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往父亲身后一看,又见到程虹的私人化妆师。
“爸,这不是我的错?”说。
“爸爸明白。”齐平屹往后看了一眼,示意化妆师动手为齐染补妆。
“齐小姐。”化妆师为难的看着齐染。
“我不用。爸爸,大家都已经知道我有纹身,何必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工作呢?”
齐平屹却看着那纹身,却怎么都不舒服。这样的场合,女孩儿身上出现这些东西,特别违和。
一直等在外面的萧燃过来说:“也不用那么麻烦。”
他立马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递给齐染。
她穿他的外套又算怎么回事?
齐染推走萧燃递过来的衣服。
“染染,你听话行不行?爸爸总是在为你操心。”齐平屹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爸爸,真的是为你好,为了你的个人形象,为了你以后的人脉,为了你的事业!你就不能按照爸爸说的做吗?你就非要和爸爸对着来吗?”
齐染这么一想,无法言说的悲凉和愧疚席卷而来。
是啊,又是她错了。
如果一开始她就选择穿长袖的礼服,她现在顶多就是热点儿,而不会有现在这烦恼。
她不该再跟父亲在这个时候顶嘴吵架。
现在这里是萧燃妈妈的生日宴会,萧燃不该为了她出现在这里,周转于她和父亲之间的争吵。
一切都是她错了。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齐染扬起嘴角,笑了笑。
她转身,又回了屋,坐在了床沿上。她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为了让大家都能心情愉快地度过这一个生日宴会。
僵持的一面终于得以化解,服务生刚喘了口气,忽又听萧燃说:“去找一条披肩过来。”
“是,我这就去。”服务生低着头出去。
屋内的齐染还是伸出手臂,让化妆师上了妆。
她望着眼前的水晶吊灯,一时花了眼。
“小姐。”
“小姐。”
服务生拿着白色羊绒披肩过来,叫她。
齐染回过神,她竟然不知化妆师是什么时候给她遮好了纹身,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见服务生说:“小姐,这条披肩跟您裙子很配。”
“谢谢。”齐染接过,披在肩上。
她在这里待了挺久了,该出去了。
外头萧燃已经不在了。
还好,他不在了。
门外,依旧是人们的欢声笑语。
齐染不想扫别人的兴,她弯着嘴角出门,当做无事发生。
路上遇到几个认识的叔叔阿姨,她便主动敬了酒,说上几句话,也算刷一下存在感。
好不容易敬完酒,齐染便一人倚在了窗边。
屋外种了许多翠竹,翠竹旁边有一潭湖水,风动,水动,竹子的影子也动。
齐染腮边的头发也在动,蹭的她脸颊痒痒的。
“染染。”一个醇厚的男声响起。
齐染回头,见一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旁边。
“还认识我吗?”
齐染盯着他了一秒,是熟悉的轮廓,只是已经填了皱纹的眼角让他显得陌生了几分。
齐染眼圈发辣,说:“白条叔叔。”
他真实姓名叫权颂,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并支持着妈妈创立了最初的沐森。同时,也是齐染的白条叔叔。
齐染小时候喜欢吃零食,但有了零食就不好好吃饭,为此爸爸妈妈就绝了她的零食。权颂叔叔就成了她唯一的零食来源。
但为了不坏爸妈立下的规矩,权颂叔叔便给了她五张白条,上面写着她爱吃的虾条和果冻,每张白条代表一次兑现机会,用完了,就没了。
齐染现在还记得小时候的她把白条压在床铺下面,每天翻出来看一看,纠结着用还是不用。
两人看着彼此笑了。
小女孩长大了,个头都快赶上白条叔叔了,白条叔叔也老了,眼睛浑浊了。
放下酒杯,两人将彼此抱在怀里。
权颂拍了拍齐染的背,说:“还吃零食吗?”
“我想吃白条叔叔买的零食,您真的好久不回来了,我好久没有零食吃了。”
“以后叔叔给你买,想吃多少,叔叔给你买多少。”
权颂创办了著名时尚杂志《风度》并担任主编,他热心公益,开创了时尚与公益交融的先河。但母亲去世后,他也随之退隐,齐染从那时起就不怎么见他了,甚至后来,他直接就消失了,她只听爸爸说,他一个人去到世界各国旅游了。
直到现在,他又出现在她面前,也有七八年了。
“十月我将去《WANNA》工作,到时候叔叔期望能跟你一起合作。”
“希望我不会让叔叔失望。”
“我相信你。”
室内钢琴和小提琴的伴奏突然停下,室内灯光随之变暗。
宴会到了最后一步,权颂带着齐染过去贺寿。
人们已经自主排成两列,中间空出一条花路,目光齐整地看向一处,目光所及是萧燃推着装有蛋糕的车子徐徐走来,嘴里轻轻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室内音乐又响起,为萧燃的歌声伴奏。
最终,在人们的注视下,萧燃推着蛋糕车子走到了萧妈妈旁边。萧妈妈先抱了抱儿子萧燃,又去亲了亲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