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哦了声,有些遗憾的说:“上次来的时候,她还说要送我她绣的手帕……”
谢奚看了她一眼,阿圆不好意思的说:“你也知道,我针线做得不好。”
谢奚是真的喜欢她的心大,阿月可是喜欢着阿武这么久,她都没发现。
阿圆也是随口一提,等那帮孩子们回来,几个小女生,谢奚让李氏在后院的公鸡身上剪了彩色的羽毛给几个小姑娘缝了一个毽子,几个小孩这下开心了,折了一把油菜花插在各自房间的花瓶里,然后在院子里踢键子。
谢奚坐在廊檐下看着,扭头和崔邺说:“想我的傻弟弟了,这都快一个月没回来了。”
崔邺听的笑起来,说:“那明日接他回来。”
谢奚难得矫情的说:“我是独生子女,第一次当姐姐,原本想熊孩子肯定讨厌,但是我这个弟弟是真的乖,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给我捣乱过,教什么学什么,给什么吃什么。乖的我都舍不得欺负他。”
崔邺听的心里轻叹,在哪里住久了就是家。
谢奚接着说:“你说我要是和你八月去河西道今年肯定回不来,那要好久才能见谢昭,我肯定会想他的。”
崔邺听的哭笑不得。
鲁伯领着人趁着阴天在后院侍弄院子前面的葡萄树和野生猕猴桃树。阴天了几日都不见晴,都在等着这场雨。
一直到晚上,还是没有下。
几个小姑娘玩的累了,晚饭后就睡了。
谢奚和坐在廊檐下点着灯编箩筐的鲁伯闲聊,问:“你看这天,有雨吗?”
鲁伯笑说:“去年这时候雨水多,你整日的担心西瓜遭了水灾,今年又盼着雨。”
谢奚叹气:“去年一身的债,只望着西瓜赚钱。又逢南地遭水灾,就怕北地若是遭灾,这天下的种田人,可就难过了。今年没想到,春雨这么少,再不下雨,也怕是要糟糕。贼老天,怎么就总这么捉弄靠天吃饭的农人。”
鲁伯听的宽慰的笑笑,最后什么都没说。
崔邺在房间看完信,透过窗看着远处灯下的一老一少,眉头紧皱。
南地大雨,已连绵几日。
第二日起来,崔晚非要跟着谢奚下田,说是要去看稻花鱼,谢奚笑说:“那鱼才不过巴掌大,能看不能吃。”
崔晚被崔邺惯的胆子也大了,撒娇:“谢姐姐,我就是想看看,我不吃。”
谢奚大早上起来没见崔邺,最后无法只好给她寻了个兜帽,带着她去稻田。
一路上她见什么都稀奇,谢奚笑问:“你怎么就不怕我呢?”
崔晚脱口而出:“五哥说见了你就像见了他一样,不用见外。”
谢奚:“……”
秧苗已经快到膝盖了,水光潋滟,崔晚没有出过长安城,自然没有见过稻田,田里有小鱼扑腾,她蹲在边上新奇的大叫。谢奚在田里看了一圈,遇上麦地回来的鲁伯,几个人在田埂上巡回的转了圈,麦穗已经成型,看样子收成确实不错。佣户们脸上喜滋滋的。
等她回来崔晚已经脱了鞋进了田里逮鱼,这时候的水还凉,谢奚哄她上岸,蹲在一边给她擦脚,崔晚低声问:“你和五哥会成亲的吧?”
谢奚诧异的看她,小孩满脸认真。
谢奚逗她:“你懂什么叫成亲吗?”
崔晚认真的说:“我自然知道,六哥八月就要成亲了,就是领着新娘子回家。”
谢奚笑着说:“那你五哥呢?”
崔晚萌萌的说:“我知道,我哥心悦你,才会总带我们来这里游玩。阿娘总为五哥难过,我都不记得阿爷了,五哥说我阿爷是个英雄。”
她才七岁,确实对崔程没有印象,谢奚绕开话题问:“你觉得你阿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晚闷闷的说:“阿娘从来不说,也不准我问,六哥也不说。只有五哥说阿爷是个英雄,他很疼我。”
谢奚斟酌的问:“你五哥疼你吗?”
阿晚委屈的说:“五哥最疼我了,有什么好东西全都给我。”
谢奚笑说:“那就好了,你要相信你五哥。他是不是很厉害?”
她说着已经给她穿好了鞋袜,牵着她起来,崔晚还小,跟着她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油菜花欢呼:“看,好漂亮。”
等回去,一帮孩子都在厨房里跟着吴媪包饺子,吴媪干活儿可从来不用帮忙,谢奚笑问:“怎么想起做这个?”
吴媪摊手无奈:“崔五郎说给孩子们找个消遣。”
“他人呢?”
吴媪指指后院。
谢奚穿过院子,后院库房的后面有匠人正在丈量土地,崔邺在一边盯着,清华正在给他说话。
谢奚看了眼问:“你准备盖什么?”
崔邺回头看见她,招招手,等谢奚过去,他才说:“这边向那个方向,就是咱们住的后面,后面的二层小楼正好住人,前面的一层招待客人。”
谢奚含着笑问:“你是准备招待谁呢?”
匠人们已经量好土地,就开始平地基了。
谢奚看了眼后院的景色,也不阻拦,只说:“你看着弄吧。反正有钱的是大爷。”
崔邺笑问:“你们家老谢什么时候回来?”
谢奚看着地上的标记,随口答:“他没说,年底肯定是要回来的吧。怎么了?”
崔邺:“我该提亲了,要不然怕忍不住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