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一字一句地说:“我其实……好怕的,但…我不能…表达出来…我怕,所以……”
“你怎么想的?”
“嗯?”她觉得他在批评她。
“带刀子出来。”
就她这点儿力气,能分分钟被人夺走,到时候她就等于为人家提供了作案工具。所以,用什么不好,非要用刀子。
“以后不要带刀在身上。”
“我是防身的。”
“刀在你身上防不了身。”
“哦。”齐染妥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还是老老实实买个防狼喷雾比较好。
话锋一转,齐染又笑起来问:“你怎么一大早在这儿?”
“来接我的?”
“自然是齐先生让我保证齐小姐的安全。”
“……”听这话,齐染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去哪?我送你。”
“上班。”
听后,任淮浪把水果刀重新交给她,而后向车走去。
上了车,任淮浪将买好的早餐递给她,也没说什么。
他买的早餐,有包子,有煎饼,还有馅饼,一杯红豆粥,还有一杯米粥。
花样还挺多,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齐染就只吃她喜欢的煎饼和米粥,其他的给任淮浪剩下。
嘴里吸了一口热粥,心窝暖暖的,她忍不住想要把心里的喜悦说给他听。
“我其实九点才上班,但我这么早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
齐染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卖出去了五件衣服,从设计到缝纫都是我自己做的。”
她伸出一个巴掌,又说:“其实我可以卖更多,但我货太少了,只有这么多。我今天呢,就是要在我上班之前,把衣服寄出去。”
其实卖出这么几件衣服,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不算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只是这些天来,她运气有点背,所以在事业上出现一点起色,心里就倍儿开心。
咬下一口煎饼,喝下一口小米粥。香气在口中,甜蜜在心中。
“换房子。”
“不换。”齐染说,“我交了押金,还付了三个月的月租,足足花了我一半的钱。我没钱再找别的房子。”
“这里不安全。”
“你该不会不来了吧?”齐染问。
“……”任淮浪没说话。
直到车开到新悦商城楼底下,车里一直保持沉默。
齐染背着装了五件衣服的包下了车,然后目送着他转了方向盘,开着车走远。
她现在离家出走了,哪里还能享受齐家大小姐的待遇。现在的她,一个普普通通上班族,哪用的起保镖啊。
晚上下班,她果然没见着任淮浪。乘着公交车,整颗心跟着一路颠簸。
下了公交车,齐染走在暗暗的路灯下,脚时不时地踢一踢石子。
这里太安静了,周围除了虫子叫的声音,只有她脚下石子翻滚发出的细微的哗哗声。
稍转弯,看见一骑着摩托车的光头大哥等在楼下,胖胖的,耳垂很大,慈眉善目的。
看见齐染过去,便笑起来问:“美女,是不是齐小姐?”
“我是。”
“您的面条,拿好。等的有点久了,面可能有点坨了。”
这是她临下班时订好的,以为到家刚好能吃上饭,但没想到这家速度这么快,“谢谢您等我,我会给五星好评。”
“得嘞,就等您这句话。”大哥笑了笑,骑着小电驴走了。
齐染拎着袋子上楼。
骑电驴的大哥拐弯,恰好在拐角处看见一高大的男人。
就这么一撇,车就开到了泥坑里。大哥紧忙扶了车把,才没有人仰马翻。
收回魂后,大哥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发出由衷地感叹:真帅。
所以,谁说男人只看美女的,见了尤其帅的帅哥,也会看的,而且不止是瞥一眼,还会回头看第二眼。
看她安全到家,任淮浪也该返程了。
之所以不在她面前露面,是因为他不能再跟她有太多接触了。
齐染就这样一连三天没再见过任淮浪。
不过在商场的日子也挺充实。她看旁边卖衣服的店面里有一件天蓝色休闲风的小西装,挂在衣架上特别扎眼,但齐染来这儿这么久,还没见有人试穿过。
齐染闲下来,就跟导购女孩儿说:“把那身衣服跟那条棕色的印花短裙搭在一起。”
导购员就听了她的建议,配在了一起,效果好了不少。下午就又姑娘来逛街,直接试了一整套,买走了。
导购姑娘直对齐染数大拇指。
齐染笑了笑,这才哪到哪儿。
晚上下班,齐染如往常一样做公交车下班。
从商城到公交站牌还有一段距离,她通常都是一个人走过去。
站在公交站牌旁,她时不时地探出身子,去看车流中是否有了公交车的影子,但结果,公交车没看到,反而又看到那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丰田。
昨天因为下雨,她没带伞,就叫了辆出租车。出租车上,司机频频看向倒车镜,后来说了句:“怎么感觉后面那辆丰田老跟着咱们?”
“顺路吧。”齐染不以为意。
结果,后来齐染在下车时,司机又说了句:“姑娘小心啊,那车都顺一路了。我开快,他也开快,我开慢,他也慢,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