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女人急了,从花园捡起一根木杆就抽在谢沽的身上,对他拳打脚踢,叫他跪下。
“你还愣着做什么!跪啊!你他妈给我跪啊!”
“……”
直到现在,谢沽都没弯下膝盖,磕那个头。
“回来感觉怎么样?”比起面对谢明源,谢胜对谢沽的态度则更加客气尊重。
谢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微扬起嘴角,神色从容:“不知道您想听到怎样的答案。”
“还是一样狡猾。”谢胜笑了一声,指着谢沽的鼻子说道,“比起我那个不争气的孽障,你比他更像我谢胜的儿子。”
闻言,谢沽只是淡然一笑,唇抿成一条线。
“直接进入主题吧。”谢沽补道。
谢胜咳了一声,并没有被谢沽给激怒。
“这次酒会外界都觉得是我给谢明源办的。”谢胜继续说道,他举起手上的不锈钢拐杖,微微指向谢沽,顿了一下,“其实,也是给你的。”
谢沽这才抬起眼,看向谢胜。
“你们两个人都是要成家的年纪了。”谢胜说道,“不管你这次能看上哪一个,爸爸都会帮你做主,以谢家正经二少爷的身份,迎娶对方,在身份这件事上,我保证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委屈。”
“这也是我对你妈的愧疚。”
“——不需要。”谢沽冷声打断了谢胜。
谢胜并没有因为谢沽的打断而感到意外,反而是耐着性子问:“难不成,你已经有看上的人选了吗?”
谢沽抬头,对上谢胜的眼睛。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却又深不见底。
四年前,最后为什么他会被遣送到美国,谢沽永远不会忘记。
现实叫他一定要识时务,可他不愿意。
那天在武道场,李绅知道了谢沽的退烧药是为谁而买。当沈舒梨走后,他在出其不意之时给李绅来了一个过肩摔,当时李绅倒在地上,却没第一时间起来。
他问谢沽。
“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谢沽没说话。
“你当年为什么突然被送到美国去,和我们所有人断联,是因为沈舒梨吧。”
李绅不傻,有些事情他当然猜得到。
“谢沽,你要想好。”
“但不论你怎样,兄弟都永远支持你。”
……
“——不行,”谢胜摇头。
他自然明白谢沽眼神里是什么意思。
“除了她,谁都行。”谢胜补道。
谢沽轻笑了一声,四年过去了,果然还是没改变什么。谢沽站了起来,一句话都不想再说,转身就往门口走。
“谢沽。”背后,谢胜的声音响起。
“有些话我不会再四年后再重复一遍。”
-
谢沽刚刚从谢宅里出来,正准备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却被人叫住——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咱们也好久没见了。”
说话的正是谢家大少爷谢明源,此时他手上正拿着两罐啤酒,直接扔了一罐给谢沽。
谢沽抬手接住。
“咱也算半个兄弟,喝一个呗。”谢明源直接往台阶上一坐,丝毫大少爷的娇气都没有,打开易拉罐仰头灌了一口。
“不喝,等下开车。”谢沽坐在谢明源旁边,此时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脸怎么这么臭啊你!”谢明源拍着胸脯骄傲地说道,“虽然我其他方面肯定不如你,但是在想得开这件事上没人比我厉害了!你学着点。”
谢沽笑了一声。
“让我猜猜我爸跟你说了什么。”谢明源摸了摸下巴,猜测起来,“让你到时候在那个破酒会上找个相好?”
“你看来也不笨。”谢沽调侃道。
“我只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好吧!”谢明源突然叹了一口气,“我这些年可能也是玩得太过了,人人都说我不成器,可能我爸想发挥我最后一点用处吧。”
“什么?”
“对你来说,这次酒会可能只是物色一个对象,而对我——是准备联姻。”谢明源用猛地喝了一口酒,“对于我们这样的家族,联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本来我爸想着补偿你,允许你可以按照自由意志恋爱结婚,到时候也不会让别人说任何闲话。可只是——”谢明源突然看向谢沽……
“你想要谁都可以,可唯独不能是沈舒梨,因为那是我爸给我挑的联姻对象。”
砰。
谢沽手上的易拉罐掉到了地上。
原来谢胜早就做好准备,要让沈谢两家联姻。
而联姻的人不是他,是谢明源。
“那你喜欢沈舒梨吗。”谢沽问道。
“喜欢。”谢明源回答得很干脆,“为什么不喜欢呢?长得漂亮,有能力,出身名门,我还有什么应该挑剔的吗?”
谢沽望着远处,一句话也没说。
此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黑色的幕布为衬,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华灯初上,无数绚烂的光汇集在一起,共同描绘着津市的繁华盛景。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我爸真的特别像,比我这个从小呆在他身边的儿子还要像。”谢明源把喝干净的易拉罐放在地下,他站起来,一抬脚,易拉罐被踢得很远,滚到自家干净的草坪上。
“但你和他嘛,又不是完全一样。”谢明源转过身,看向谢沽,“你这小孩就还是太感情用事了,应该学我爸一样,无情无欲,除了打江山以外都什么都不感兴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