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也得行，我这种平凡老百姓就这种消费水平，不是你等有钱人所能理解的。”秦歌的语气也硬起来，说到后面，满满都是自讽。
“你非得这样说话才舒服吗？”楚灏的脸沉了下来。
“我说的是事实，你随便住一晚上的酒店，动辄成千上万，而我的确要精打细算，贵个一百块钱，我都得考虑半天。”秦歌不管他不高兴，该说的就说，也好让他认清彼此之间的差距。
楚灏气结，语气也不好，说：“你要便宜是吧，那我就送你到最便宜的地方去。”说完，车子飞的一下，开得更快了。
跟他吵架，秦歌心里也不好受，身心疲惫，她把头倚在窗边，闭目养神。
秦歌醒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她努力回忆，记得昨晚跟楚灏小吵一顿之后，她靠在窗边假寐，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拉开被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衣冠整齐，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她昨晚只是累得睡着了，又不是喝醉，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事情，她能不知道吗？
卧室内开了暖气，秦歌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把遮光布拉开。冬日的暖阳从室外照射进来，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等眼睛适应后，秦歌看了看室外的风景，精心设计的私家庭院，不用问，这里肯定是楚灏家了。
有了这个认知后，秦歌急匆匆走出卧室，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发现依旧没人。不过按照这里的装修风格，应该是楚灏自己一人独住，不是他父母的家。
秦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抬眼看到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想起要倒几趟车才能去到B市监狱，她立刻回到卧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她先到浴室洗个脸，却发现楚灏早就把洗漱用品准备好，洗漱台的镜子上还贴了张小纸条：
小歌儿，我今天要回盛世处理点公务，早餐已经准备好，放在厨房，要是冷了，记得加热。
秦歌盯着这张小纸条有点出神，宛若她跟楚灏是多年的老夫妻，依旧过着恋爱般的甜蜜生活。
甩了甩脑海里不应出现的荒唐想法，秦歌快速洗漱完，把自己收拾整齐，把所有东西都带上，然后出门。
至于他为自己准备的早餐，她不吃了，确切地说，不敢看，不敢吃，她怕自己狠不下心。
穿好鞋子，把双肩包背好，秦歌拉开大门正想出去，门外却站着一个人，正想按密码开门。
秦歌先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是预料中的事情吗？
花费了点时间，等秦歌最后离开楚灏家时，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等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口，发现外面是一条宽大的马路，环顾了一下四周，连个公交车站都没有。
时间紧迫，她没办法，只能滴滴打车到B市监狱。
秦歌最近忙得很，所以这次过来都没有给秦大富带东西，做了登记后便可以进去了。
这次见秦大富，秦歌明显感到他比以往要开心，人感觉都精神起来。
“爸，发生什么事了？”秦歌笑着问。
秦大富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歌儿，前几天狱警跟我说了，我表现好，可以提前出去，大概今年六月份左右。”
“真的？爸，太好了。”秦歌笑着笑着，眼眶都红了，眼泪不禁掉了下来。
秦大富看她这幅样子可着急了，这么多年，秦歌都没有在自己面前哭过，即使是他刚入狱那会，她都没有，每次见他都变着花样哄他笑。
“小歌儿，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秦大富问。
“没有……没有……”秦歌越说没有，却哭得越厉害，到后面都有点失控了，嘴上不断重复着：“爸……没有……我……我开心……”
她是喜极而泣，也借着这里理由，让她内心积存的情绪好好释放。她的确觉得自己委屈，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纪，她却要承受家庭破碎，同学白眼，母亲的狠心。在应该享受自由的大学时光，她却为了生活马不停蹄，到处奔波。就连爱情，她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得到。
明明她都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却得承受这一切的不如意。不过，生活就是这样，再怎么不顺心，还是得过下去。
秦歌那哭泣的样子，让秦大富都怕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小歌儿，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爸爸坐过牢，看不起你啊？”
其实他一直都很矛盾，既想早点出去跟秦歌团聚，又害怕自己这案底会影响她。他甚至想过，在狱中度过余生就好，让秦歌当他不存在就好。但看着女儿每个月，风雨不改地坚持探望自己，鼓励自己，他不忍心了，于是好好表现，争取提前出狱。
“爸……你……怎么能这么想？你……都不知道……我这么努力，就是等着……你出来……跟我团聚。”秦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断断续续，后面甚至有点生气地瞪了秦大富一眼。
秦大富自知理亏，赶紧跟女儿认错：“好了，爸爸说错话了，小歌儿不生气。”
“知道就好，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以后就不理你了。”秦歌说到最后，还是笑了出来，她总归是高兴的，于是对秦大富说：“爸，我已经规划好了。B市房价那么高，房子我们买不起，等你出来之后，我们以后就在A市生活，就住在奶奶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