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晋哎了声,“女孩家心里想什么,我不好多问。也只能这样了。”
风拂散了一地的细花,晨间的薰香清新恬淡,韫和回过头,望着吐露芳香的铜炉,眼睫微动。
红蕖拿来薄衫披上,“春光这样好,娘子不去走走,岂不辜负了。”
韫和提不起兴致,淡道:“就那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想睡了,你别来扰我。”
她不耐地扭过身,薄衫一直拢到下巴,眯上眼困觉。
迷迷糊糊,倒真的睡过去,醒过来时脑袋昏沉酸胀,仿佛睡了很久。
她揉着额角,穿了鞋出来,一壁唤红蕖,问她时辰,直走到门前,声音忽然哽在喉咙里。
赵君湲背对她而立,转过来的那一瞬,面上的阴鸷清晰可见,那春光再美,似乎也化不开他目中的淡漠和浓重的阴影。
韫和捂着嘴暗惊一声,下意识后退,裙摆掀起一个角,打在门沿,她脚下一绊,竟不知要往哪里走。
“过来。”他皱眉命令道。
韫和腿肚已经打颤,用力摇头,不敢上前。赵君湲脸色愈发难看,一个大步上来抓住她,狠狠扼住手腕,拖着便往屋子里去。
韫和脚底磕磕绊绊,含泪求道:“我真的错了,我已经知错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赵君湲手上力气分毫不减,反而愈来愈重,直到另一只手上了门环纽,他猛地松开,出口便是一句,“脱。”
疑是听错,韫和咬唇看着他,看到的却是他眼底的漠然。
胸口惊痛,手缓缓按上腰间小带,颤着解开,珠泪一颗颗滚下,烫到手背。
下裳滑落,薄衫还挂在臂间,身体已然腾空离地。双眸迅速划过一行水迹,颤然闭上,任由他抱着她走向美人榻。
背部撞击到榻板的刹那,韫和闷哼了一声,泪花闪落,仍是咬牙忍住。
赵君湲眉头微蹙,抬起一条腿,直接赴上。没有铺垫地进入,艰涩到两个人都很痛苦,大汗湿了额头。
终于入到里面,每一次都顶到极致。这是两个人的角力,身下的人愈是不肯示弱,他的力道愈狠,几乎将这软玉似的人顶到脖子弯折,四肢扭曲。
韫和唇色煞白,嘴皮咬成血洞,也不肯哭喊。赵君湲手下得狠了,翻过人去,捏着一双皓腕铐在背上。
从后面生硬地顶进来,仿佛撕裂开,绞着他的一寸寸地忍,每一次磨合都痛到腿软,想要就此倒下,又被他捞在臂上。
没有丝毫尊严地结合,韫和被这种漫无边境的索取折磨到胃里翻搅,赵君湲还不肯放过她,用力一挺身,大喘着贴在她耳畔,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重。
“为什么要骗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欺骗我。”
痛极的泪混着汗水淌落,迷了眼睛。韫和知道,自己没资格求他的原谅,每次都极力去忍受,忍着他的粗鲁发泄。
他再也没有来过夜,往往是白日来,白日走,没有次数,索要无度。史宁戈心生怀疑,韫和百般遮掩,即便亲近的红蕖也不知晓,她身上青紫遍布,往往旧伤还没好,便又添新伤。
韫和终于知道,韶如梦手上的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她只是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的狠辣无情,有一天会再用到自己身上。
再次承欢,泪水已哭干,唯有心灰意冷。
赵君湲也终于察觉她的异样,扳过肩亲吻了她的眼睛,第一次温柔地捧住脸庞,含住唇瓣和她纠缠。
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只是不再哭诉。
她的消极应对,令人心惊。
他看她一点点长大,不谈夫妻恩爱,年少情谊也该念的。
事后他站在地上穿衣,她光着身子瘫软在凌乱的锦衾绣被中。
“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她嘴唇轻启,气力微弱。
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只想把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悉数倒出来。
“我是你的妻,如今你可有当我是妻?你宁愿对着你的侍妾,也不愿看我半分了是不是?”
她是娇养的,即便落难,也有祖父和母亲惯着,从不敢有人给她气受。而今她在这里委曲求全,只为偿还对他的亏欠。
想起去年,她笑出眼泪,“还恬不知耻地往上贴,比勾栏女子都不如。勾栏女虽卖皮.肉,还能博恩客欢心,我呢,实在廉价。”
赵君湲眼中掠过浓影,挂上一丝不悦,“说完了?”
语气冷淡。
韫和捧着被衾贴在胸前,心尖尖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女人的悲哀就在于,在家从父兄,出嫁从夫婿。如果这两样都没得靠了,这女人便如浮萍,任人欺凌。
韫和不禁掩面呜咽,赵君湲这一问,她反而哭得更放肆。
赵君湲束好腰带,望着她哭,心中烦闷更甚,碍于形势,终归还是硬着心发狠,“与其闹下去,不如各自冷静。”
韫和被他伤透了,语气也强势起来,“冷静也好,只是往后你也别来了,我和你不过私约,名义上是你夫人,却住在娘家,还不如一个外室。”
“住口!”
一声暴喝,额上青筋分明。
韫和吓住,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他语气重,面上一片愠怒之色,“你就是仗着我惯你一阵,由着你冲我乱发脾气。”
赵君湲自小让人尊捧着,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是,韫和胆子不小,惹急了什么话都敢讲出来气他。这会在气头上,赵君湲面色难看,一拂袖子,掀了门大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