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若是刚才看她跟看匪夷所思的神经病的话,那么这会儿就纯粹是跟被雷劈了一样。
特里萨和阿诺德同为Alpha,当然对于这种事更感同身受,他们只觉得自己后脖子一凉,接着象征性别的东西被摘了。
“你他妈——”阿诺德人都傻了:“傻逼你干了什么?”
即便他不爽裴凉这个人,但经过最近共同训练的相处,对于她实力的认同和表现出来与印象中全然不同的坦荡,感官难免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对于现在的裴凉,他们再怎么也不至于乐得眼睁睁看她自我阉割。
阿诺德连忙把那装了腺体的盘子抄了起来:“医生,校医呢?”
“应该还接得回去吧?”
“肯定可以的,断肢重生都不在话下,就算腺体敏感了点——”
特里萨脸色也是止不住的扭曲了一下,压下几欲脱口的震惊,沉声道:“我去叫医生。”
对方本人却哈哈一笑,摆手道:“不用不用,找医生回来我也不会接回去的。”
“我脑子有坑吗,特地自残又屁滚尿流的接回去?”
阿诺德整个人跟炸开毛的黑豹一样:“闭嘴!”
“老子以后绝对不拿这事奚落你成了吧?特里萨和这个Omega更不会嘴欠的,你他妈别给我怕下不来台干傻逼事了。”
“是你牛逼,你牛逼行了吧?你才是纯Alpha,Alpha中的Alpha。”
毕竟谁他妈能莽到拿自己的命根子之一开玩笑?
裴凉看着阿诺德,眼里出现了笑意。
因此语气倒是罕见的正经起来道:“这玩意儿除了彰显自己的基因等级,强迫一样的摧毁Omega的自律之外,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甚至我觉得它的存在,会让身体在Omega的信息素影响下理智退化,最大限度的激发交/配欲,这种特性本身就是百害无一利的隐患。”
“你看看你们俩,都不认识他。”裴凉指了指褚星宇:“但仍旧会被他的信息素吸引过来。”
“你们在这之前要做什么?”
阿诺德只觉得心急火燎:“这些都不重要吧?都什么时候了,要说这些你可以哲学课的时候畅所欲言。”
“不,很重要。”裴凉看着他们,眼神严肃的问:“你们跟上他之前,打算做什么?”
“去餐厅吃饭。”特里萨道。
“我记得特里萨今早没吃早餐。”裴凉道。
他俩是室友,这种事情当然一清二楚,因为今早寝室里另一个室友突发急症,特里萨帮忙把人送校医室了。
连今天的早练都迟了几分钟,被老师小罚了一下。
“到了这会儿,你应该很饿才对,是什么驱使你们无视饥饿,去紧跟一个毫不相识的人?”
特里萨皱眉:“因为我们闻到了Omega的气息,军校里是不应该有Omega的,所以——”
“真是这样?”裴凉尖锐的问:“如果现在不是在军校,就在校外的任何地方,你们会做同样的事吗?”
二人沉默了下来,他们很想说不会,他们是有教养的绅士,不是会无故冒犯Omega的变态。
可下一瞬内心却给出了另外的答案。
会的!
因为信息素,即便是现在,他们对于刚才这个Omega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仍旧意犹未尽,只不过抑制剂生效,他们的抑制力也远高于常人,所以不会失态而已。
但没有Alpha拒绝得了发情的Omega散发出的信息素,区别只是适配程度的问题而已。
除非已经有配偶的Alpha,那么除了配偶之外,别的Omega信息素吸引力对他就会大大降低。
然而眼前这个Omega,即使不用检测,他们也清楚他的信息素吸引力有多强,信息素是Omega比外表更重要的魅力体现。
这是个很迷人的Omega。
裴凉见他们心里有了答案,就摊了摊手:“看,这就是答案。”
“腺体会让我在面对Omega的信息素时,不分场合,无视我意愿的驱使我干出原本不在计划之内的事,甚至不惜践踏我多年构建的,对道德的遵从和法律的敬畏。”
“这种东西,我为什么要留着它?”
“可是,Alpha被Omega吸引,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二人自小视为理所当然的事,被从另一层面解读。
或许是这家伙摘腺体的举动太过令人震撼了,因此她的话绝不苍白无力,甚至让两人颇有些动摇。
“Alpha的天职就是保护Omega,这是我们的本能。”
“可他并不需要。”裴凉看向褚星宇:“你要人保护吗?”
褚星宇脸上不掩厌恶:“不需要。”
“我是个Omega,虽然出身贫民区,但只要我愿意的话,公开性别立马就能进入中心区。”
褚星宇道:“但我知道被中心区收容的Omega是什么样子。”
“是,他们衣食无忧,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每天只要学习插花厨艺,课后喝喝下午茶,就能拥有完美的人生。”
Omega珍贵稀少,像希尔这样拼死拼活也不一定能挤进中心区的人比比皆是,但一个Omega却仅凭性别就能摆脱底层人生。
但褚星宇却嘲讽一笑:“他们毕业之后,会根据成绩姿容还有信息素的浓淡划分等级,就跟精心培育的商品一样。”
“然后供不那么有权有势,但怀有军功或者有额外贡献的Alpha挑选,算是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