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茶的确有钱。
她有一张卡,里面存着邓老先生给她打的所有钱……
还有一张,是沈淮与悄悄放在她旧书包中的。
密码是杜明茶的生日,里面存着一笔足以让她在巴黎奢侈生活两年、肆意在香榭丽舍大道和林荫大道挥霍无度的巨款。
这两张卡,杜明茶分毫未动。
但在离医院还剩两条街道时,萨拉太太的车子坏了。
她难得不再保持名媛风度,咒骂一声,低头检查车子。
“医院就在你常去的那家书店旁边,”萨拉女士说,“抱歉,可能你需要扶着朋友过去了。”
名媛不愿意在落着雨的半夜在外闲逛,她上了车,慢条斯理地拿出女士香烟,拨打了警察的号码。
杜明茶谢过了她,好在姜舒华还能自己走,互相搀扶着在这雨夜中往医院赶。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刺耳的车灯打过来,照的杜明茶眼睛睁不开。
强烈光线中,一身材高大的男人下了车,黑西装黑裤,杜明茶惊了一瞬,下意识遮挡自己的脸——
“嗯?小小江?”
并不是沈淮与的声音,却有些熟悉,杜明茶再度看,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江玉棋。
江玉棋大步走来,看姜舒华:“她怎么了?”
他看到姜舒华干裂的唇,以及烧红的脸。
“发烧了,”杜明茶说,“很严重。我能——”
“上车吧,”江玉棋一改往日随意的模样,朝她伸手,“我扶着吧。”
杜明茶也不勉强,小心翼翼将姜舒华扶到他胳膊上。
一碰触到江玉棋,姜舒华意识稍稍回转,她昏昏沉沉往江玉棋怀里贴:“儿砸,你不搞事业啦?”
江玉棋没说话,他嫌姜舒华走的慢,直接打横抱起。
杜明茶紧跟其后。
姜舒华已经烧到意识模糊,还在委屈地哭:“儿子,你设计衣服设计好好的,干嘛总是和别人传绯闻啊?你逼的我都不敢当你老婆粉了你知道吗没良心的小东西……”
江玉棋问:“她说的儿子是谁?”
杜明茶替好友遮掩:“不知道。”
姜舒华又迷迷糊糊说:“江玉棋啊,我的好大儿……”
江玉棋冷静:“我怎么觉着她说的人像是我呢?”
杜明茶不吭声了。
江玉棋:“她平时也这个样子吗?”
杜明茶:“……”
这才只是个开始。
上了车后,姜舒华更是搂着江玉棋,一会叫爸爸哥哥,一会叫儿子老公,杜明茶坐在她旁边,为好友尴尬到脚趾发麻。
要是舒华清醒后知道她对自己偶像做了这种事……
杜明茶简直不敢想象。
好不容易熬到医院,杜明茶先去刷卡交钱建资料——刷了邓老先生打给她的那些钱。
情况特殊,她花爷爷的钱,后期还能努力补上。要是真花了沈淮与的钱,那才叫不像话。
姜舒华情况不太妙,持续高烧,再不送来,有转化为肺炎的可能性。
杜明茶怕她出事,趴在病房里的小桌子上睡了一会。等点滴打完,天渐渐蒙蒙亮,她才起身出去,准备给好友买早餐。
这里离家有些距离,杜明茶放心不下姜舒华,没有回去,在医院旁边的便利店里购买了热腾腾的牛奶。
在面包店前排队买刚出炉面包时,杜明茶裹着黑色风衣,冻的忍不住剁了剁脚,无意间转脸,瞧见沈淮与。
他瞧上去脸颊瘦了些,皮肤愈发白了,像是久不见天日的吸血鬼,眼神浓暗,平驳领西装马甲外是黑色的风衣,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没有笑容。
就像……变了个人。
杜明茶心惊肉跳,眼看着沈淮与大步进了医院,吓的她忍不住低头,努力将脸遮盖住,内心俱是慌乱。
沈淮与……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来了巴黎?
况且,巴黎这么大,他怎么就精准无误地跑到这里办事?
杜明茶不傻。
她不会觉着这是什么天赐良缘、什么阴差阳错好巧你也生病住院这种戏码。
沈淮与没那么闲,他一直是个目的性明确的家伙。
江玉棋和沈淮与是好友,昨天又是江玉棋亲自送了姜舒华和她过来,那势必是他将两人位置透露出去的……
心烦意乱中,轮到她了。
杜明茶买了一份松软的、有着柠檬酱的面包,拎在手上。
出于谨慎,她从包里翻出许久不用的墨镜,又拿萨拉女士送她的丝巾将脸和头完全包起来——只露出些许脸颊,五官都被包的严严实实。
江玉棋不知道姜舒华住在哪个病房。
这些私立医院收费高昂,也会妥善保护病人隐私。
他们应该不至于问出来。
想到这里,杜明茶心情稍稍缓和了些,她戴好了丝巾,墨镜,拎着面包,昂首挺胸,进了医院。
就像伪装成猫的老鼠,她也在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沈淮与这种来抓她的猫。
白静吟反复提醒过杜明茶,万一被沈淮与亲手抓到,只怕……
后果非常严重。
杜明茶自动脑补了一百本粉红□□站上标注着高H纯肉小黑屋PLAY道具粗口S|M文。
可怕!
刚进了医院,大厅中,杜明茶就看到正与引导员说话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