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莘莘被阿翠拉出了门,阿翠这个传统信仰型美少女,热衷的事除了伺候主子外,便是各个寺庙道观轮番跑。
从林县到如今的京城,她已经拉着顾莘莘拜了好几家不同的寺庙或道观,今日,她又将顾莘莘带到城郊某座寺庙,说是某菩萨圣诞,那里香火旺盛,祈求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顾莘莘联想新开发的戏园子,答应了。
她最近又研发了两部剧,正在找演员排练呢。既然今天被阿翠拉出来,那就顺带让各路神仙菩萨保佑下上映大吉吧。
主仆两乘着马车去了庙宇。
今儿上香的人多,怕吓到路人,顾莘莘没将自己拉风的“跑车”开出来,只慢悠悠地两人打马出行,去往寺庙。
该寺庙盛名在外,来往香客众多,庙里人群摩肩擦踵,僧人敲响钟声,梵音悠扬,信徒朝拜,佛香缭绕。顾莘莘跟着阿翠拜佛祈福,阿翠十分虔诚,大小菩萨各殿堂的神明,她挨个敬香祈佑。
顾莘莘知道内情,阿翠过去有个妹妹走失了,她希望佛祖保佑她将妹妹找回来,顾莘莘拍拍她肩:“放心吧,姐现在有钱了,会帮你一起找的。”
“呜,谢谢小姐……”阿翠感动。
拜完佛祖,主仆两欲打道回府。
刚走出寺庙,阿翠眼一亮,“小姐!那不是小爵爷嘛?”
“啊?”顾莘莘抬头一看,寺庙一侧,着黑底红襟劲装,戴明珠金冠,足踏蛟纹靴,可不是小爵爷凌封。再一看,他身后还站着湛蓝长衫,云纹玉扣腰带,清秀俊逸的宋致。
真巧,前几日才跟宋致见过面,今儿又遇到这对表兄弟。
原来,宋家有过世的亲人供奉在寺庙,宋家夫妇今日有事无法前来,宋致便来替父母上香,至于凌封是大长公主信佛,正值佛诞,长公主年迈身体不佳,凌封便自告奋勇替外祖母捐些香火钱,兄弟俩才跟顾莘莘撞到一处。
见了顾莘莘,两人眼睛一亮,凌封急性子,立刻喊:“巧啊,顾掌柜的!”
宋致亦是斯文道:“顾姑娘。”
“小爵爷,宋公子。”
双方见了礼,顾莘莘又跟他们聊了几句,便欲打道回府。
这时一阵冷风而过,阿翠打了个哆嗦。
凌封便道:“顾掌柜的,要不你坐我们的马车回去吧。”
原本早上天气晴好,顾家主仆打马而来,一路花香柳意,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熏熏欲睡,不想拜完佛后,好好的晴天转了阴,冬末的风一刮,冷意袭来,若是再打马回去,定得吹得脸蛋红鼻涕清的。
顾莘莘纠结了片刻,再见阿翠穿少了打哆嗦,只能道:“那就麻烦小爵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凌封道:“反正是我表哥的马车。”
顾莘莘:“……”
两个姑娘很快上了车厢。
官家马车就是同寻常百姓不同,里头面积宽绰,坐四个人绰绰有余,还铺了厚厚棉垫,舒适至极。便连车厢外四角,都挂着精致的铜铃,风吹过,叮当悦耳。
车厢中央放了小几,搁置茶具,香茗香气袅袅,配以杏脯果干,富贵人家够会享受的。顾家主仆在小几左边落座,两兄弟在右边落座。凌封提了茶壶,给顾莘莘倒了杯茶,道:“怎么样顾莘莘,小爷的话没错吧,坐车还是比骑马舒坦!”
顾莘莘颔首答是。
宋致却瞪了凌封一眼。
凌封豪迈不拘礼节,跟顾莘莘混熟了后,便时常不叫顾掌柜,顾莘莘顾莘莘的喊。宋致又是个恪守礼节的,见表弟直呼姑娘闺名,便道:“表弟,顾姑娘是女子,不可无礼。”
“哎呀!就你老顽固。”凌封挠挠耳朵,假装没听到表兄的“教导”。
接下来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四个人彼此相对着,谁都没说话,直到
凌封扭头看看宋致,又看看顾莘莘,再扭头看看宋致,狐疑:“表哥,你笑什么?”
“我哪有笑。”宋致坐在矮几后,坐姿端正,背脊笔直,一本正经,世家子弟的清贵风范做到了极致。
凌封挠头,总觉得方才表哥看着顾掌柜笑了……难道是错觉吗?
虽然动作细微,不易察觉,但凭着兄弟俩十几年的默契,他还是察出了点端倪,好像是看着顾掌柜的头发。
于是他朝着顾莘莘发髻打量几眼,就见墨黑的发丝斜插着一枚青玉发簪,横影斜梳的海棠花,清新雅致。
这发簪不是顾莘莘刻意戴的,她平日是个连发髻都不会梳的手残党,每天一早都是阿翠帮她梳妆打扮,今日阿翠给她换了套青底绣白梨花的衫裙,配这枚青玉花簪再合适不过,这才簪到头上。
原本只是女儿家的打扮,凌封却指着那簪子道:“咦,顾莘莘,你这发簪我怎么有点面熟……”
顾莘莘伸手在发丝上拂过,“这是宋夫人送的啊,就我生辰那天……”
“宋夫人?”凌封想了想,顾莘莘生辰那天是正月初十,凌封刚巧就在宋府,与他母亲德信翁主一道来的,宋夫人一直在招待翁主跟几位亲戚女眷,没见她派人送过簪子啊。想了想他说:“有这回事吗?我怎么……哎哟!”
凌封脚下一痛,就见那端坐如钟的表兄,宽袍大袖的遮掩下,不动声色踩了他一脚。
顾莘莘疑惑,“怎么了?”怎么突然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