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天的真情已经交付出去了,不可挽回。
朱星韵转身离开,小卷毛也没拦她。他一直闷闷的,貌似也不打算为自己做辩解,这就又可以说明,他从来不把她俩这段友谊当回事。
这几天对小卷毛的真情实感全是白费。
朱星韵心底自嘲一番,看错人了!
齐染见朱星韵气鼓鼓地从外面回来,问:“跟往常不太一样啊。怎么了,小卷毛惹你生气了?”
“我俩掰了,什么垃圾。长得天然无公害,其实跟别的男人没两样。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还是不能乱交朋友。”朱星韵骂了一顿。
齐染抚了抚朱星韵的胸口说:“你俩这才认识几天啊,你就被气成这样。姑娘,别太真情实感。”
朱星韵松了一口气。回想一下,她确实跟小卷毛认识不到一礼拜。
她确实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个人生气。本来是想休息会的,但刚发了火,她现在也没了兴致,所幸继续工作。
其实,他俩吵架原因齐染知道。刚刚她本来是要去对面仓库找任淮浪,结果不小心就听见了。
于是,去而复返,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室里。
她不用全部听完,也能猜得出这场架的源头。
原本是在网络上的一场闹剧,齐染都没太放在心上,却不想经过网络上的不断发酵,竟让她在这个小城市的生活也受到了影响,有一次在厕所,还无意听到过店里的女工讨论。
她说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下班,齐染出门时看见衣架上放着自己的围巾,那是她平时休息时用来披在身上遮风的。她征了一下,继而取下来,披在身上。
任淮浪刚干完活,光是穿着短袖都在淌汗。看见她身上还披了条围巾,不禁问:“你不热吗?”
齐染走近了,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喜欢我怎么样?”
“不是我喜欢你怎么样,是你喜欢怎么样。”他放下卷帘门,上锁。
齐染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之前你去香城,还说不能让我穿吊带。”
任淮浪牵起她的手说:“你一个人在香城,下班也得自己坐车回去,你穿少了,我能放心吗?”
“……”齐染听完,才发觉错怪他了。
十指交叉,齐染手心里暖暖的。
又是一阵热风拂面,任淮浪偏头看齐染身上羊绒的围巾,又问一遍:“你真不热?”
“我冷。”齐染不想让他发现异常,所以热的要死,也誓死不把围巾拿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为什么鱼喜欢的是大海,鸟喜欢的是天空,猴子喜欢的是森林?
因为大海天空和森林都很宽容。
跟任淮浪在一起,她就是大海里的鱼,天空里的鸟,森林里的猴,虽然她跟他在一起,但她还是属于她自己。
回去的路上,齐染的电话响了两次。因为是父亲打过来的,她不想接。
这几天,不知道父亲又着了什么魔,隔几个小时就给她发微信,就是为了劝她回家。无果后,父亲就又开始动用他一贯的手段。
拜父亲所赐,她们本来在榆城就买不到面料,还得去隔壁市里买,现在父亲再一插手,他们在隔壁市都买不到了,他们得去更远的地方。
齐染再次把电话挂断。
任淮浪知道是齐平屹打来的,说:“你要清楚。总不能一直跟家里维持这种关系,是不是?”
“我是真的讨厌我后妈,特别讨厌,她这个人表里不一,太利己主义。我要是回家去,就还得面对她,如果我爸还是把我关在家里,像之前一样,我还要跟她一起面对面吃饭。或者,我爸又看我不顺眼,让我去洗纹身,那还不如杀了我。”这是齐染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跟人说她讨厌一个人,因为跟任淮浪,她无需隐瞒这些心事。
“……”任淮浪默然。她之前在家的遭遇,他是知道的。
“所以,你别想劝我回去。还有,创业本来就辛苦,我爸还要火上浇一把油,你总说他爱我,但有父亲这样爱女儿的吗?”齐染说,“都是因为我爸,你明天还得去省外买面料,那么远……”
齐染一想到这里,胸口就闷得慌。
她也想试图去理解父亲,可这也需要父亲先尊重她,她不求父亲能对她雪中送炭,但也别让她雪上加霜啊!
任淮浪扣上齐染的手说:“这并不算什么难事,只不过货源远了一些,我得跑一趟而已,虽然成本高了点,利润小了点,这都不重要,喜欢你作品的人更多了,这是要紧的。所以,不要为这些事烦恼。”
这倒也是。
齐染长舒一口气。
她虽然说是想挣钱,毕竟民以食为天,但她放在第一位的不是钱,是作品。
萧燃追了她几年,都没真正了解她的想法,任淮浪跟她在一起三个月,却做到了想她所想。
齐染在他侧颊上印上一吻,然后看着他笑。
回家,先是记了账单。他们这小破店没有专门的会计,当然这点资金往来也用不着会计,平日里一个人就能处理。
经过穿衣镜的时候,任淮浪才看见自己侧颊上有一个红唇印,正红色。
齐染说:“多好看。”
“是吗?”任淮浪转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工作桌上,吻上她的唇,又说:“我明天回来得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