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止高中眼瞎,截止到今年以前也瞎。”
任淮浪攥了攥她的手。
他不知道为了要回这些证件,她答应了父亲什么条件。
她这样重回到他身边,他才舍不得放开了。
到了墓地,齐染捧着在中途花店里买的花一路去寻找自己母亲的墓碑。
齐染跟任淮浪说:“我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她去世时很突然,什么都没来得及交待,不然沐森现在怎么可能是这样。”
但这些话齐染没有在墓碑前说,还是不想让母亲担心。
她把花放下,任淮浪点上香。
一缕青烟随着风盘旋升空。
齐染有很多话想说,委屈,想念,她的爱情,快乐事。但想了半天,也只说了句:“妈妈,我好想你。”
又想了想,她蹲下.身子,缩成小小一团,看着墓碑上妈妈的遗像。又过半晌,说:“我很好,爸爸很好,沐森也……很辉煌。”
是的,在别人眼里,沐森如日中天,不断创造辉煌。
除了她。
以前还小的时候,和爸爸闹矛盾了,她让司机带她过来,她在墓碑前哭上一通,抱怨不平,被伦敦时装学院录取了,她也会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报喜。
她越来越大,事情就会往心底压。到现在,只剩下这几句了。
任淮浪全都懂,牵着她的姑娘手离开,心底向墓碑上的人默默承诺,他不会让她受委屈了。
快要走出墓地时,两人开始忍不住地接吻。到了车上,密闭的空间,便更加地肆无忌惮。吮吸声和呼吸声充斥了整个车厢。
很久,两人停下,唇瓣相碰,齐染吸了口气,勾着他的脖子,眼皮半落,像是还醉在刚才的欲望里,说:“刚才没说,我也好想你。”
“想我什么?”他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齐染手扣在他的胸脯上,又往下滑,揪住他腰间的衣服,鼻尖碰了碰他的,说:“你想我什么,我就想你什么。”
上翘的眼尾含着意味深长,眼里的光却是纯净。
他想她什么?
纯洁的,不纯洁的都有。
她眼圈还是有些淡淡的红,这明显就是哭过的,跟她以前抹过得红色眼影可不一样。
她本长得白,估计今天起得早,也没来得及化妆,所以这眼圈的红跟脸上的白对比起来,显得十分柔弱。
其实,对他来说,她永远是柔柔的,需要保护的,哪怕是在她生气让别人不敢接近的时候。
这几天她不在他身边,他也是总想着她。怕她跟家里闹了脾气跑去酒吧,又引一顿骂,最后难过的还是她自己。
这种担心就在昨天应了验。
任淮浪开起了车。齐染的指腹却慢慢地从他小手臂上沿着筋脉滑过。他力气大,是抱她半个小时不在话下的那种。因为她试过,所以知道。
“千千,你这手真是艺术品。”齐染摸着他手臂上一条短短的疤。是经过风霜的遒劲。
饶他皮糙肉厚,也耐不住。
车里开着冷气,但是任淮浪还是觉得热了许多,尤其是经历过后,他右手反手攥住她作乱的小手,问她:“例假还有吗?”
“想啦。”齐染咯咯地笑。她眼瞅着他渐渐丧失抵制力,现在光摸一摸,他就不行。
任淮浪:“笑。”
齐染歪头瞅向窗外。
道路两旁是苗圃,小树苗叶很密集,虽然叶子并不繁盛,藏辆车不成问题。她说:“如果你想,把车停进树林里。咱们试过那么多,就没试过这样的。”
任淮浪笑笑,指着前面的红色条幅说:“看见那个红色条幅了吗?上面标语,念一遍。”
齐染看着上面写的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条幅很长,字很多,齐染的思路却一直停留在了“文明”两个字上面。
前天她爸就这么说过,纹身是不文明,不好好穿衣服是不文明。
齐染将手搭在车窗上,扶着额头,眸子半落,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一簇阴影。
任淮浪以为她累了在睡觉。
开车离开香城的时候,经过了军医院。任淮浪停了车。
他得顺道进去看一看白潜,因为这次他们走了,可能得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齐染掀开眼皮,看到旁边的军医院,明白他的意图,问:“去看战友吗?”
任淮浪说:“我交代一下,说几句话,很快回来。”
“你不带我去?”齐染拉住任淮浪的手腕,“为什么?”
她手劲很小,轻轻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打算把他留在车里,只是在等待他的一个选择。
“你是觉得我会给你丢人吗?如果是,那好,我会体谅你,就像体谅我爸爸一样,我留在这里,就当不存在。”她盯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的这个选择。
任淮浪看到她眼里的失落和不安感卷土重来。她的这种目光很熟悉,在西藏的医院碰见的时候,在刚跟他去榆城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任淮浪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头,说:“他情况不好,断了一条腿,怕你看了不舒服。”
“你不是我,你就知道我怕。”齐染说。她就要推车门,可胳膊伸出去,上面阿尔忒弥斯女神显眼。
她爸说纹身不入大流。
可能真的是吧。反正,当兵的还有一些受人尊敬的职业都有这方面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