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不可以吗?”
老实说,明明我身下的这个男人是个比我还坏的坏男人,此时此刻,我颇有一种强迫良家妇女的感觉。
看来不是错觉。
就连从帕什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正直无比。
他看起来头疼极了,既为我,也为被撩拨起了欲望的自己。
“你被禁药控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有点怀疑与我厮摩的人是不是那个名为帕什·拉格瓦桑的男人了。
因为他不可能说得出如此磊落的话。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刚才率先去解扣子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他。
果然。
从帕什口中吐出的下一句话,让我深刻地意识到一切果然是我的错觉,他还是他,那个口无遮拦的死流氓。
“你最好不要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跟我做/爱。”他看着我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话语露骨至极,“换在平时也就算了,要是在高潮的时候,从你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
我沉默了一下。
两下。
三下。
然后果断忽视了帕什后半段的警告,逃避了他假设的危险可能性,专注于对他质疑我被禁药操控的言论而不满。
眉心紧蹙,我推开了他,让他能清清楚楚看见我整张脸、看清楚我当前的状态,我反驳了他:“我没有被禁药控制。”
他的嘴角向上扯了扯,嘲笑我:“连它捏造的虚假记忆你都相信了。还说它没有控制你?”
我安静了下来。
帕什大概并不知道,我脑海中的那个不实世界,早在我触碰禁药之前,便确确实实存在了。
我总是嫌弃我身边的男人都是疯子、都有神经病,这一刻,我陡然发现,原来我自己才是病得最不轻的那一个。
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自己开始生了病。
或许是在看到同窗的家庭美满之时,也有可能是在某一年新年的时候,当独身一人走在大街上,瞧见万家灯火,欢声笑语从每家每户传到我耳边的时候。
——我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双亲疼爱我,哥哥姐姐爱护我。所有的不幸,是始于流言蜚语的出现。也是因此,父亲才带着哥哥和姐姐离开了我和我的母亲,和一位男爵夫人结了婚。而在那之后,我的母亲才因此才愈发地陷入绝望的深渊,最终选择自杀。
这一切,不过是由我自己塑造出来的不实世界,是虚假的幻象。
为了让它真实到足以欺骗自己,我并没有一昧地让它变得美好又幸福。
它本来可以存在许久,因为我曾经的确对它深信不疑。
但是。
我脑海中的神之音摧毁了它。
是的。
并不是帕什,而是由于我吸食奴佛卡从而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神之音。
我想不到,这个被所有人、包括帕什在内皆忌惮不已的禁药,居然如此的劣质。
没错。
劣质。
劣质到了极点。
它只知道一昧地追求美好,以致用来欺骗我的谎言丝毫不讲求逻辑,没有一点儿事实根据。
我的哥哥瓦托最讨厌舞枪弄剑,他跟我一样阴险狡诈,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欺负我、捉弄我、吓唬我,像他那样的败类,怎么可能走关系进入帝国武技学院?
再说了,就算我一箱钞票甩给了那家学院、还利用了我超凡的人脉关系,也没能为乔洛斯弄来一张免试入场券,它又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地收了没一点本事的瓦托?
还有更离谱的。
我的姐姐辛西娅因为其貌不扬,尤其在我对比之下,本来平凡的样貌变成了丑陋,她自卑得不得了,就连出门买菜都能要了她的命,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醉心于人来人往的社交场合?
我都快气死了。
本来塑造好的、足以完美自欺的不实世界,充满了爱与温情,还有一点点悲伤的幻梦,就这么被脑海里的神之音轰成了碎片。
不得不说。
伪劣产品,真的害人。
我实在太郁闷了,导致从我嘴里说出的话语,也充满了恼火的意味。
我对认为我被禁药控制的帕什没好气道:“那时候是我拜托你去杀了我的父亲。由于担心你的手脚不够利落,我还特地带上了凶器尾随你们。最后发现你处理尸体的手段粗糙得令人咋舌,所以在你走后,我亲自上马,动刀分尸、抛尸,一天后再去管制所报案。”
说到最后,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所以在问他看法的时候,语气极为恶劣。
“够了吗?”
之后,我不单没有告诉帕什,根本不是他,而是劣质产品摧毁了我的不实世界,反而把锅全部安在了他的身上。
“你摧毁了我的梦,帕什,你得为这一切负责。”我强迫他背上责任,“用你的身体负责,是第一步。”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爽快利索让帕什感到了错愕,他看起来脸色有点奇奇怪怪,也不开口说话。
但才不管他,我的食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警告他:“如果你再跟处女一样扭扭捏捏磨磨唧唧的,我就去找卢西恩了。虽然他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但如果是为了我的话,会变得很开放也说不定。”
我说要去找卢西恩的话刺激到了帕什,我感觉他捏住我手腕的力度重了几分,紧紧的,很像是有一个重重的铁栓锁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