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乔柚忍不住哂笑了声:“你是说我被讨你的债的那通电话吗?”
“哎,对、对,”男人赔笑道,“不过你放心,那笔钱我已经还了,就是最近……”
“你还没还跟我没关系,但我挺想知道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债务担保人?”
乔柚说着,嗓音冷下来:“乔云平,你什么意思?”
对方语气有点不耐烦起来:“你少拿你妈那口气跟我说话。不就是个债务担保人,你是我女儿,帮帮我又怎么了?当初我也没少给你钱吧?”
“是,你跟我妈离婚后是时不时打发叫花子一样给过我一点零花钱,但那些钱我早就还给你了,”乔柚说,“还有,那个所谓的债务担保人我并不知情,就算要我来还,我也是不用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男人沉默一下,语气平缓下来:“好、好,是爸的错,行吗?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扯陈年旧怨的,最近我在做个生意,资金上有点……”
乔柚太阳穴一跳,捏了捏鼻梁骨,说:“我本来以为你是快死了才打电话给我,那我倒想着出于人道主义去看看你最后过得有多惨。以后不要我打电话了,你是死是活是富是穷都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给你钱的。”
说罢,她掐断对方急匆匆喊了一半的“乔乔”。
挂了电话,乔柚有些愣神。
她和乔云平,其实有好多年都没联系了,上一次联系还是在她大二的时候。
和现在一样,也是问她要钱。
她确实也给了,把当年他给她的那些零花钱全部还了回去。
谭冬和乔云平是在她9岁那年离婚的。
乔云平不是没要过她的抚养权,只是谭冬很强势,而且经济上谭冬有工作,收入稳定,于是法院把她判给了母亲。
那之后,乔柚也并非和乔云平断绝了往来,尽管谭冬不让乔云平见她,也不许她提起父亲,但乔云平总是会偷偷地来找她。
乔柚深深地叹息,将手机揣回兜里,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才开门出去。
江见疏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盘刚洗好的草莓,静静地望着她。
乔柚心头一跳,说:“吓我一跳,干嘛不敲门?”
“你不是在打电话么,”他说,“我怕打扰你。”
他视线淡淡的,只是盯着她瞧。
好像要将她看穿。
乔柚视线闪了闪,端过他手里的草莓往客厅走:“洗了草莓啊?你光端来给我算怎么回事,叔叔阿姨也得吃呢。”
“我专门让小江拿去给你的,我们这儿还有呢。”
乔柚坐到沙发上,把跟来的江见疏也一把拽下来,拿了颗往他嘴边送。
江见疏看她片刻,拿过那颗草莓,反过来塞进她嘴里。
他弹了弹她额头:“傻瓜,慌什么。我又不会强迫你说。”
草莓酸甜清香的果汁在口腔里迸开,乔柚眨了眨眼,把那抹酸味咽下去。
她说:“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江见疏没有回答,只往她嘴里又塞了颗草莓。
-
晚上夫妻俩做了一顿全鱼宴,煎烤炸炒还有汤,满嘴鲜香,乔柚难得吃得有点多。
临走前乔柚还是被塞了两个毛毡小玩偶。
“这是一对儿呢,你跟小江一人一个,”妻子说,“要是以后还来兆溪玩儿,随时欢迎来我们这儿吃饭。”
离开这对夫妻家,乔柚和江见疏慢慢散着步在附近的街区逛了逛,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才回到民宿。
在外头吹了一路风,乔柚一回到民宿就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时江见疏站在阳台,外头有烟花炸开的声音,她披上外套忙不迭也凑过去:“有人放烟花啊?”
他转头看她一眼,把她的外套拉链儿往上又拉了拉。
“刚洗完澡,不冷的。”
“越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就越容易感冒。”
乔柚皱皱鼻子。
远处又是两道光冲上夜空,噼里啪啦地炸响,开成一朵光影绚烂的花。
还真有点冷了。
乔柚悄悄地往江见疏身边贴了贴。
下一秒她被人揽到身前,江见疏用自己的大衣把她裹住。
乔柚忍不住笑:“这样其实有点傻哎。”
“是挺傻的,但是我冷,”他把下巴搁在她头顶,“让我取取暖。”
两人站在阳台看了会儿远处不知道谁放的烟花。
片刻,乔柚吐槽:“这人准备了这么多吗,还放不完?”
江见疏闷闷的低笑从头顶传来。
震颤顺着骨骼传到心口,酥酥麻麻一片。
“咻”的一声,又是一道光斑的冲上夜空,噼里啪啦。
怀里的人说了句什么,江见疏没听清,低头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乔柚歪了歪身子,仰头望他,眼里映着未消散的烟火,“你女朋友想跟你接个吻。”
第43章 瑰芒沙砾 “你亲得也太久了。”……
阳台很冷, 三面受风,乔柚没有穿袜子,站了这么一会儿脚上的温度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她说完这句话,紧跟着又催促:“你快点, 外头冷的。”
话音刚落, 她被江见疏拽着手腕拉进屋里。
阳台门合上, 他就这么半压着她吻下来。乔柚靠在玻璃门上, 双臂已成习惯地环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