到了可以运用的时候了。

  他先与一同与邓绾、范百禄审理此案的御史里行徐禧密谋商议力保王安石之策,认为要使父亲完全摆脱此案影响就应该证明李士宁无罪。于是让徐禧竭力与邓绾、范百禄二人对抗,设法引证力辩李士宁无罪。赵顼见审案大臣意见不合,便又命李宽、张琥两人来查断他们谁是谁非,幸而最后追查出李士宁送给赵世居母亲的诗原来正是仁宗皇帝当年赐给李士宁的御诗,因此李士宁得以免死,只以仗罪送湖南编管。赵世居被赐死,李逢、徐革伏诛身亡。而受吕惠卿指使企图诬陷王安石的范百禄也被赵顼以坐报上不实的罪贬监宿州税。

  王雱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化解了父亲的危机,也等于是给了吕惠卿第一次沉重的打击。但他并不想就此罢休,此事于他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扑灭了吕惠卿嚣张的气焰,接下来就到好好整治他的时候了。

  他看出在如今依附吕惠卿的大臣中,最有势力的是御史中丞邓绾,若是将他拉拢让他在关键时候对吕惠卿反戈一击,那便是对吕惠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最有效的报复手段。邓绾此人软弱怕事,又生xing爱见风使舵,他原来是被王安石提拔升职的,后来王安石罢相后见吕惠卿气势大涨便依附于他,王安石复相后他也曾在两者之间犹豫,但一想觉得王已是qiáng弩之末,而吕惠卿前途看好,所以把宝押在了吕的身上。不料吕惠卿为王安石jīng心设计的谋反一案竟被王雱两下轻松化解,邓绾不免心惊,意识到吕惠卿的那点头脑与手段在王安石父子面前简直形同儿戏,故此在王雱向他流露出yù将他重新收用之意,甚至还没拿出预想的威bī利诱计划时,邓绾早已俯首帖耳信誓旦旦地表忠心了。

  收服了邓绾王雱便再无顾忌。立即授意自己的党羽御史蔡承禧在延和殿午朝上,公开向皇帝赵顼上呈奏表,率先弹劾吕惠卿:“惠卿弄权自恣,朋比欺国,如章惇、李定之徒,皆为死党,曾旼、刘泾、叶唐懿、周常、徐申之徒,又为奔走,此jian恶之尤大者。”

  此指控一出满朝轰动,平日不满吕惠卿行事者、坚决支持王安石者及那些见风使舵擅打落水狗者纷纷站出附议,而韩绛更是推波助澜,把一份早已拟好的奏表自袖中取出,亲自朗声念道:“惠卿jian巧,路人皆知。执政两载,党羽已成,现朝政中梗而难以上通下达,乃惠卿布局之密,风雨不泄。臣深感惶恐……”

  吕惠卿顿成众人攻击中心,百口莫辩,惶然四顾,只觉四面楚歌。

  赵顼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便朝王安石望去。王安石本来一直垂目而立,面无表qíng,既不附议攻击吕惠卿也不出言为其辩解,但此时感觉到了赵顼询问的目光,便轻叹一声,出列劝道:“惠卿年轻,处事也许是有不慎重之处,但说朋比欺国未免太过。惠卿多年相助陛下与微臣大力变法,功大于过,何况现今《三经新义》尚未撰成,若在此时降罪于修撰此书的变法重臣,于qíng于理都是不合适的。”

  赵顼点头同意,遂未按众人建议贬放吕惠卿。

  王雱很不理解父亲的行为,认为好不容易把吕惠卿bī入困境却被父亲一句话解救出来,几乎前功尽弃。王安石向他解释道:“我还是那句话:现今变法形式尚不稳定,旧党虎视耽耽准备伺机反击,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大闹内讧给旧党口实与诬蔑新党行事的机会。对反对变法的人坚决打击并无不妥,但对自己新党中人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雱仍不以为然,但见父亲已经出面请皇帝放过了吕惠卿,自己暂时也不好再借此事打击他,于是不再多说,又埋头对即将完成的《三经新义》进行最后的修撰工作。

  熙宁八年六月,《三经新义》修撰完成。赵顼论功行赏,加王安石为尚书左仆she兼门下侍郎,吕惠卿给事中,王雱进龙图阁直学士。王雱心下暗觉龙图阁直学士名声虽好,但实际意义不大,不是他想要的可掌实权的官,遂称病请辞。吕惠卿得知后进宫面圣,劝赵顼说王雱年纪轻轻,尚不足以做学士,不如就此批准他的辞呈,让他再学习积累几年也是好的。经过谋反案一事的溃败,他见识到了王雱的厉害,认为他将来对自己来说会是一个比王安石更危险的对手,所以决定竭力杜绝一切可令他晋升的机会,以免他得势之后危及自己。

  赵顼接纳了吕惠卿的建议,同意王雱辞去此职。

  雯儿又通过朱夕蝉得知此事,忙不迭地告诉了哥哥。王雱勃然大怒,道:“辞官虽是我自己提出,但关他吕惠卿何事,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地在背后进谗言诋毁我,惟恐皇上不批准我辞官!此等小人不杀难解我心头之恨!”

  于是命依附于己的蔡承禧、吕嘉问等一gān大臣密查吕惠卿劣迹,怕王安石知道后反对便一直瞒着他。

  蔡承禧先弹劾道吕惠卿兄弟吕升卿考国子监时,监考的竟是吕惠卿的妻弟方通,明知应回避而仍行之,是刻意蒙混欺君以求私利。赵顼便罢了吕惠卿参知政事之务,但仍留用在朝中。

  邓绾原先做吕惠卿死党时掌握了他不少jian迹,现在见他大势已去便放下心来揭发出来以求献媚于王安石父子。在得到王雱的批准后向赵顼奏说吕惠卿乘新法推行之机以权谋私,与其弟崇政殿说书吕升卿、曲阳县尉吕和卿与华亭知县张若济láng狈为jian,仗势qiáng借华亭富民朱华等人钱五百万,用以私置田产五百顷,并使其舅父郑膺qiáng夺民田,使僧人文达qiáng夺王竺僧舍等等。这些卑劣行径已激起当地民愤,使新法大失民心,推行受阻,甚至影响陛下声誉……

  赵顼大为惊讶恼怒:他一直信任的新法主力重臣公然弄权谋利?!简直自毁变法者名节,势必将成为变法历史上一大污点。于是下旨令置狱严查追究。除吕氏兄弟外所有涉案之人均被捕入狱,到了十月,赵顼终于决定将崇政殿说书吕升卿权发遣江南西路转运副使,而将吕惠卿调出京都,出知陈州,并随即将吕惠卿推行的手实法也一并废除。

  吕惠卿的下台虽解除了他对王安石的威胁,但也同时如王安石担心的那样引来了旧党对变法党人的新的攻击。张方平、吕公著相继上疏借新党内讧之事弹劾置疑新法,甚至连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也上表奏道:“乘机she利者,用力殚于沟瘠,取利究于国夫,足以gānyīn阳而召星变……”直指新党佞人横行弄权谋利损害国民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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