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你是来等我的。”刘明丽笑道。
费远舟不是很明白:“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嗯——”刘明丽扭着身子,不同意。
又是一个拐弯的“嗯”,拐得费远舟小心脏砰砰直跳,只能乖乖地等刘明丽“教诲”。
刘明丽撅着小嘴:“当然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警察来找我,像是我犯了什么错……”
“啊……这……”费远舟开始认真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说错了。
刘明丽又莞尔一笑:“但如果是费远舟同志来等我,那就不一样啦。我喜欢你来等我,不喜欢你来找我……”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等,的确显得更有诚意啊。费远舟表示学到了。
“咳咳。”费远舟清了清嗓子,“那我重说,我是来等你的。”
刘明丽笑成了一朵花,美得像夏天的大丽菊:“所以……你是故意在我下班路上等的吗?我喜欢你用心的样子。”
虽然离厂门只有两百米,但,向左两百米和向右两百米,差别很大。
不可否认,费远舟的确是等在了人家下班路上。
招架不住啊。一点点小心思都会被刘明丽看个一清二楚,这小丫头简直就是挠着费远舟心肝的小妖精。
“咱们边走边说?”费远舟终于定住神、忍住“被挠”,说了句比较正常的话。
刘明丽余光已经瞥到了四周,不断有吴柴厂下班的职工经过,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扛得住,费远舟脸皮薄,怕是扛不住啊。
刘明丽同志很怜香惜玉的。
“好啊。给个机会让费警察送我回家吧?”刘明丽飞了一个媚眼过去,笑得天真无邪。
可怜的费远舟,那点小心思又被拆穿了。
边走边说,可不就是要送人家回家嘛。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下了班特特来等一个女孩子,还跟人家边走边说,你说你是执行任务,鬼信啊。
走了一段,费远舟一直没开口,紧张地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应该在什么地段开口,最好是人少一些的地段。
没想到刘明丽先开口了。
“还是跟不穿警服的费远舟在一起比较开心。”
“嗯?”
“跟费警察在一起,有一丢丢压力哦。但是跟费远舟在一起,就不一样。”
“是吗?”费远舟有点意外,但还是趁势道,“所以往后你也别一直叫我费警察了,就叫我名字嘛。”
刘明丽眨眼:“那我叫你远舟好不好?”
能不好吗?你就是叫扁舟、叫晚舟、叫一叶孤舟,费远舟都觉得好听死了。
“你也别叫我刘同志啊,叫我明丽。”
“嗯……”
一个说得欢欢喜喜,一个应得满脸通红。
终于沿着怀德桥的步行桥,一直走到桥下。这里是整段路人烟最稀少之处。
费远舟终于鼓起勇气:“明丽,咱们停一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刘明丽点头,立即停了脚步。
就在费远舟以为刘明丽要听他说话时,刘明丽突然又发动“大规模攻击”。
“这里最适合说悄悄话了。”刘明丽朝他眨眼睛,笑得坏坏的,“如月和丰峻经常背着人,在这里拉小手。”
费远舟:“……”
见费远舟脸已经红到脖子根,刘明丽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啦好啦,不逗你啦。你好不经逗哦……”
费远舟打开手提包,拿出那把鲜艳的大红折叠伞:“在我这儿放了好几天,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谢谢你啊。”
刘明丽一时却没有接伞:“呀,你这只包可是放宝贝的呀。”
费远舟:这伞也是宝贝啊。
但他没敢说,而是低声道:“这几天老下雨,没耽误你吧?”
“没有没有,我好几把伞呢,不差这一把的。”刘明丽终于接过伞,握在手里,却又道,“不过我真的最喜欢这把哦。”
费远舟:是在暗示把最喜欢的一把借给我吗?
“总之,真的谢谢你。本来我想给你带一盒苏打饼干的,但是我刚刚去副食品商场,苏打饼干断货了,没买到。”
刘明丽眼睛亮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苏打饼干?”
费远舟解释:“上防身课时,我看你带了一包在教室里吃啊。”
刘明丽笑得更灿烂了:“是呢,我最喜欢苏打饼干。下午老是饿,饿了我就吃几片。”
“呃,明丽你是不是……午饭吃得少?”费远舟问。
“你怎么知道啊?”
“因为你说下午容易饿。我就猜你午饭吃少了。其实午饭还是要吃饱的,饼干不能扛饱。”
刘明丽望他:“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吗?”
费远舟已经有点适应她的说话方式:“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无端的,刘明丽心中一荡,只“朋友”两个字,就让她有莫名的兴奋呢。
刘明丽将伞放进包里,居然没有再说那些撩拨的话,而是说:“知道啦,我以后午饭多吃点。”
乖巧得不像刘明丽。
“还有个事。”费远舟道。
“嗯?”
“今天我们这边接到了H省来的传真函,你可能想不到是什么事。”费远舟的神情变得神秘起来,声音也放低了。
刘明丽好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