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魏太夫人看着躺在床上的魏元谌,急着问暮秋缘由。暮秋道:“三爷摔了一跤,我正要去搀扶,没想到三爷就吐了血。”
魏夫人也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谌哥儿别是有内伤,我还记得老太爷当年……”
魏老太爷年轻时在战场受伤太多,表面上看似痊愈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旧伤一个个找了回来,缠绵病榻多年,最后也是一咳嗽就吐血,魏夫人不敢再想下去。
魏太夫人眼圈发红,紧紧地握着魏元谌的手。
片刻之后郎中被请进了门。
女眷们纷纷让开,让郎中仔细诊脉。
郎中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半晌才走出来向魏太夫人道:“从脉象上看,魏三爷没有大碍。”
魏太夫人看一眼床上的孙儿,脸上忧虑未消接着道:“那怎么会吐血?”
郎中仔细思量片刻道:“应该是之前受伤留在胸腹内的淤血,三爷从前脉象就有些发沉,可见邪郁于里,气血内困,如今这脉象好了不少。”
魏太夫人道:“那我孙儿何时会醒过来?”
郎中道:“太夫人不用担忧,魏大人休息片刻就会醒转。”
魏夫人扶着魏太夫人又去仔细看了魏元谌,魏太夫人看到孙儿呼吸平缓,心中略安。
魏太夫人又坐了好一会儿,魏夫人上前劝说:“娘去侧室里歇着,媳妇在这里守着谌哥儿。”
魏太夫人让魏夫人扶着去了侧室。
魏太夫人靠在引枕上:“若是没有大碍,让他多睡睡也好,自从五年前家中出事之后,谌哥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奔忙,半夜里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我看着难过,却也不好劝他,这次去太原府必然也是不得休息,他虽然还年轻,却也经不得这样熬,希望郎中说的没错,谌哥儿这是将当年的淤血吐了出去。”
想到五年前的事,魏夫人也不禁鼻子一酸,她不留痕迹地从帕子擦了擦眼角才道:“娘放心,谌哥儿会好起来的。”
侍奉好了魏太夫人,魏夫人就去魏元谌屋子里做针线,周围一片安宁,魏夫人半晌抬起头向床上看去,看到儿子那张与亡夫有几分相像的脸庞,担忧和思念混杂在一起,一时让她有些怔愣。
魏元谌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早就掌了灯,母亲就在灯下做针线。
“娘。”
魏元谌开口说话,魏夫人立即欢喜地上前查看。暮秋端了药上来,服侍魏元谌喝下。
魏太夫人看到孙儿安然无恙,不禁埋怨:“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身子不舒服就不知道说吗?真是要吓死你祖母。”
魏元泓、魏元稹也都进屋子里来,魏元稹一把拍在魏元谌肩膀上:“三弟身子好着呢,祖母不用担忧。”
魏夫人立即斥责魏元稹:“你三弟还没好,你怎能这般用力?真是不知轻重。”
魏元稹很是爽朗:“大哥看看,母亲又偏三弟了,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都要留给三弟,该不会大哥与我都是捡来的,三弟才是母亲亲生吧?”
“胡说些什么,”魏夫人看似板着脸,眉宇间却没有怒气,“我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在弟弟面前没有半点样子。”
“好了,”魏太夫人道,“不要闹谌哥儿了,我们出去说话,谌哥儿不舒坦,就让人将饭菜端来谌哥儿屋子里。”
魏元谌下了床:“我陪祖母和母亲用饭。”
魏夫人有些担忧:“可行吗?”
魏元谌颔首:“母亲放心。”他现在感觉比平日里还要好,呼吸都轻松起来。
一家人在花厅里用了饭。
席间,魏太夫人不时地看向魏元谌,不知是不是她想得太多,总觉得孙儿与往常不太一样。
一盘蜜饯子端上了桌。
魏大奶奶章氏有些惊讶,她没有让厨房送蜜饯啊,蜜饯都是给女眷消遣时用的,怎好在这时候端上来,正要说话,只见魏元谌夹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魏元稹不经意地笑道:“三弟何时爱吃甜食了?”
魏元谌抿了抿嘴唇,没有回话,灯下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带了一丝笑意。
“你瞧瞧,”魏太夫人看向魏夫人,“谌哥儿今晚怎会如此乖顺,就像他小时候似的。”
魏夫人没感觉到有何不同,不过谌哥儿的脸色确实好了不少。
魏太夫人点了点头,希望谌哥就此好起来,这样她也就能安心了。
吃过饭,魏元谌回到屋子里,暮秋正带着人找出明日要换的新衣袍。
魏元谌目光落在那深色的衣袍上:“找一套颜色稍亮些的衣衫来。”
吩咐完暮秋,魏元谌走进内室,一抬眼从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容,脸颊上的伤还未褪,鼻梁上有着一道浅浅的疤痕,看起来似是暮气沉沉。
第199章 忐忑
初九走进门来,看到三爷站在铜镜前不知在看些什么,他好奇地凑过头去。
“三爷,您在瞧什么?”
初九眨了眨眼睛,这府中最爱照镜子的就是二老爷,现在多了两撇胡子,只要看到屋子里有能照出影儿的物件儿,都要靠过去瞧瞧,三爷不会也被二老爷拐带坏了吧?
不过今晚三爷有些不同,好像嘴唇格外红似的,明明晚上没有饮酒,这抹红是从哪里来?
初九走近镜子,准备仔细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