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平日这时可没人敢来敲门。
黎相忆还没醒,听得恼人的敲门声不由皱起了眉头,她有时就喜多睡会儿,于是将被子往头上一拉,循着习惯往骆应逑的怀里钻。
“谁?”骆应逑侧头看向房门,语调偏冷。
“奴家来伺候王爷王妃洗漱。”清渠的声音又柔又软,绝不会让人觉得难听,但你细听之下便会有种细微的不舒服。
一听她的声音,黎相忆瞬间睁眼,赌气似的地掐了一把身侧的人。
“嘶。”骆应逑抓住黎相忆的手,不耐烦道:“不需要你伺候,以后别踏进这个院子。”说完,他也钻入被窝。
仿佛是被吓住了,外头隔了许久才传来一声,“是。”
长而薄的被子盖住两人,将他们俩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彼此呼吸的贴得更近了,越是呼吸,越是热。
被窝里的光没外头亮,但也不黑。他搂着她的腰往上提,凑近道:“又不是我让她来的,你这醋吃得真没道理。”
黎相忆鼓起脸道:“我不管,她昨晚看你了。”
“我命令让她看我了?”骆应逑嗤笑一声,用力捏着她的鼻子,“眼睛长在她脸上,我怎么管得住。”
“哎呀。”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佯怒道:“你要跟我狡辩是不是?”
“我要跟你振夫纲。”说罢,他翻身而上,两手撑在她两侧,这一弄外头的光线闯了进来,里头亮了不少。
“去你的,啊。”她费力推开他埋在颈边的脸,认真道:“你的伤得养一个月。”
“习武之人身体好,恢复快,不信你摸摸。”他一脸不满,为了证明心口的伤没事便拉着她的手往衣襟里摸。
虽说是夏日的早上,但该热的还是热,更何况两个人在被窝里,黎相忆额间冒了汗,可骆应逑的身上偏凉,她顿觉舒服,手背手心都贴了一遍。
“真凉快。”
“我冷,你身上暖,给我捂捂。”
他说着说着就想低下头来亲她,结果又一次被无情地推开,黎相忆红着脸道:“不准闹,你每次闹了都忍不住,我不要帮你。”
“相忆,夫人,王妃,娘子……”骆应逑微微嘟起嘴,做出一副委屈十足的样子,额前的碎发落下,柔顺又暖意洋洋,勾得她想摸上去。
“我是为你好,喊什么都没用。”很快,她找回了自己即将迷失的理智,板起脸,做出没商量的模样。
“每日清晨,它都特精神。”眼神一变,他引着她往被窝里看。
视线掠得飞快,只一眼,黎相忆便觉面上烧得慌,忍不住拿脚踹他,嗔道:“下流,我要起床洗漱。”
“就一次,蹭一下,不准拒绝。”他说这句完全没了方才的祈求感,故意将尾音往上挑,挠得她耳膜都酥了。
“我拒绝拒绝……唔……”还没等她拉开薄被走人,他直接擒住了她的双手,根本没给多余的机会。
*
“呜呜呜,嗯。”惊雷在门外跳得凶猛,龇牙咧嘴地朝着大门口的人低吼。
大门口正站着一乞丐,穿得相当破烂,衣不蔽体,批头散发,头发上缠得东西还不少,大多打成了结,瞧着像是有几个月没沐浴换洗了。
用完早点后,清渠捧着一大碗肉骨头来喂惊雷,见乞丐进门立时尖叫一声,“啊!”手中的肉骨头也丢在了地上。
慕风在不远处松土,听得叫声立马跑过来拦住乞丐,好声好气道:“老人家,这里是咸王府,不是善堂,你走错了,还请出去。”
他出现,清渠连忙躲到他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腰带。“慕公子,你快赶走他,奴家怕”
“……”慕风不自在地往前缩了一下,但对她的行为也表示理解,毕竟胆子小。
“吃的,给我吃的,给我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还请这位公子行行好。”乞丐用力扒拉着慕风的衣衫,他一张口便有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基于良好的涵养,慕风没推开他,安抚他道:“老人家,你先坐着成么,我让人去厨房拿吃的。”
随后,他扭头,“清渠,你去拿点吃的过来。”
“慕公子,他不像好人……”清渠犹豫。
“你如何知道他不是好人,去拿。”慕风不悦道。
“是。”清渠应声,拔腿便跑,两手撰得紧紧的。
“老人家,你先坐下,吃的一会儿有人会送来。”没人抱着,慕风瞬间轻松多了,他按着乞丐在石阶上坐下,谁知,惊雷迅速扑了过来,“呜……”一口咬住了乞丐的手。
“哎呦,痛痛痛!”乞丐惊呼一声,痛得几乎跳了起来。
惊雷咬是咬了,显然没下重口,不然这乞丐的手一定会被它咬下来。
“惊雷!”慕风低喝一声,然而惊雷并不听他的,依旧咬着乞丐的手不放,视线凶悍,全身毛发皆有竖起的趋势。
“你别咬了,哎呦,痛,哎呦,啊,要命了……”乞丐开始哭天喊地。
两边僵持着,没一会儿,简莲过来,见惊雷咬着乞丐立即喊道:“惊雷!再不松口不给你饭吃!”
这威慑力的话一出,惊雷格外乖巧地松了嘴,兴奋地朝她跑去。却不想被拉住了,撒娇似的在原地乱蹿。
就在两人都没注意时,乞丐从石阶上冲了出去,跪地抱住了简莲的双腿,“我好饿啊,我真的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