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来，是为了防止有人魔力暴动，或没控制好咒语方向导致危险发生，只要没出这种情况，场内的一切他都不会参与。
距离正式考核开始还有几分钟，坐在距离艾森教授最远位置的几个人热火朝天地聊着，态度嚣张，语气刻薄，都是对着同一目标去的。
学徒A毫不在乎他人目光，用手点点队列中的雷纳德：“你们看雷纳德那个样子，装得好像这次考核能过一样。”
学徒B凑过来：“就是就是，我听说，他这次要是还不能进阶，就得收拾铺盖滚回家了吧？”
见习法师A摸摸下巴，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没错，我上次听到他家仆人来时转述的话，希望他尽早放弃，家里对他的未来已经有了安排。”
学徒b大感兴趣：“安排？什么安排？”
见习法师A思索几秒，说道：“我没听太清楚，似乎是联姻。”
学徒A也听到了这句话，立刻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谁要跟他联姻啊！你瞧瞧他胖得那个样子，跟九阶硬皮豪猪差不多，哪个不开眼的女士会看上他？再说，他又不是长子，不可能继承爵位的。”
学徒B挤眉弄眼，神态猥琐：“那可说不准，也许有人就好这口呢。”
坐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学徒C将这些话都听得一清二楚，有些厌烦这些没事就乱嚼舌根的人，开口怼道：“你们烦不烦，我倒是觉得雷纳德挺好的，吃苦耐劳，被你们天天支使着去买东西也任劳任怨的，别总逮着一个人欺负啊。”
学徒A顿时阴阳怪气说道：“呦，这就看不惯了？人家雷纳德的最好朋友奥利弗都还没说话呢，轮得到你来冒头？”
学徒C嗤笑一声，却也懒得跟着人继续掰扯：“你随意，小心雷纳德这次合格进阶，就等着他反过来支使你吧。”
法师塔内一直盛行论资排辈的风，高阶让低阶的去帮忙跑腿做杂活是常态，但同等低阶之间也有自己的一套食物链，却不是什么“来得早的，欺负来得晚的”，而是“有潜力、进步大的，欺负原地踏步的”，毫无寸进的时间越长，越是容易沦为最底层。
其中雷纳德和奥利弗，一个是第五年，一个是四年半，距离被赶走都没差多久。而学徒A、B虽然也是九阶，却只来了一年多，且在上一次考核中有着明显进步，属于三年内晋升有望的那种。
此时听学徒C这么说，学徒A就是一阵大笑，脸上的不屑和讥讽都快化作实质掉在地上：“你说雷纳德那个胖子能进阶？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学徒C也被他的态度拱出了火气，冷着脸开口：“那他要是进阶了怎么办？”
学徒A收了笑容，缓缓起身，他双臂抱肩，抬抬下巴，傲然开口：“他要真能进阶，我不但过去给他道歉，还要任劳任怨让他支使我三个月。可——他要做不到呢？”
学徒C还没说话，肩膀上感到一阵压力，他侧头看去，原来是奥利弗走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正似笑非笑看着对方。
奥利弗刚才在忙着追加赌注，刚弄完就隐约听到这边提到“雷纳德”的名字，想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换做之前他肯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不过就是被说两句，既不流血又不掉肉，随他们去吧，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但现在不同了，自己前几天已经进阶，那就没理由任由那些依旧是九阶学徒的渣滓们继续嘲讽自己唯一的朋友。
“说得倒是轻巧。”奥利弗直接将火力对准学徒A，嘲讽说道，“背后搬弄口舌，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去道歉是理所应当的。而雷纳德要是进阶了，他就是八阶见习法师，支使你个九阶学徒理所应当，用得着你跑去定个时间——真不知道阁下的脸是否被马车碾过，不然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
学徒A面露怒容，刚要说话，又被奥利弗堵了回来。
“我什么我？注意你的态度，九阶学徒先生，我现在可是八阶见习法师，你这是跟前辈说话的样子吗？”
奥利弗不假颜色厉声训斥了学徒A，弄得他憋了一肚子火，却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爆发出来，即便他不惧怕奥利弗，但却怕惹出众怒，毕竟这涉及到法师塔内的内部默认规则，低阶对上高阶，先天就有劣势。
见习法师A和学徒A是一个地方来的，多少有几分香火情在内，所以刚才才会跟着一起八卦雷纳德的事，虽然他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也有一种奥利弗是冲自己来的感觉。
“你也不用这样咄咄逼人，奥利弗，既然你对雷纳德这么有信心，不如我们在赌注外，再额外打个赌。”
奥利弗挑眉：“你说。”
见习法师A自己也并不看好雷纳德，等的就是奥利弗这句，见对方按照自己的计划入套，立刻打蛇随棍上般敲死这件事：“雷纳德要是能进阶，我们俩就当着大家的面向他道歉，再额外赔偿给他一笔钱。要是不能，你们也照做就行了。”
奥利弗摇头，还没说话，就被学徒A抢先开口：“你怕了？”
“没，我只是觉得赌注没意思，还有不够详细。”奥利弗慢悠悠开口，“一笔钱是多少？1金币也是一笔钱，10金币也是一笔钱，总要定好金额吧？还有，光当面道歉多没意思，不如行最隆重的法师礼，如何？”
见习法师A和学徒A相互对视一眼，果断点头同意：“行，就最隆重的法师礼！钱的话，定为50金币怎么样？再多，我怕那小子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