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絮絮叨叨向对方交换婚礼流程,时不时点头,然后再凑在一起讨论一番,不明白就立刻提出来。
听完后胤礽忍不住道:“福晋要做这么多的事吗?”
不但不能吃东西,还要顶着厚重礼冠踩着比平日里还高的花盆底走路,胤礽神色苦闷。
榕英油然而生一种感同身受,安慰道:“殿下别担心,明日额娘应该还会嘱咐一遍,还有嬷嬷在旁指导,不会出错的。”
胤礽瞥她一眼,凉凉道:“孤是不担心自己,孤担心的是你。”
榕英扁扁嘴,忍辱负重不说话了。
“怎么?不服?”胤礽好笑,便道,“皇太子都需要做什么,都给孤说说。”
榕英老老实实扳着手指头数:“傍晚卯时到,由宫人服饰沐浴换吉服、顶戴,再依次给……嗯……皇太后,皇上,皇后灵位行三跪九叩大礼,然后等殿下您入毓庆宫,行合卺礼。”
胤礽满意的点头:“不错,就这样牢牢记好,多笑笑少说话,不过别笑的太傻,不要把后槽牙都露出来。”
榕英试了一下,冲他咧嘴道:“这样?”
“……差不多吧。”
胤礽扶额满腹忧愁,老觉得心里不踏实,自家福晋看起来虽然乖,可似乎并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可如何是好啊。
“总之你我换身这件事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谁也不准说,知不知道?”胤礽伸手捏捏榕英脸颊叮嘱,捏完才猛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脸,立马收回手。
榕英捂着脸颊蔫蔫的颔首,“知道。”
青年声音本就清越,这会儿软软的答话,漂亮凤眸因疼痛染上一层水色,长睫忽闪,意外的让胤礽有点心软,把手伸过去摸摸,低声问:“孤捏疼你了?”
挪开榕英手一看,只见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浮起一片薄红,跟胭脂似的,胤礽听得她抱怨道:“都是殿下脸皮太嫩了。”
真是个鬼丫头,说话无遮无拦的。
胤礽给她揉了两把,站起身:“行了,回吧,明日有的你累。”
榕英还颇有点舍不得回去,哦哦两声不挪动。
胤礽坏笑:“怎的,舍不得孤了?”
“倒也不是。”榕英吭吭哧哧,红着脸扭捏道,“我要是那啥,该怎么办啊?”
“?哪啥?”
“就那啥呗……”
“什么啊?”胤礽满脑袋问号。
榕英气的想暴打他,咬牙道:“我!要上茅房!咋整你说!”
太子殿下嘹亮的嗓门惊得远处传来两声狗叫,场面十分的寂静,且尴尬。
榕英偷觑一眼,狗太子八成现在想打爆她狗头吧,呸呸呸,他是狗,她不是狗。
狗太子冷笑两声:“憋着吧。”
榕英小碎步挪过去,撞撞他胳膊,用小拇指去勾他手指,“那不行啊,会憋坏您的身体的。”
“那你还问我?”胤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上就上,早晚是夫妻还怕这个,反正孤不吃亏。”
榕英瞥他,撇撇嘴不说话。
“好了,别怕,反正你如今顶着孤的脸皮,即便是真做错了什么,谅他们也没人敢说什么。”胤礽捏捏榕英手心宽慰她,然后闪身进了门。
“孤回去了。”
榕英站了片刻,随托合齐一道潜回了宫,躺在床上,露出了一个被胤礽称之为傻呵呵的笑容。
哎呀呀,头一回发现自己那壳子也能这么霸气侧漏,果然芯子好待在哪个壳子里都是好看的,榕英满意的翻了个身美滋滋睡着了。
康熙三十四年五月初八,皇太子大婚,礼成东宫,于文华殿之北设宴,金杯赐酒。
一扫连续半个月的阴霾天气,这一天格外的晴朗,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形成一束束光柱投射在人间,也算得上是祥瑞了,不管是礼官还是宫里几位大人物都大感愉快。
几个时辰的忙碌之后,榕英终于等到华服红盖的新娘子被女官引入毓庆宫,瞅了瞅那双高跷一般的花盆底,榕英不由同情又佩服,看上去太子驾驭的还不错,厉害。
接下来便是新人入寝宫,行合卺礼。
新娘子蒙着盖头端庄坐在床沿,双手规矩交叠,榕英站在那里喜滋滋的静等下一步。
命妇捧着托盘,喜气洋洋的喊:“请太子爷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与福晋诚心如意!”
榕英接过喜称,干脆利落的上前把红盖头挑了起来,看到盖头下露出的一张娇羞面孔,不禁眼睛一亮。
瞧瞧这娇媚女儿妆,谁会晓得这里面其实是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呢,榕英心里暗爽,面上一派荡漾。
“爷……”
耳边传来一声娇软中带着咬牙切齿的轻唤,榕英背后一寒猛地回神,咳嗽两声回了一句:“福晋。”
胤礽美眸中掠过一层寒光,警告的看着她,不过他大概不知道就他现在这副粉面含羞的美娇娘样子,威慑不足娇柔有余。
榕英心中小人疯狂拍桌狂笑,面上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淡定模样。
命妇再呈上一碟饺子,夹起一只喂到胤礽嘴边,胤礽不知其中寓意,觉罗氏也不曾和他说,当即便一口咬了下去,顿时脸都僵了,满嘴都是生肉腥味。
命妇含笑高声问:“生不生?”
胤礽:“……”脸都气红了,但还是要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