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这回费远舟根本没问她,一把抱住她,印上了她的唇。
晕头转向。
昏天黑地。
好家伙,真正的亲吻根本让人无法思考,刘明丽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一软,抵住了身后的梧桐树。
…
邓芮可能要来宁省的消息,丰峻竟然是从费远舟嘴里听说的。
他初是震惊,片刻后,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或许父亲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所以从未在信中提及,那他就等着这个惊喜的到来吧。
…
节后上班,吴柴厂门口敲锣打鼓,迎接精神抖擞的职工们。
黄国兴终究没来,他去住院了。工会事务由何如月暂时负责,她从车间调了一位叫方英秀的女职工上来,暂时借调在工会帮忙。
方英秀写得一手好字,在书法比赛中得过奖,为人泼辣能干,很对何如月的胃口。加上方英秀年龄比较大,厂里人头熟,一直在车间担任分工会工作,也算是熟手。
一早上忙完厂里迎接职工的事儿,何如月终于有功夫坐下来喝一口水。
“小何主席?”门口有人喊她。
一看,是梁丽。
“梁师傅新年好!”何如月乐呵呵地回应。
梁丽进来,塞给她一个杯子:“我熬的核桃膏,给你尝尝。”
核桃膏是这年头的滋补好物,刘剑虹以前闲来无事也自己熬过,但费功夫,加之后来何舒桓不大能吃太甜的东西,也就懒怠了。
但何如月爱吃甜的啊!
一听核桃膏,双眼都亮了。
打开杯盖,果然一阵浓香扑鼻,何如月开心道:“梁师傅手艺就是好!多少钱?”
梁丽当即拉下脸:“小何主席我对你有意见!”
何如月:“……”
梁丽气道:“你就不把我当自己人。你帮我宣传,年前好多人来找我加工包子,我赚了不少钱,请你吃点核桃膏算什么!”
得,这是真生气了。
何如月赶紧道:“知道啦知道啦,梁师傅你别生气,我收下就是。但你加工包子,赚的是辛苦钱,心里千万不要觉得有什么愧疚,应该收。知道不?”
“嗯嗯。”梁丽这才绽开笑颜,“也就年前忙一阵,大家也不会有事没事老来做包子。不过……”
她压低声音凑上来:“就这年前一波,我一算,赚了六七十呢!”
六七十,真不少了,抵得上两三个月的工资。也难怪早上叫郑阿荣去厂门口敲锣,他都快敲出《今儿真高兴》的调来了。
何如月笑道:“挺好的,名声打出去了,平常也会有人上门。有事做了,你家老郑也不会整日怨天尤人了。”
梁丽又是一阵猛点头:“对对,还是小何主席说得对,其实就是觉得生活没希望,他才心情不好。这一有奔头啊,他也就不整天喝酒了。”
好多烂毛病,都是闲的。这就是何如月上辈子干街道工作总结出来的心得之一。
“小何主席,新年好。”门口又是拜年声。
却是金红。
“金老师!”何如月又乐呵呵跟她打招呼。
“今天刚收到的考试成绩,你看看,咱们厂这些职工,真的都是认真在学的呢。”金红将一个文件袋递过来。
职工学校初中班的第一次期末考试是由中学老师出的卷子,也是中学老师批阅的卷子,这样能和外面初中的教学接上轨。
何如月打开一看,呵,还真比想像的好。
字迹虽然谈不上多么漂亮,甚至有些笨拙,但很认真。随便翻几张卷子,都填得满满当当,不说答得对不对吧,起码态度十分端正。
“这是成绩汇总。”金红抽出其中一张表格。
何如月一看,顿时乐了:戴学忠居然考了全班第三名。
“戴学忠考了第三啊,不错呢,他基础最差的。”
何如月想起当初戴学忠连“如何”的“何”都不知道,得说“何仙姑”他才明白。现在居然能考语文数学物理,还得写作文。
了不得。
抽出戴学忠的语文试卷一看,作文题目:《我最敬爱的人》。
再一看,何如月差点笑破肚子。
“我最敬爱的人,我们老大。虽然我们喊他老大,但他年龄一点都不大。老大今年二十三岁,长得像天山雪莲一样白,本事像东邪西毒那样大……”
真特么神比喻。
金红也笑道:“他们的作文我都看过,戴学忠这篇语气质朴,写得还挺生动,得了个高分。”
那的确,都知道“天山雪莲”和“东邪西毒”了,最近没少啃书。
虽然只是武侠书。
金红又道:“最近黄主席不在,工会肯定忙。但我们职工学校就还好,离开学还有两周,小何主席你有事就喊我,不用客气的。”
“嗯嗯好的,谢谢啊。”何如月心里更乐了。
别说,最近还真有可能叫人帮忙,一个方英秀不见得能完全顶得过来呢。
将金红送到门口,见霍建茗又从三楼楼梯口过来,一见她就喊:“小何主席,新年好!”
“霍技术员新年好!”
何如月心里觉得好玩,这一幕多像自己第一天来上班的那一幕啊,也是这么几个人,把自己堵在了工会办公室。
不同的是,今天他们不是来堵她的,而是来给她拜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