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好久,等到瑞正的下班铃声响起时,终于轮到了她。
而她刚一起身,下腹处再次传来刚才那种感觉,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再去卫生间了。
她抱着姨妈不会立刻就来的侥幸心理,跟着人力资源的小姐姐来到隔壁会议室,一进门就看到了会议桌对面的三个人中的贺培风。
他正低头翻看她的简历,好像没有听到她进门的声音一样,头也不抬一下。
或许因为她是今天最后一位面试者,另外两位面试官对她的态度倒是很随和,一个示意她不用紧张,另外一位关心她是不是等到这时候饿坏了,因为脸色不太好。
贺培风在听到这话时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她。
她笑着回复关心她的那位面试官,说可能只是粉底色号不合适。
两位好说话的面试官被她这回答逗笑了,贺培风却只是在淡淡扫她一眼后,目光再次回到了她的简历上。
从始至终,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宋拾一不得不感慨,这演技绝对是旁人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出破绽的大写的牛B。
进门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被他“拷问”的准备,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接下来的面试里他除了最初那句“开始吧”,竟然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在另外两位面试官问到某些问题时抬头看她一眼,但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目光都是落在她那份简历上的。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她简历里写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宋拾一接连回答了另外两位面试官的几个问题,会议室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再一次落在了主考官贺培风的身上,另外两位面试官看向贺培风的目光中甚至还有点忐忑。
宋拾一猜测,大概是他一反常态的沉默让人摸不准他的意思吧,而且他不发话,其他人也不敢擅自结束这场面试。
宋拾一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诡异,难得见到面试官比被面试的人还要紧张的。
而且她也没想到贺培风答应了盛铭要给她放水,这水就放得这么彻底,连个象征性的问题都没有,是笃定她答不上来吗?
想到这里,宋拾一笑道:“贺总,您就没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她这话一出,明显能感觉到在场的另外两位面试官的意外,很显然他们应该没想到还有人会主动找虐的。
不过比起他们,贺培风倒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他抬眼看向她,短短的对视过后,他略显冷清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响起:“为什么想来瑞正?”
宋拾一没有立刻回答他。
她知道这问题在在场另外两位面试官眼里可以说是很敷衍了,不知情的大概都会以为,他就是被她那么一激,随口问了个面试时很官方的问题。
可宋拾一就是觉得,他想知道的是这问题的真实答案,而不是想听网上给出的那些所谓的“标准答案”。
沉默了片刻,宋拾一耸耸肩说:“我男朋友觉得来这里工作对我未来的发展好,所以我就来了。”
她看似很随意率真的回答让会议室里骤然冰封的气氛又活了过来。
在场的面试官里有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姐姐,是瑞正的人事经理,听宋拾一这么回答,笑道:“那你男朋友还挺有眼光的。”
听人事经理这么说,另外一位面试官也跟着笑:“有这样的男朋友,可是你的加分项啊。”
只有贺培风依旧一副看不出喜怒的样子,只说让她回去等消息。
等了一下午,再加上今天的宋拾一总觉得小腹不太舒服,到了这一刻也算筋疲力竭了。还好终于结束了,至于后面结果怎么样,也不用她来考虑。
然而就在她站起身的一刹那,悬了一下午的那把刀忽然就落了下来。
她只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涌出,让她全无防备,也让她起身的动作随之一僵。
人事部经理见她忽然停下来,关切道:“怎么了?”
宋拾一尴尬地回过头,发现贺培风也正蹙眉看着她。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各位老师再见。”
说完,她尽量步履从容地走出了会议室,而一出会议室她就加快脚步直奔卫生间的方向。
到卫生间一看,她整个人都要哭了——大姨妈确确实实还是来了,而且这一次来得格外汹涌,让她在没有姨妈巾的情况下根本没可能离开瑞正。
此时,瑞正已经下班很久了,整个洗手间里空荡荡的,她进来时就一个人都没有,让她现在连个可以就近求救的对象都找不到。
这可怎么办?
她捧着手机愁眉苦脸,没办法的时候似乎也只能找盛铭了。
电话接通,她问他在哪,同时祈祷他能离她近一点。
可今天运气真的不怎么样,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公司。而铭泽距离瑞正差不多30公里,很显然他也是指望不上的。
宋拾一唉声叹气,盛铭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她才大致把眼下的情形说了一下,电话另一端盛铭却笑了起来。
宋拾一没好气:“有那么好笑吗?对了,你在瑞正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女性朋友?”
盛铭笑够了说:“等着吧,我找找。”
“快点啊,我腿都蹲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