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环视了一眼周围,似是在寻找换衣服的地方。
齐染明知如此,却莞尔一笑,说:“哦,关门是吗?”
齐染颠颠儿地跑去,轻轻把门一推,“砰”一声,房门关死。
“好了,没人看了,你可以放心换了。”
门一关上,卧室里好像暗了不少,任淮浪深吸一口气。
怔然几秒,忍了。
从刚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要拿他取乐。
他说:“那借用一下卫生间。”
“我卫生间不太方便。”她说,又为了让她相信,就又补充了一句,“女生嘛,不喜欢让男生进去。”
齐染见他不动身,饥渴难耐地又说:“你一个大男人还害羞什么?我在时装周上,上半身下半身裸着的男模我看多了。”
她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
任淮浪还是忍了。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齐染,双臂交叉,掀起短袖的下摆,向上一拽,T恤被轻松拿下,上身光溜溜地露在面前。
男人腰部线条流畅,齐染的目光顺着他的脊骨一路滑到精瘦的腰时,被他系在腰间的黑色腰带阻拦,在往下看,是他的翘臀,可惜被裤子遮掩的严实。
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向他走过去,可还没来得及去到他正面看个清楚,他已经套上了她给的黑色短袖,然后转过头给她看。
齐染冲他笑笑,手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眼,说:“哇,真好看。”
就是太快,一眨眼功夫就没了。
她正赏心悦目的时候,抬眼对上他一副冰眸,她收了笑容,说:“我是说我做的衣服好看。”
“我能脱了吗?”
“等一下。”她走到他跟前,抬手扯平了领子,贴近他的时候,抬眼瞧了他一眼。
齐染不穿高跟鞋得比他低一个头,她抬起眸子,先看到喉结,视线再往上飘,看到他的薄唇,再往上看,只见他目视前方,锐利冰冷。
齐染心道:无情。
她觉得自己能猜的到这个孤傲的男人再想什么。
大概是想把她给推开,或者直接给杀了。
很好,齐染就是非常喜欢这种,你不喜欢我又干不了我的感觉,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快感在心里流窜。
视线下移,她双手放在了他的腰间,扯了扯,将下摆的褶皱扯平。
她又走远一些,点点头,表示十分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可以脱了吗?”
“再稍等一下。”齐染拿了手机,她得要珍藏一下今天的战利品,又说:“摆下动作。”
“对不起齐小姐,我不会。”他直截了当,也摆明了不想再配合。
“其实很简单,你打一套军体拳,一共十六式,够我拍了。”
他瞪了她一眼,齐染看他这怒气,突然觉得,他这拳要是真打起来,她恐怕就废了。
“开个玩笑,别当真。”她忙按了快门,说,“好了,你可以脱了。”
任淮浪又背过身,脱了衣服,重新露出美背。齐染在后面偷摸摸地连按了几下快门。然后,塞兜里把手机藏好。
“你穿着真好看,送你了。”齐染说。
“谢谢,不用了。”
他弯腰拾起自己的短袖,正往身上套。齐染走到他前头,本来是想正面目睹一下他的身材,可是走到他跟前,她却傻了。
他的胸口长着一道约一寸长的疤,不是那种用利器划伤留下的刀口,而是动过外科手术,缝过针的刀疤。
齐染揪住他的衣服,不让他放下来。
任淮浪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心脏如触电般,猛然震了一下。突然忆起了胸口中子弹时的疼。
他瞅她。
“我就看看。”齐染放下自己的手,背起来,说,“好了。”
“我下楼了。”潇潇洒洒,像极了提裤子就走的男人。
“嗯。”看到那一道疤,她没心思再整他了。本来她拿出了许多套衣服,想让他慢慢试,一件一件地试,他要慢慢地折磨他,可一想看到那道疤,心就软了,就这么地放过他了。
怪不得她总是觉得自己画的不像他,因为八年过去,岁月已经揉进了他的筋骨里。
第四章
齐染跟阿姨一起去超市买了蔬菜,回来后就动手做饭。
在外头留学这几年,吃不惯那边的饭,闲下来的时候,她就自己动手做,手艺在不知不觉中就精进了。
一道又一道大菜出锅,外面的太阳眼看着就要落山,这时候齐平屹打过来一电话,问:“染染,货取回来了吗?”
“小任帮我取的。爸爸,您快回来了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今天晚上有个慈善酒会,你跟我去。我让秘书给你约了化妆师,一会就到家,你准备一下。”
“……”父亲这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已经为她做好了决定。
齐染怕见到不想见的人,又问:“爸爸,会上都有谁去?”
齐平屹:“都是你认识的叔叔阿姨。”
“……”
“不说了,我还有事,晚上你到了,就知道了。”
齐染正要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桌上放着她刚做好的热菜,还在冒着热气。
今天恐怕是要浪费了。
化妆师很快到了,还带着一条白色的晚礼服,中规中矩,普普通通,不惊艳也不落俗,非常符合齐平屹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