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媪担忧的问:“雀奴昨晚出去,今早回来,我担心了一晚,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奚对着吴媪,总有种被家长爱护着的错觉,撒娇:“没事,崔邺去了南地,我去送他。”
吴媪感慨:“什么时候看着你们都成家了……”
正说着瑶姬进来见早饭做到一半了,惭愧道:“我起晚了。”
谢奚笑说:“冬日无事,多睡会儿。”
瑶姬不好意思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将切碎的牛肉细细剁了后,用调料腌着,没有鲜香菇就用腐竹碎凑合,她心里下决心,一定要搞一点菌菇,自己种一点蘑菇。
水开了,让牛肉过了水,捞出来。再换冷水锅下牛肉末,放姜末,大火烧开。
等水开了坊腐竹碎,调味,放盐和胡椒粉,然后勾芡。
最后将鸡蛋清顺着筷子滴进去,迅速将汤倒出来。
瑶姬没见过这种做法,吴媪也没见过。
谢奚盛出来几碗,让阿武把汤给端过去,让喝酒的人喝一点。
谢氏和崔莹莹进来,谢奚招呼大家先喝汤。
没一会儿就见谢脁进来了,看着坐在餐桌上喝汤的谢奚问:“雀奴这汤叫什么?”
谢奚骄傲的说:“西湖牛肉羹。”
谢脁点点头,看起来是非常喜欢,和她说:“教教瑶姬,往后可以多喝。”
谢奚:“那父亲用画和我换,怎么样?”
谢脁无奈的笑,看着眼桌上喝汤的人,笑说:“你们看看她,现在要挟起我来了。”
谢奚自得的问:“父亲不答应吗?”
谢脁笑着点点她,转身边往外走边说:“瑶姬跟着她慢慢学吧,我就不看她那副嘴脸了。”
谢奚听的大笑。厨房里的人也都被逗笑了。
中午的炖鸡和简易的凉拌拼盘一直得到好评。
谢脁对她的厨艺是彻底折服。
谢氏笑说:“看来总算有人管得住阿兄了。”
谢奚忙说:“我可管不住他。我只是馋父亲的丹青。”
谢氏自豪的说:“堂堂松舍散人的名号,怎能不厉害呢。”
谢奚这次听清楚了,松舍散人。
没想到谢脁居然是哥叫得上号的人物。颇有些扫地僧的意思。
午后等谢脁送走朋友,谢氏一家,谢奚昏昏欲睡,靠在胡床上盖着薄被,听见阿武会鲁伯在打扫院子,也懒得起来。
恍惚间梦见,和崔邺站在海边,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她一恍惚人就醒了。
听见谢脁说:“这边打理开了,等开春把后院的葡萄树移栽过来,到时候可以避暑。”
谢奚起来站在门口看着,谢脁见她面色还是不好,问:“昨晚出去干什么了?”
谢奚:“我都回来了,您才想起问我?晚了吧?”
谢脁看着她不动声色,只是看着。
谢奚最受不了这样被人注视。自己认输:“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崔邺此刻正在江南东道的建德。
商队本来从这里顺着江到富阳会稽一线,他收到消息这里的宁海明州一带有浅滩出售。千顷的浅滩,未来未必不能做沃土良田。
他这次走的急,谁都没说。段冲跟着他,日夜不歇的到达这里,海风湿冷,这和长江以北的气候简直天差地别。
站在江边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段冲和他细细交代:“杭州的总管叫梁诚,年岁比我长两岁,原本负责码头上的事,人很稳妥,我若是去了凉州,郎君可以直接指挥他。”
谢奚点点头:“我见过他,是个可靠人。”
段冲笑说:“郎君说可靠,那就是靠的住了。”
崔邺看着江边的芦苇荡,和他说:“联系人吧,这几日尽快把这里摸清楚,这片滩里有多少人或者是有多少顷地。”
段冲为难的说:“郎君怎会突然想起买这荒地?”
崔邺并不解释:“你先买吧,年后我还要去江南西道一趟,你跟着我去。”
段冲以为他是在物色新生意,又开始交代:“今年的粮米生意,通济渠上,咱们也是大户,只是咱们走的是整走整发,若是散卖,决计会赚的更多。”
崔邺淡淡的提醒他:“做生意最忌讳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段冲看着他不说话。他依旧望着远处的江面:“最忌讳贪心。”
段冲被他噎住了。
“做生意也最怕一家独大,你有武艺,但是好勇斗狠,应该明白双拳难敌四手。若是钱都让你赚了,江南道的粮米钱,你赚的完吗?”
段冲低头:“郎君说的是。”
崔邺继续说:“南货北走,要有规矩。茶叶一项已经是有些打眼了。”
段冲问:“那凉州马场建好后,河西道上的货还走吗?”
崔邺笑说:“当然走。”
段冲又糊涂了,问:“那郎君为何要在这南地买滩田?”
崔邺淡淡说:“现在说了,你不明白,买了以后再说。尽快找中人说合一番,这几日必须拿下,年前我要回长安。”
段冲保证:“我明日就去安排。”
崔邺嘱咐他:“不要怕花钱财,若是能办得顺利,多花些钱也值当。”
腊月二十三要祭灶,谢脁这才领着谢昭回了长安,嘱咐谢奚:“我们晚上回来,一家人一起过年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