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障眼法?万一他故意引导自己这样想,进去无差别杀人怎么办?里面可都是弟子啊!
巫夏心里五味陈杂,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陶子赫杀死弟子。
“我们回去吧?”她捏了捏陶子赫的手指,“我饿了,想去膳堂。”
“那你便去。”说着陶子赫便甩开她的手,指间红色光芒一闪,用了“遮天蔽日”仙器,想要直接进去。
巫夏像跟别人联络都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先冲进去大吼一通:“别学了!都出去!出去!”她召出秋雨,把书架上承载着各种功法的玉牌和书籍砍得稀巴烂。
“你做什么!”几个弟子冲过来钳制住她,扭住她的手臂往背后一横,“哪个峰的!”
“快走!”巫夏挤眉弄眼,着急地不得了,又不敢说“杀人狂魔”一词。
谁知陶子赫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慢条斯理从她旁边经过了。
巫夏:“……”
难道他要杀二楼的人?
“松开!”她气息一散,几个小弟子歪七歪八地撅在地上,拦不住她了。
她进入陶子赫给“遮天蔽日”设置的范围里,狗腿地给他敲背,“你要杀谁啊?”
“陶弘声啊。”他一点没隐瞒,笑呵呵说:“他们全要死。”
“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吗?”他像是才注意到巫夏剑宗弟子的身份,摸摸她的脑袋把她拉近,“会的吧?”
巫夏想逃,她觉得陶子赫这幅笑嘻嘻的样子有点像宗主,那宗主笑嘻嘻的表情下,想的也是这些吗?
“你还没回答我。”陶子赫像个反复无常的神经病,这会站在楼梯口,眯着眼就是要她回答。
巫夏觉得他可能真疯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脚刚迈出一步,陶子赫神色一变,比她更快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一点点逼近,把她困在墙角和自己之间,全无笑意地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巫夏欲哭无泪,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
当然不会!
陶子赫很满意,满意到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擦了下她的唇瓣。
巫夏心里万马奔腾,这逼绝对刺激受大发脑子坏了!
她哼哼唧唧地,假装娇羞地错开,趁着他不注意想抬手擦。
“敢擦你就死了。”他后脑勺长了眼睛,威胁道。
巫夏尴尬:“我这是回味,回味呢。”
陶子赫深深看她一眼,是一种“没想到你是个色.逼”的眼神。
两人若无其事地上楼。
巫夏深知此刻不能惹他,对他那是事事顺意,毕恭毕敬,就没差拿个拂尘跟在他后面叫一声“咱家”了。
还是150层,黑黢黢的。
音飘着出现,她裙子都黯淡得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上半身和一个脑袋。估计再过不久,她就要彻底消失了。
“你的书主是不是叫尤音?”陶子赫开门见山。
他共情时见到的画面比巫夏多,此刻幼时的回忆全部浮出水面,大概也能猜出一些东西。
小女孩歪了歪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还能感应到你的书吗?或者说你看到谁,把你的那本书带走了?”
音一问三不知。
陶子赫把系在巫夏腰间的乾坤袋翻出来,一个小小的锁灵囊浮现在他手心。
“进来,我带你出去。”
音疑惑地扒着他的手,“出、去?”
她从有意识起就呆在这里,所有的见闻都是从书里获得的,还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因此对于陌生的事物她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和恐惧。
犹豫再三,她还是钻进锁灵囊。随着她的消失,浓厚无边的黑暗再度侵袭而来。
巫夏愁眉苦脸地接下扔过来的锁灵囊,和他一起回到本心峰。
“你还要杀人吗?”她倚着门眼巴巴地问。
房间里的男人已经脱掉外袍,在冰床上打坐,闻言冷笑:“当然要杀,待我恢复,他们全要死。”
还怀揣着一点点希冀的巫夏美梦彻底被打碎,她索性找了把凳子放到他床前,把门关上,盯着他打坐。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陶子赫别开头,运转周身灵气。
“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下思过崖?既然如此你直接偷偷下去,何苦要打伤陶逸春,被扭送下去?”
陶子赫:“……”
“他冒犯你。”
巫夏一惊,心想这人莫不是真的爱上她了,冒犯她就要把别人打成那样?
以前年纪小,不畏强权,在别人都不愿意和小霸王计较时,只有她一个人兢兢业业地适时自己的“报复计划”。只要小霸王惹她骂她,那她就会一顿削,久而久之,两人越来越不对付,几乎属于两看相生厌的类型。
“怎么冒犯了?”但是除了喊她“死瞎子”,她还真想不出陶逸春如何能“冒犯”她。
陶子赫闭眼装死。
巫夏没逼他,她又等了一会儿,觉得浑身冷嗖嗖的,似乎冰床上的寒气都渗进了她骨子里。她蹬蹬蹬跑回去,在陶子赫狐疑的目光中,抱回来一床被子。
“睡吧,没日没夜的修炼有损身体。”不待他拒绝,她把它兜头扔在陶子赫身上,按着他躺下,把被子拉过他的头顶。
陶子赫还真乖乖躺下了,突然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