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白察觉到肩上人的顺从，狭长的桃花眼忍不住弯了弯。
“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林蕊开口，发现声音是意料之外的沙哑。
嗓子里隐隐有血气在上涌。
沈沐白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然后听话地把她放了下来。
林蕊刚从沈沐白的身上下来，就觉得脚下一软，双眼发黑，眼看着就要往前摔。没办法，只能下意识地，回头死死抱住身旁的人。
沈沐白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居然虚弱到了这样。
女孩小脸惨白，紧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努力找回几丝意识。
林蕊抱的并不安分，她的头一秒比一秒沉，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她只能凭直觉死死抱住眼前的人。
沈沐白抽回了思绪，终于后知后觉感受到怀里女孩姣好的曲线。
“……”
他绷紧了太阳穴，身体有些僵，没有乱动。
画面就这样静止了两分钟。
黎霆那边终于把剩下的小混混都揍趴下了。
他走到沈沐白的旁边，嫌恶地皱了皱眉：这位林家大小姐，果然和他猜的一样，一直喜欢的都是沈帅。这才哪到哪啊，就趁机吃上沈帅的豆腐了！可怜沈帅刚打了场恶架，都没有力气推开这烦人精。
“沈帅，我来处理吧。”黎霆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沈沐白怀里的人。
说着，就伸手去接林蕊。
却被沈沐白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没事。”清清爽爽的语气，哪里像是推不动人的虚弱样。
沈沐白左手环住林蕊的腰，右手摸摸她的头，诱哄道：“松手。”
林蕊还真就糊里糊涂地松了手。
沈沐白懒洋洋地弯起嘴角，下一刻，稍一用力，就把林蕊公主抱在了怀里。
黎霆：？？？
沈沐白抱着林蕊，又重新走到刀疤男的面前。
他整个人背对着车灯的强光，模样阴郁暗沉：“玩不玩得起？”
抬脚，狠狠踩上刀疤男扒在地上的手指，用力碾压，有骨头碎裂的响声。
黎霆站在旁边，对沈沐白不加掩饰的怒意有点意外。
“阿霆，问明白，是谁指使他们来的。”
“还有，红头发的别动，留给我处理。其他的，你看着办。”
黎霆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混混们，沉稳地点头：“好的。”
*
林蕊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才的病房。
沈沐白窝在靠窗的沙发上，微低着头，额前垂下几缕碎发。
他右手肘缠了绷带，左手手指夹了根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专注的样子。
听到林蕊的动静，他抬起头来。
沈沐白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开玩笑似地问：“就这么为了我舍生忘死啊？”
“……”
林蕊呼吸一滞，这话，该从何说起啊？
沈沐白是不是刚才被她过肩摔，把脑子给摔坏了？
……
沈沐白见林蕊不说话，就又继续抽起烟来。
他微眯着眼，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模样：“你什么时候学会打架了？”
林蕊被烟味熏得皱眉，嗓子里的血气又要往上涌。
忍不住开口：“医院不让抽烟。”
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尽管沈沐白不太在意这些规则条框，但听到林蕊略带隐忍的哑声，还是停顿了下，慢条斯理地掐灭了烟。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瞬间就多了些无形的压力。
林蕊不太自在地环顾四周，却突然发现，自己胳膊上多了几块淤青。掀开被子一看，腿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刮痕。
唉，这还是她第一次打架挂彩。
以后一定得加强锻炼了！
沈沐白看她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胳膊、一会儿揉揉自己的腿，忍不住开口：“现在知道自己受伤了？”
他指了指林蕊的脸：“要不是你脸上这惜命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今天跳楼、打架，都是在故意寻死呢。”
“……”
林蕊被他阴阳怪气的话问得有点懵。
沈沐白怎么这么激动？搞得好像他是在担心她一样。
这人，平时不是最不在意林蕊的吗？
林蕊摸摸耳垂，仔细琢磨了下。
估计是她刚才打架站太前排，他觉得没面子了吧。
“那个，我不是要故意比你打架厉害的。”
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
沈沐白一时没反应过来林蕊在说什么，下意识地回问：“什么？”
林蕊撇撇嘴，耐心地解释：“你打架没有女生厉害，这没啥。我本来身手就比普通人好，下次我会注意收敛点的。”
沈沐白：“……”
“所以你不要恼羞成怒，对我阴阳怪气的。”
“……”
沉默片刻。
沈沐白哂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样啊，”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林蕊一眼，“行，那你下次收敛点吧。”
林蕊点点头。
“下次可不要再这么拼了命地保护我了。”
“……”
“第一次我可能会感动，第二次我可就不领情了。”
“……”
林蕊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记忆里的沈沐白，除了一双桃花眼天生含情外，他本人给人的感觉，总是温吞寡淡，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模样。怎么今天话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