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奚:“那是自然,我的厨艺自然是最好的。”
姚重也算看出来了,笑问:“这位是?”
崔邺本想介绍,但又想起谢奚身上还有门亲事,说得太多会惹麻烦。
谢奚却说:“我们两算是老朋友了,我只管育种,剩下的都是他的事。就比如今夏的西瓜。”
姚重惊奇的问:“西瓜是你种出来的?怪不得。”
谢奚自豪说:“现在地窖里还有,鲁伯存好的。明日给你们拿一颗,不说我都忘了。”
崔邺都不知道,笑问:“嫁接的那批?”
谢奚:“口感还是有些许的区别,但是抗病和耐寒性非常好。这个品种后面需要慢慢改良。明年再看。”
崔邺问:“今年那些葡萄呢?”
谢奚突然想起葡萄酒,起身说:“你们等等。”
自己提着灯,进库房搬了小坛的葡萄酒。
等回来的,崔邺下炕接她,姚重不明所以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崔邺:“这是河西道上的特产,文忠尝尝。”
葡萄酒清甜,酒味淡淡的,清爽回甘,微微的涩味,让味蕾回味无穷。
谢奚遗憾说:“我实在没那么多精力,要是能再有个葡萄园,我真能酿酒。保证比这个都好喝。”
崔邺笑说:“这可不是闹着玩,温度相近,一旦把控不好,就成了醋。”
谢奚不在乎的说:“醋就醋呗,酶的反应就是随缘,我不强求。”
说完看他一眼,颇有挑衅的意思。
又有点小女儿唱反调一样撒娇的意味。
崔邺听的笑起来,顺着她说:“行吧,我找人给你种一个葡萄园。”
谢奚安慰他:“放心,我常年和实验室打交道,对温度很敏感的。其实也不难,找一个酿酒的老师傅,肯定比我都拿手,每一行都有吃饭的看家本事。不要小看我们这些小人物。”
崔邺看着姚重,无奈的笑说:“我哪里敢小看你。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姚重这才正色问:“粮种产量究竟能提高多少?”
谢奚就事论事说:“理论上,是能翻倍的。”
姚重被她这么大胆的发言惊住了,急着问:“此话当真?”
谢奚改口保守的说:“但是一两年肯定不行,一两年的话,我保守估计提高三成不成问题。”
姚重大赞:“提高三成,已经是造福万民的功德了!”
崔邺这才说:“我这几日准备和人换地,将这附近的地都置换成你的,开年规模化的种植,方便统一管理。到时候出粮种后我再想办法。”
姚重皱眉问:“为何不上报陛下?”
崔邺抿了口葡萄酒,很认真的说:“文忠,我如今想不了那么多的事,只能就近多关照河西道的事。或者你也可以说,我们崔家的根在河西道,崔家首先守的肯定是河西道一线。”
姚重毫无立场指责,但仍开口争取:“陛下为河西道的安危殚精竭虑,今年秋粮半数都为河西道囤着。户部吵了那么久,陛下仍不肯动摇。”
崔邺等的就是他这句消息。
谢奚见崔邺不说话,自己开口说:“你想报,也可以,但若是有人知道我的田庄在做什么,你该知道后果的。粮种自古就是农之根本。明年的粮种肯定是要先给崔邺,至于剩下多少,你们想要都给你们也无妨。反正我能培育怵更新的。”
她唯一的忧虑就是怕被人盯上。
崔邺笑说:“年后春耕开始,我就在这里盯着,你放心种你的。”
姚重得了她的话,忙说:“要多少地,我去给你想办法,这事非是我能决定的,我需要进去报一声。”
这个不平凡的晚上,他几乎预见了自己未来不平凡的路。
高产的粮种,这可是功在千秋,他几乎能想到陛下的惊喜。
谢奚第一次听崔邺说扩大规模种植的事,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十月我才收割的。”
崔邺看着她笑着说:“回来后就在考虑了,我说过给你保障后勤,你只管培育你的种子,或者给你挑一批学徒。一个人根本做不完的。”
谢奚拒绝:“你还不如给我挑一批经验老道的农人。十几岁的学徒教他种地,什么用都没有。”
崔邺:“这简单,一个冬天精挑细选,年后开始就能上岗。”
谢奚:“雇人知道吗?你别给我干那种买卖人口的事。我听见主人这个词就不舒服。我养一家老小都吃力,可养不起那么多人。”
崔邺笑着答应:“后面另盖一个院子,到时候有用处。”
姚重感慨:“柬之现在比起从前,几乎让我不敢相信。”
崔邺:“我与文忠年少相交,一辈子的兄弟。怎能因为我堕成商贾就改了初衷。”,说完戏谑的看着姚重。
姚重被他调侃的大笑,大喝了口葡萄酒笑说:“柬之这日子过的倒也是舒坦。身家丰厚,丝毫不见奢华,倒是我先前误会你颇深。我早该看出来,你不是贪财之人,要不然怎会不计生死,偏要走一趟草原。”
崔邺对河西道的事并不乐观看,保守的说:“突厥人贼心不死,不得不防。”
姚重豪气说:“不过是等一声令,我随时都能披甲上阵。”
崔邺见他豪气,劝说:“我不能耍枪了,也见不得你们上沙场了,宁愿你们就在这长安城里安安稳稳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