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窟窿，刺骨的寒风从中贯穿。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谢沽，你这个王八蛋！”
是沈舒梨的声音。
语气是那么委屈，那么苦恼。
沈舒梨攥着黄子瑜的袖子，口中却是谢沽的名字。其实她的眼神早已经迷离，脑子里面已经不再那么清晰，浑身都是一股酒味。
而黄子瑜露出的那双眼睛，太像高中时候的谢沽。
让她一时间没有分清。
黄子瑜反过来抓住沈舒梨的手腕，尽可能温柔地低声说道：“姐姐，我是……”
“谢沽，你信不信我揍你！”沈舒梨用尽了力气甩开了黄子瑜的手腕，一拳就要挥到黄子瑜的头上……
“——够了。”
谢沽抓住了沈舒梨的手腕。
“走吧。”谢沽用自己的外套裹在沈舒梨的身上，低声道。
就在要上车的时候，谢沽的身后突然又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刚刚沈总选的是我，你怎么说带走就带走？”
谢沽回过头，看到一个染着黄色头发长得还算帅气的年轻男人，哭丧着一张脸看着谢沽。谢沽的眼神从那人的脸上移开，逐渐向下滑，然后就看到了他被扯掉一颗扣子的衬衫……
不过是一个想从她身上获得利益的无名小卒罢了。
“谢氏知道吗？”
“知……知道。”作为津市的两大巨头，谁能不知道。
“想要什么，明天早上来跟我谈条件。”
“总裁办公室见。”
说完，谢沽将沈舒梨拉上副驾驶位，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那个小艺人被谢沽的气势给唬住，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跑到李妍旁边问：“李妍姐……那是谁啊……”
“阎王爷……”李妍捏了捏鼻梁，悲壮地说道。
“啊？”
“谢氏总裁，谢沽。”
-
沈舒梨的确喝得挺多，她在车上坐了不到十分钟，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酒的味道。这使得谢沽不得以只能将四周的车窗给打开。
“冷……”
沈舒梨皱着眉嘟囔道。
此时的她哪里是晚上那个冷静疏离的沈氏总裁，完全就是一只刚刚出生的猫咪，眯着眼睛，用小奶音在撒娇。
谢沽只好把窗户关上，打开通风系统的同时，把自己的外套脱掉盖在沈舒梨的身上。
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那样温柔，莹莹的光从她挺翘的鼻尖滑下来，落在她粉嫩水润的双唇上。她的皮肤此时就像是凝脂一般白皙光泽，两颊的绯红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服你了。”谢沽的声音极低，宠溺又无可奈何。
他想起刚刚的画面，当沈舒梨奔向黄子瑜的那一刻，谢沽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心态。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以前的他太过自信，无论是在多么拥挤的人海里，他都确信沈舒梨是向他奔来。
可实际上，他却疏忽了她也有选择离开的权力。
当他看到那个艺人被扯掉一颗扣子的领口，那一刻他差点忍不住想要上去给那人一拳。这种嫉妒的感觉就像是□□，在他的五脏六腑里蔓延，久久难以平复。
……
一路上，谢沽的车开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平稳，而沈舒梨就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她两条腿蜷缩在谢沽的衣服里，低着头，刚刚那副气焰十足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像是一个犯了错被接回家的小孩。
金盛歌王离名曜公馆还有些距离，谢沽开了将近三十分钟。
原本沈舒梨正在闭目养神，当谢沽的车停下来的时候，沈舒梨的眼睛也缓缓睁开。此时她已经没有刚刚那么上头，一路通风下来，她脑中的酒劲也被吹淡了不少。
她这才看清，旁边的谢沽。
此时谢沽只穿着一件薄衬衫，眼神注视着她。
“我干了什么……”沈舒梨揉了揉自己还有些许混沌的脑袋，她依稀记得自己在KTV喝了不少的酒，然后似乎是扯了谁的衣服，抓了谁的袖口，甚至还挥起手要打人……
“不记得了？”谢沽淡淡地说道。
沈舒梨摇了摇头。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沈舒梨下意识地点头。
谢沽轻笑了一声，将眼神里冒出来的一点狡黠收敛起来，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平静，他抿着薄唇，鸦羽般的睫毛下面是一片破碎的阴影，压着嗓子说道：“你过来一点。”
沈舒梨凑近，还不忘警告他：“谢沽，你别想玩花样。”
就在这时，谢沽突然抓住了沈舒梨的手腕……
“谢沽我警告你——”
谢沽握住沈舒梨的手，压住她的指尖，放在自己的领口，强迫她攥住自己的领口。
然后他用力一扯。
领口的扣子脱落，掉在他的腿上。
“你知道你做什么了吗？”谢沽淡淡地说道，眼睛毫无回避地平视着沈舒梨。
沈舒梨此时大脑一片混乱，刚刚的气势全然消退……
她突然就懵了，她刚刚是喝了多少，在大庭广众下做这样的动作！
“我真的……这样了……？”
此时沈舒梨的眼里满是疑惑，原本一双眉眼瞪得滚圆，脸上酒后的绯红还未散去，与此同时口红又已经喝得不见踪影，粉嫩的唇像是春日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