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先前已经通过了宗师考核，如今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循例参考，能拿到榜首，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从容淡笑着，在旁人恭贺声里直走到榜前，看到炼药榜时略微愣了愣，旋即朝慕莲儿笑笑：“看来师妹考得也不错。”
“哪有师兄厉害。”
慕莲儿羞赧地咬了咬唇，眼角余光不经意看到那与自己并排而列的名字时，霎时僵了脸。
慕凌！不，这不可能……
似是为了证明她所见未错般，并列的名额分数动了动，随即在众目睽睽里迅速往上升，稳稳列在了榜二位置。
众人哗然一惊，霎时将目光投至被挤到下方的慕莲儿身上。
早听闻初级班出了几个天资过人之辈，没想到竟过人到这个地步，竟能越过四五阶中级学员，一跃到榜二的位置，实在少见。
暗中观察的训导师们亦暗暗点头，首次考核内容难度虽只有中等范围，可这种考核最为消耗神识之力，能以三阶修为力拼到榜二的，大都能突破四五阶，潜力可见一斑。
这么想着，诸人目光又变了变，越发惊震。
女学员见慕莲儿神色难看，连忙低声安慰：“反正只是首考，后面还有两次考核呢，莲儿你肯定能拿榜首的。”
“就是，慕凌说不定就是赶上运气好，怎么可能越过那么多人。”
“不必说了，慕凌是我妹妹，她能考好，我也为她高兴。”
慕莲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冲傅宸等人挥了挥手，豁然转身离开。
直至走到无人处，她才阴沉下脸。
慕凌，绝不能留！
……
出了考核室，江童看着只差一小截分数便能追上榜首的名额，豁然亮起眼。
“慕凌，你居然跳到榜二了！我没看错吧！”
“嗯，运气吧。”
慕凌扫了眼榜单，看到慕莲儿落在自己后面，疲惫的神识终于感受到一丝愉悦。
在她抬首观望的同时，江童已经蹲身跑到符箓榜位置，半天才找到自个的排名，心痛得直埋首：“呜呜呜我才一百多，心好痛，我需要安慰！”
“反正来年还能再考，怕什么。”
慕凌拍了拍她拱过来的脑袋，目光在榜单上下一览而过，一直没看到那道熟悉的名字，不由拧起眉。
身后，池郁压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乍响。
“你是在找我么？”
“……”
他话音冲着慕凌，眼神却盯着直埋入她胸-前的脑袋，森寒沉戾。
江童豁然打了个冷颤，赶忙抬起头：“啊，你们聊，我，我再去看看别的榜。”
说着，江童直转身遁走。
慕凌无奈地看了某人一眼，直走至无人处，才豁然转身。
“不是说要考么，怎么不进去？”
“……”
“没意思。”
池郁倚着道路旁边的树干，环着胸，神情不明地看着她，“就这么想我去？”
话音一顿，忽地倾身过来，戏谑地盯着她的眼，“——是不是我去了，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
慕凌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末了，她咬了咬唇，低垂下眼，“不是有人要对付你么，若是进三元阁，他们应该不敢乱来了吧。”
话落，对面少年黑沉的眸忽地一怔，墨色里似乎有什么在酝酿漫开。
他垂头，蓦地低笑。
“果真是小傻子。”
“啊？”
慕凌茫然里带着点恼意，正想训他一顿，头顶忽然传来一股轻柔暖意。
身前，池郁单手插着兜，左掌直压至她发顶，轻轻揉了揉。
神情罕见地温柔。
“行吧。”
“听你的。”
第32章
翌日,排行榜石碑前豁然站满了人群。
诸人对着符箓榜讶然惊叹，而江童也瞪大眼睛直盯着榜首,转身就急匆匆往课室方向跑。
等见到课室走道边随手翻阅着古籍的少女,江童赶忙止住脚步,急急攥住了她的手：“慕凌慕凌，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等慕凌回应,她便激动地晃起慕凌手臂：“榜首！池郁居然拿了符箓榜榜首！这下我们班足有两个前二了！”
“榜首？”
慕凌讶然抬首，目光在课室里靠着椅背摊着长腿懒散而坐的少年身上划过。
后者似是察觉了她的目光，忽然撇开前头正说着什么的莫书杰，漆黑的眸恣肆着斜乜过来。
慕凌假装没看到这灼热的视线，蹙着眉回头：“你没看错？”
“肯定没错,我都来回看了好几遍,那边也一堆人在讨论呢。”
江童哼哼两句，随即又担忧地揪起手，“不知道傅师兄被挤到后面会不会生气,昨天他还是榜首来着……”
“……”
慕凌没应声,听到古钟声响，转身入了课室。
课室里,其余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皆在暗下打量着池郁,神色各异。
直至训导师走进课室,台下方静了下来。
慕凌坐定，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里还在想着方才的事。
这时桌面一沉,训导师威严的背景声里，某道目光豁然自右上方投来，准确地落在了她脸颊边。
慕凌垂下眸，混若未觉般，继续凝神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