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被自己母亲这一声冷哼,吓得不敢多言,他对自己这位母亲,向来恭敬的很,此时便不敢再多说。
沈夫人神色焦急,连着又拽了拽沈国公的袖子,却被沈国公扥了一下,抽了回去。
大长公主转过头,又看着寒亭笑眯眯的接着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个我就派人到承安候府上提亲,交换庚帖,生辰八 * 字,再择个几日,嗯,就明年初就把婚事办了吧。”
寒亭其实已经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大长公主,心中不由哀叹,姨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正糊涂了不成。
就算是真认出了她,也必要指这么一门婚事啊,这都什么啊!
正当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忽听“砰啷”一声,瓷器碎裂的轻响。
寻声望去,却见一直面无表情的谢稹脚下一地的碎瓷片,瓷片上还染着刺目的鲜红。
“呀,表哥,你流血了!”
只见滴滴鲜血正顺着谢稹的手掌,滴落到地上,在青色的砖石地上染出一个个鲜红的印记。
众人顿时慌乱起来,这可是储君,未来的天子,便只是破了一个小口子,也是要特别重视的。
沈夫人连忙朝下人斥道:“怎么还愣着,还不去传太医来!”
谢稹摆摆手,“不必麻烦,本就怎么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打扰姑祖母的寿宴——”
正说着,他忽然皱起眉来,双目一阖,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太子侧妃
太子突如此来的晕厥,顺时让厅中的众人乱做一团。
这可是国之储君,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若真是在宫外有了什么好歹,这责任谁能担得了。
沈夫人连忙招呼人将太子殿下抬入内室,有赶紧命人去宫中请太医过来。
寿宴进行到一半,因着这事却也再无法进行下去了。
寒亭看着谢稹被众人簇拥着送了进去,眉头轻轻皱起,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只是被这么一搅和,寿宴进行不下去了,这婚事自然也谈不了了。
大长公主对着谢稹的方向轻哼一声,又和蔼的拍了拍寒亭的手。
轻声道:“无事,回头我便派人到府上与你父亲商议此事。”
寒亭尴尬的笑了笑,在大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目光中退了下去。
寿宴就这样草草收场,寒亭随着路氏和姜函秀一同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一路上几人漠然无声。
回到侯府,路氏冷着一张脸,便是连再敷衍的心情都没有,拽着姜函秀就回了正院。
寒亭也没心情理会这母女俩,今日在大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是需要她好好理理的。
路氏一回到自己屋里,将门关上,神色就彻底阴沉下来。
“娘,这可怎么是好,万一姜函亭真嫁给了沈将军,那我的,我的嫁妆——”
姜函秀咬着下唇,神色惶急,带着一丝妒意。
路氏在屋里绕了两圈,才回到姜函秀的身边,按着她的肩膀道:“秀秀你先别慌,这事到底还没定下来,还有转圜的余地。”
姜函秀茫然的看着路氏:“娘,明日沈夫人若真上门了,可怎么是好?”
路氏定了定心神道:“所以明日我就不能在府中,只要我不在府中这事情就定不下来。”
姜函秀不解母亲这般拖延有何用处:“娘,就算明日不在,还有后日,大后日,只要大长公主下了 * 决心,我们躲得了一时,也没用啊!”
路氏转头看着姜函秀,唇边带出一个冷意的笑来。
“躲得就是一时,有些事情,只要成了事实,就是太子要娶她,也没用了。”
第二日清晨一早,寒亭就被小梨从床上挖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大早的?”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由着小梨给她穿上衣裳。
“姑娘,姑娘你快着些吧,宫里下了圣旨了,天使正在前院等着呢,就差您了!”
“啊?”
寒亭在小梨的侍候下,快速的穿好了衣裳,来到了前院。
承安候姜旻和路氏,姜函秀,还有一直不曾见过的路氏的嫡子,姜函秀的兄弟姜文翰也在。
这一家人正围着一个坐在正中的红衣內监,俱都是一脸的喜悦之情。
尤其路氏脸上的笑意都要溢了出来,姜函秀则是俏脸微红,带着含羞之色。
她今日本是打算早早的就带着姜函秀和姜函亭出门,找机会和娘家嫂子联系实行自己原先的计划,却没想到这边还没收拾好,宫中却是先来了人。
寒亭一见路氏和姜函秀的神色,就大致明白了这內监是来干什么的。
如今距之前皇后设的宫中宴会也已经有快两个月了,想来这入东宫的人选也应该是定下来了。
这內监应该就是来承安候府宣旨,召姜函秀入东宫侍奉太子的。
见寒亭来了,承安候府的人都已到齐,內监抖了抖袖子,站起身,将明黄色的卷轴捧在手中。
“圣上有旨!”
一家人连忙都跪在叩拜接旨。
內监声音尖利,先是念了一大同套话,总是就是夸奖姜家女,贞静柔顺,贤良淑德之类的,又夸了一番承安候教女有方。
这一番繁复冗长的文言,听的本就被强迫早起的寒亭昏昏欲睡,只想这內监赶紧将甚至念完,自己好回去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