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古代,质子是以各国王储的身份到别国进行交换,表示双方结盟的诚意,脱离了母国去别的王都,大多质子生活不如国内安逸,若是遇到政治动荡,质子的人身安全会成为极大问题,大多数王公子弟都不愿作为质子。
忽利却一脸得意飞扬,没有丝毫不快。
他这质子可不是白做,柔然王将忽利送往大陈,深知儿子此番前去的艰辛,遂向儿子许下诺言,只要他愿远去大陈做质子,便保障他在国内王储不可动摇的地位,一旦质子生涯结束,柔然王座就由忽利继承!
这是几年艰苦换个王位啊!忽利高高兴兴接受,他先前与顾莘莘等人有冲突,那是国家立场问题,如今讲和了,矛盾就没了,加之他性格外放脱跳,是个典型的乐天派,没事就各处溜达,这一路他跟大陈军队相处不错,便是冷脸的谢栩,他也敢凑上去聊几句。
见了顾莘莘,他早抛去了过去的旧怨,还将自己新身份说了出来,格外得意,仿佛几年后他便是柔然傲世天下的王了。
不仅如此,在某个马队停下来小憩时,他竟还找到了顾莘莘面前。
“嘿,女人!”忽利金刀大马,豪迈问:“听说你还不是戍北候的夫人?”
顾莘莘瞪他,“关你什么事?”
虽说国家层面已经讲和,顾莘莘还是忘不了那群寒意森森的狼,那会若不是她机警脱身,只怕早就在狼肚子消化完了!
忽利不以为然,“过去的事就过了嘛,本王子一切也是为了部落,没办法。现在咱们讲和了,是盟友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这叫缘分!”
忽利望望天,夸张地感叹,“缘分天注定啊!”
“所以?”顾莘莘冷眼看他,“你想表达什么?”
“很简单!”忽利又凑上来,“我刚问了,听说你还不是戍北候夫人,他还没搞定你。”
“所以?”
“所以……”忽利往自己一指,摆了个自认为伟岸的姿势,“你觉得本王如何?”
顾莘莘原本正在喝水,闻言险些一口茶喷出来,“你开什么玩笑!”
忽利竟一本正经,振振有词,“没开玩笑,本王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过去咱俩是敌对,本王承认,那会觉得你诡诈狡猾难对付,但现在咱们是盟友,诡诈就是一种聪慧机敏了!经历过那几茬事,还没有人能在我的狼护卫底下脱身,本王甚是欣赏你!而且你还懂火.器,身上又有各种新鲜玩意,若是能将你带回柔然,日后必对部落实力大有裨益!”
顾莘莘:“……”
“当然了!你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你。”他说:“虽然你的身份做不了我大妃(部落正妃),但本王会在别的地方弥补你,定要让你日后在柔然,呼风唤雨吃香喝辣享尽荣华……”
顾莘莘:“……”
见顾莘莘不说话,忽利道:“本王未来可是一国之主,说话算数!况且么……”忽利指指自己,“本王模样英俊潇洒,又极有男儿气概……”他小声凑到顾莘莘耳边:“比起那戍北候也不差是不是!”
“而且那戍北候有什么好?总冷着个脸,没情趣!你看我!”忽利手一挥,打了个响指,原本空荡荡的指尖突然冒出一朵鲜红的花!他握着这枝别具乡村风味的大红花,放到顾莘莘面前,“惊不惊喜?尖不尖叫!是不是觉得本王特有魅力,一见倾心,再见痴心……”
顾莘莘:“……”
“都这样了你还不动心?”忽利难以置信,“你要知道,部落里的女人对本王可是排着长队爱慕,本王……”
“忽利。”顾莘莘指指他身后。
忽利一时没反应过来,滔滔不绝接着说:“唉,你们中原女人就是矜持!矫情!既如此,老子只好把压箱底的真本事掏出来,那方面——你懂的!”忽利指指自己,“战斗力持久,部落里的女人感受一次便再离不开我,你跟我绝对不亏,保准飘飘欲仙……你再看那戍北候,一看就是没开过苞的,没技术,没经验,没含量,哪能跟本王这等真男人相比……哎呀!”
“谁的剑!凉凉凉!”
忽利的吹嘘没完,一把闪亮的长剑已横在半空,距离他的脖颈只有几寸远!
“谢……戍北候!”忽利跳起来,再看一侧拿剑的人——谢栩就在他身侧,杵着剑冷冷斜睨着他,像个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移动冰库。
不仅有寒气,还有杀气。
剑光映在戍北候幽眸里,戍北候的微笑看起来有些渗人:“王子,什么技术?什么经验?是想跟本侯切磋下剑的技术么?”
“哪……哪有!”忽利哪里是戍北候的对手,立刻转了表情:“侯爷误会了!本王只是跟夫人讲解下这里的天气!看这天要下雨了,今天不宜烤肉,适合入河沐浴,本王下个水泡个澡,再见!”
脚底抹油,瞬时跑了个无影无踪。
顾莘莘:“……”
再扭头看看谢栩,想着方才忽利的话,忍不住憋笑。
谢栩则是瞪她一眼,“怎么,你有什么质疑?”
“没有没有!”顾莘莘哪敢有啊,头摇得像拨浪鼓,怕谢栩要拿问自己,往马车上一蹦,“走走!上路上路!”
戍北候哼了一声。
知道怕就好,总有一天,那什么战斗力,技术,经验,含量,他会让她领教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