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被那些枷锁束缚;而他也可以忘记夏倚照,放下一切, 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而如今她却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的宣判。
她却没有等到他的责罚,而是源源不断的赏赐。
——那些曾经出现在凤照宫的奇珍异宝, 如今都被送到她的南沁殿。
春儿有些不明白,她以为宋寒时不会放过她,他的反应却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她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一开始她没有任何的想法, 也不敢去问。
时间一长, 比起去承受他可能的雷霆怒火,她更不愿意沉浸在如今这种忐忑不安的煎熬之中。
“思纤,我想去找皇上问个明白……”
窗外狂风大作, 空气有些压抑,看上去像是要下雨。
思纤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气,蹙了一下眉头,“娘娘想好了吗?这天气像是要下雨,不如我们改日再去……”
春儿听了她的话本身有些犹豫,但是望着窗外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握紧拳头,“今日便去吧。”
她用手抚上自己的腹部,眉眼低垂,谁也看不清楚她眸中的情绪。
思纤自然是不能忤逆她的意思,便动身前去。
她眼中闪过一抹光,显然是有自己的主意,却不打算直接告诉春儿。
果不其然,她们被拦在宫殿之外,也被告知宋寒时如今身在凤朝宫。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人人都知道那个废后依旧居住在凤照宫中。
春儿闻言脸色一下子就暗淡下来,还有些愁绪。
宋寒时到底在想什么?既然不愿意放夏倚照走,又为何要把她拘在这个宫中却迟迟不恢复她的皇后身份?
既然那一日因为她差点害死夏倚照恨不得要掐死她,又为何迟迟不对她动手?
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他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情意?
又或者是真的是把她当做一个替身,对待她的那些宠溺和疼爱,都只是因为她身为一个替身的价值。
而他之所以容忍自己到现在,没有因为她探子的身份对她出手,只是因为她得了夏倚照身上的那一点光;
因为与她相似,所以让宋寒时舍不得动手?
春儿的脑子里面很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
空气低沉,已经有要下雨的趋势。
思纤便在一旁说道:“娘娘,我们先回宫罢。”
春儿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们去凤照宫找皇上。”
*
不过是半个时辰,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外面雷声滚滚。
宫内燃着一柄红烛摇摇晃晃,将两个人的人影拉得无比欣长。
夏倚照就这么靠在窗前,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阵阵惊雷,听上去便有些骇人。
即便是狂风骤雨的天气,她的心情却异常平静。
着一身轻薄的红衣,身后男人把握着她如瀑的长发,放在人手中缠绕、把玩,而后又重重收紧——
头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夏倚照只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也没有去管身后的男人。
宋寒时见她依旧无动于衷,这才轻轻放手,而后覆在了她的身后,“阿照,疼么?”
夏倚照并算不上是多么娇小的体型,与普通女子无异,但男女之间体型差距却衬托得他如今娇小无比。
男人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后背上,如此脆弱的地方,却蛰伏着蓬勃的生命力。
宋寒时沉沉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比夜色还要浓稠深冷。
他难以想象,就是这么一幅身躯在异国生活了十年,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心里搅得天翻地覆,久久不能平息。
宋寒时的手缓缓收紧,又缓慢上移,捏出了她的脖子,逼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夏倚照蹙着眉头,后颈传来一阵疼痛,有些不耐地望着身后的男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与窗外的雨声混合在一起,像是从远处空灵传来。
宋寒时薄唇微抿,唇线是淡薄的弧度,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往前一凑便逼上了她的视线,“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
夏倚照瞳孔微微颤动,下意识便要推开他,却被宋寒时抓得更紧,“别动,我若是真想对你做什么,你以为你会安然无恙?”
夏倚照却嗤笑了一声,“你不会动我,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我。”
“是么?”宋寒时却从身后强行将她揽入怀中,双臂一环在她身前,另一只手卡住她的下巴,薄唇贴着她的耳后哑声说道:“那你为何不反抗?”
“因为没有必要。”夏倚照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双手垂在身侧握成拳。
半晌,她才道:“她已经在外头跪了半个时辰了,你当真不出去看一看她?”
半个时辰前,春儿前来求见,说是要亲自向夏倚照道歉。
他们心知肚明,她不过是看在宋寒时在这里,想要见他一面。
外面狂风大作,又是倾盆大雨,宋寒时不愿意出去见她,也不让夏倚照出去,方才宫人传信进来,说是春儿带着她的侍女跪在了外头,不肯离去。
夏倚照面无表情道:“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确定舍得让她这般跪着?”
男人闻言却是停顿片刻,像是捕捉到什么,眼尾染上一丝笑意,“你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