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当初就该说了……一成亲就说，不，成亲前就说。
言崇烨没想到自己会逼到这份上。他现在无法说出让苏婉仪暂时放下“沈夫人”的事，等孩子顺利生产后他再告诉她的话。换做是他也做不到。
言崇烨觉得老天总是在时间问题上跟他开玩笑，他总是不能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
言崇烨也不知道现在对苏婉仪坦白是不是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但他知道，他必须坦白了。他不能再让苏婉仪处在对他的怀疑，对周姨的歉疚中了。
“你们都出去，南星在门口守着，御医也还在吧，让他也守着。”言崇烨沉声吩咐道。
丫鬟们纷纷出去，只有翠薇有些不太情愿，在她看来，最近言崇烨的表现太糟了，说不定要对夫人做什么不好的事呢。她看着床上的苏婉仪，鼓起勇气小声道：“夫人，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吩咐，你叫我们。”
苏婉仪被翠薇这股贴心劲儿给逗笑了，她起身对翠薇道：“出去吧，侯爷是有话要与我说。”
翠薇小心翼翼地看了言崇烨一眼才退了出去。
“这丫头倒是忠心。”言崇烨朝苏婉仪笑道。
苏婉仪收起笑脸：“你可是有话要说了？”
言崇烨叹口气正色道：“婉仪，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可能太过匪夷所思，但是那全是真话。我……不想编个谎话来骗你。”
苏婉仪看看言崇烨，底下头道：“你若实在为难，就算了。”
言崇烨伸手摸了摸苏婉仪的脸，难得这次她没有躲。
“我若不说，你心里是不是一直怀疑我，觉得我不忠？”言崇烨低声道。
苏婉仪侧了侧头没说话。
言崇烨道：“你这会儿感觉如何？头还晕吗？”
“不要紧。”苏婉仪道。
言崇烨看看苏婉仪，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苏婉仪缓缓地又躺了回去，背对着言崇烨。
“婉仪，其实我梦里的沈夫人，就是你。”言崇烨终于开口说了出来。
苏婉仪愣住了，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梦见过嫁给沈济先，莫非言崇烨也梦见她嫁给沈济先了？
“你梦见我嫁给沈济先了？”苏婉仪喃喃地道。
“嗯。”言崇烨应道。
“这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多天瞒着我的。”苏婉仪觉得言崇烨还是没说实话。
“不，婉仪，那不是梦。”言崇烨道。
苏婉仪有些不明白，不是梦，那是什么？
“婉仪，你信人能重生么？”言崇烨又道。
苏婉仪没明白言崇烨的意思，她转了个身，看向言崇烨。言崇烨脸上没有半点说谎话的痕迹，倒有一种坦然赴死的悲怆感。
“什么意思？”苏婉仪道。
言崇烨看向苏婉仪：“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我见了你两次，就要娶你，就钟情于你。其实，我前世就已经见过你钟情于你了。”
苏婉仪还是不太明白，她坐起身子，靠近了看言崇烨，他说得很认真。
“我不太明白……”苏婉仪看着言崇烨的脸。
言崇烨道：“我是死过一次，又重生的人。”
“死……死过一次？重生？”苏婉仪觉得言崇烨说的话确实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言崇烨道：“听不懂是么？比如你现在睡着了，一觉醒来，又回到了小时候。带着记忆，回到了过去。”
“啊……”苏婉仪听懂了，“这……这……”苏婉仪听明白了言崇烨的重生是什么意思，脑中却乱得很。
“怕了吗？”言崇烨低声问道。
苏婉仪看看言崇烨，只见他脸上带着痛楚，苏婉仪心里也刺痛。
“怕吗？还要听我说吗？”言崇烨尽量温和地说道。
“所以……在你的前世里，我嫁给沈济先了？”苏婉仪道。
言崇烨痛苦地点点头：“是。”
“那……你去哪儿了？”苏婉仪眼眶发热，心里闷闷地。
“我在北地。等我赶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嫁给他了。”言崇烨艰难地说道。
苏婉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竟干呕起来。
“婉仪！”言崇烨紧张地搂住苏婉仪。
“不……不要紧。”苏婉仪干呕两下，摆摆手道。
“你……怎么不早点回来。”苏婉仪想着自己在言崇烨的前世记忆里竟然嫁过别人，心里就觉得难受。
言崇烨倒是没想到，苏婉仪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我何曾不想呢。”言崇烨叹道。
“你，继续说。”苏婉仪看着言崇烨道。
“婉仪不怕么？”言崇烨问道。
苏婉仪摇头：“不怕，你说，我想知道，你全部都告诉我。”
言崇烨将苏婉仪搂进怀里，这回苏婉仪没有挣脱，她也无力挣脱。她心中还在想着言崇烨的话，重生，人竟然能重生么？
“沈济先，并没有好好待你，他为了景阳郡主，将你休弃了。”言崇烨说着低头看了看苏婉仪。
“那会儿，*你在哪儿呢？”苏婉仪又问道。
“我，在知道你成亲之后，便又回了北地，等我回来时，你已经快……不行了。”言崇烨想到这，前世那种绝望的心情又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搂紧了苏婉仪。
“我那夜做的梦，便是我最后一次见你，我曾经无数此梦到。那会儿你已经快不行了，我叫你苏姑娘，你让我叫你沈夫人……”言崇烨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哭泣，便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