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脸上表情快得意上天了,还搁这儿假模假样的说这话呢。
但是两人也只能顺着主子的心思往下拍——
“世子爷瞧您说的,裴姑娘对您还不算痴心,这世间便没有痴心女子了。”
“您看她长得美貌,当年又正值花期,便是背井离乡,到底也是跟着长辈。以裴姑娘的才干品貌,提亲之人肯定络绎不绝。裴姑娘却一直耽误到现在,受那世人指点,等的是谁,世子爷您要说心里没数,咱都看不下去了啊。”
师飞羽自然是知道裴凉对自己的深情此生难偿,这么说无非是想在外人嘴里也确定她对自己的爱意,从而在炫耀中得到快感而已。
听到这里也算差不多了,便收敛道:“那你们说,她今次这般出手豪阔,我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否则就跟我图她那些外物一样。”
二人道:“嗨,正好一会儿经过多宝楼,世子爷您进去花自己的钱给裴姑娘买点漂亮物件?女子都喜欢那些。”
“是吗?”师飞羽道:“去多宝楼。”
师飞羽从未来过这种地方,这几日来裴凉这边,因着要帮忙干活儿,穿得也朴素低调。
他长年行军,身上没有任何多余配饰物件,说低调那是真的一身不显,而不是一些贵族一般,便是简洁寡淡,也能从衣料配饰看出来。
所以便是本人龙章凤姿,店内的掌柜伙计只不敢怠慢,却也没直接请入雅室。
师飞羽也想多看看,他不了解女子饰物,便想瞧瞧如今京诚时新的款式。
然后就有一个富态老爷,搂着一年轻美貌的小妾进了楼。
这二人也是奔着女子饰物这边来的,那富态老爷一脸倨傲,姿态爆发,对美貌小妾却是极尽宠爱。
师飞羽他们离得不远,又耳聪目明,二人对话便尽数落入耳中。
那富态老爷讨好道:“喜欢什么尽管拿,此次你生辰,断不能马虎了。只可惜今年外面越发不太平,我为保万无一失回来晚了,准备仓促。”
“不过没事,等到过年的时候,我还有一份精心准备的年礼给你。”
那年轻小妾哼了一声:“年礼?你一家子过年的时候其乐融融,扔我一个人在外面孤苦冷清,再多的年礼又有何用?”
倒还不是小妾,只是个包养的外室。
只是这外室像是甚得那富态老爷宠爱,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便点了十数样价值不菲的饰物器件。
那富态老爷也不心疼,自去柜台那边结账。
小妾一边扫有无落下的好物,一边跟丫鬟闲聊。
丫鬟拍马屁道:“夫人,老爷对您当真是一往情深,宠溺至极,如此大方豪奢,死心塌地,您还是第一个。得如此情郎,叫哪个女子不羡慕?”
那外室撇撇嘴:“话可不能说得太满,手上大方又如何?他成天忙着生意应酬,十天半月不见人影,便是得空还有家里大妇要顾着,又有多少时间陪我?”
“一天只会拿这些外物打发我,仿若我是那般只图他钱的女子一般,我倒更想他多花时间陪陪我。”
师飞羽三人对此无关紧要的人其实并不在乎,只是无意听到这话,顿时就不怎么舒服了。
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
哦,好像他们刚刚的对话也是这样。
那丫鬟见外室女子矫情,连忙拍马屁哄道:“夫人您这么想就不对了。若是老爷对您都不算真心,那这世上真就没了真情男子。”
“老爷身家巨富,阔绰豪爽,即便家中有凶厉大妇,外头贴上来的小妖精也是如过江之卿。老爷有您后却独宠您一人,便是畏惧大妇,也藏得您好好的,就怕您受一丝委屈。”
“这才刚回来呢,您才提了一句自己生辰,都不用多说二话的,老爷便为您一掷千金。刚刚那些东西,小姐您是不知道价值几何吗?怕是那些高门贵女都无法尽数享用,您若再质疑老爷一片真心,连奴婢可都看不下去了啊。”
师飞羽三人站姿不知何时开始僵直,并有莫名的汗意往下。
那外室女子听了丫鬟的劝,今日大捞一笔又虚荣得意满足,脸上甚是得意。
便假惺惺道:“那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不然真就当我图他银钱才跟他一样。”
丫鬟笑道:“小姐您不是攒了一笔私房钱吗?正好在这里,也花用自己的钱给老爷买点小件?他定会欢喜的。”
“嗯!听你的。”
师飞羽三人几乎是狼狈从多宝楼里逃出来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如坐针毡的感觉是为什么,一个好色富贾,一个包养的外室,与他有何干?
但方才那重合度高急了的对话就是让他头皮发麻。
邱三响和应四季也满头冷汗,看了眼自家主子。
不不不,他们世子爷出身高贵,拥兵百万,权倾朝野,怎可与那等被包养之人联系上?这种事,便是乍一想都是罪过。
应四季连忙道:“呸!一对狗男女,乱说话败坏我们兴致。”
又小心意义的对师飞羽道:“世子爷,裴姑娘送那礼,是不是确实贵了点?”
师飞羽不可置信的抬头:“……”
贵重是当然贵重的,窃国之需,岂是价值连城能够衡量?
邱三响也道:“如果太贵重,要不退回去?就留点小件意思意思得了吧。那裴姑娘也是个没分寸的,哪有女子送男子这么贵重的?倒让咱们世子爷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