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她怎么跟着睡过去了?耽误了煮粥,乔佑待会儿醒了吃什么?
她懊恼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推开了抱着她的人。
出手后她才惊觉不妥,不过药劲儿让乔佑睡得很沉,没被她弄醒,软绵绵倒向了另一边继续熟睡着。
她暗暗松口气,伸手探了探他脸颊,还有些烫,于是替他正了正额头上歪掉的退烧贴,又仔细为他捻好被角,这才顾得上搭理放在床头叫个不停的手机。
应该是家里来的电话……
她低头看屏幕,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她随手接起:“喂?哪位?”
那头没有说话,电话两边都十分安静,因而能清晰地听见对方藏不住的粗重呼吸,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怕吵到乔佑,她干脆退出卧室,去外面接电话。
站在漆黑的客厅里,她一边摸黑开灯,一边又问了遍:“喂?哪位?不说话我就挂了。”
也就是在灯光点亮客厅的那一刹,手机那头传来她最不愿听到的声音,晦暗得像是从地狱吹来的风,阴冷渗人——
“谢悠悠……”
贺厉?!
她眼波一颤,紧跟着就要挂断电话。
对方却在这时抛出一颗炸丨弹——
“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他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正在乔佑家楼下?!
谢悠悠惊疑不定,快步走到窗边朝下望,试图寻找他的身影。那头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很配合地亮了车灯,无声告诉她,此刻,他就等在公寓楼下。
她气得唰地拉上窗帘,质问道:“你跟踪我?”
“跟踪?”那头嗤了声,狂妄道,“谈不上,你在哪儿在做些什么,我随时都能知道。”
虽然早就知道贺厉有多无耻,但这一刻谢悠悠还是被他的行为恶心得不行,做了个深呼吸,她克制着没把隔夜饭给呕出来,恼怒地问:“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现在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那头话里带着浓重火气,态度理直气壮,“鬼混了两个男人不够,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谢悠悠!你这种幼稚把戏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
谢悠悠给气笑了:“到现在你还以为我跟别人交往是为了气你?”
“难道不是?”
哈?哪里来的普却信?虽然他的普通和别人相比并不普通,但这份自信却同样搞笑。
她被雷得无言以对,那头沉默了片刻,显然耐性已经用尽,催促道:“给你三分钟时间,选一个。”
近来贺厉都没来音乐厅骚扰,加上今天要和乔佑约会,她就没把保镖带在身边,这会儿遇到突发情况,才暗自后悔。
没有保镖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冒险去见那个疯子,于是直接拒绝:“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都回去吧。我不会去见你,也不想见你。”
楼下的车灯熄灭了,一副没想走的架势。
“所以你是选择了后者。”电话那头,男人轻笑了声,“可以是可以,不过谢悠悠,我需要提醒你第一句,如果是我上去,我不保证那个小白脸能不能活过今晚。”
受够了长期生活在对他的恐惧中,谢悠悠不客气地回敬:“那我也提醒你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犯了罪,就得坐牢。”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贺厉在那头夸张地笑起来,和那场梦里所看到的一样,他狠毒又狡猾:“你知道的,脏手的事我从来不亲手去做,替罪羊我有的是,绝对比你的小白脸命多。”
谢悠悠气得险些飙脏话。
她回头看了眼卧室的门,里面,拥有着大好前程的乔佑还什么都不知道地熟睡着。即使这段恋情是他先对她动了心,他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觉悟,可她却没有办法将他拖进危险的漩涡中。
几乎没有犹豫,她选择了保护乔佑,独自面对楼下那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我下来。”她说着往大门走,路过茶几的时候,顺手拿了把水果刀防身,刀柄握在手上的那刻,她目光沉下去,一字字咬牙切齿,“你、等、着。”
一路坐电梯下了楼,中途谢悠悠给保镖发去了消息,示意对方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此时天色已晚,公寓楼下一片死寂。
谢悠悠握紧了藏在衣兜里的刀,深吸一口气,走向那辆停在树影下的车。
拉开车门,驾驶座上的人突然按了下喇叭,勾着唇角看向她,毫不意外地说:“你还是和上辈子一样,选择牺牲自己保护别人。”
谢悠悠没陪他一起怀念所谓的上辈子,冷漠地问:“我下来了,有话就说,别浪费时间。”
她的态度还是硬得像石头,无论他怎么讨好都没有软和的迹象。
贺厉收了笑,也收了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舌尖烦躁地抵了抵腮壁,沉声道:“我要说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那我的回答是什么,你也应该很清楚。”
极力压制的火气因为她这句话又冒上来,贺厉发气地重重砸了下方向盘,通红着眼睛扭头看向她,暴躁低吼:“够了!够了!!够了!!!我们已经错过了上辈子,难道这辈子还要继续这么错下去?!谢悠悠,我承认上辈子伤害了你,可那并非我的本意!重生后我也一直想要补偿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报复我是吗?好,你成功了,你他妈的上辈子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