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氏上位本就不干不净,他们和搜查队勾结,几乎是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只要有反对的声音,就会被乱枪扫射至死,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把人拉到街头去杀,从鞋子开始,再到双腿,等到腿脚全部烂成血水之后,再用枪对着胸口,把心脏打穿。”
“搜查队为什么会帮他们?”
“搜查队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晁氏出钱,给搜查队建了新的办公楼,并且将芯扬不远处的高档小区,包了一半的楼,给搜查队的人居住。”
“这不够吧?”
交易会“因钱而起”,但不会只有“钱”。
梅雯动了下肩膀,说道:“晁氏还答应,拆除市内所有的摄像头,限制居民持有智能手机和相机。”
金洵问道:“这和搜查队有什么关系?”
梅雯抬眼看向金洵,语气并不好:“只要没有记录,他们就可以肆意妄为,就算是杀了无辜的人,也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室内有几秒钟的沉默。
安卡松开相互抵在一起的手指。
“你刚刚说一件比一件离谱,如果这个算是第一件,那还有什么?”
梅雯说LJ道:“十年前,为了清除威胁,让晁氏能够一家独大,他们找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千方百计让栾家的人入狱,栾家大多数人,都在监狱里面被折磨到死。”
“最终剩下来的,只有栾言和栾讷二兄弟。他们没办法再用原来的姓继续生活,可是,二人刚刚成年,有心气,又不甘就这么逃往别处,只好换了姓氏,潜进了芯扬做员工。”
“十年,整整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安卡说道:“可惜,事情没有按照你们计划的那样发展。”
梅雯定定地望着前方,没有说话。
安卡:“所以,你收到的那封信,其实是一封警告信。”
梅雯点头。
“你觉得是晁仕钧发给你的吗?”
“也不会有别人了吧?我不知道晁仕钧是如何听说这件事的,他的渠道很多,或许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手段。他听说之后,给我发了警告信,并且,卸掉了下层的挡板,让陆讷直接坠落了下去——”
“是晁仕钧杀了陆讷。”
安卡看着梅雯的表情,突然问了一个和凶手不怎么相干的问题。
“陆讷坠楼的时候,你其实在现场吧?”
梅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这样的表情,证明了一些事情。
“你在现场,虽然不是案发的房间,但是,却可以透过玻璃,看清陆讷坠楼的过程,当时,袁海因为震惊,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也没有来得及拍照。”
安卡说出了莫攸之前的推测:“而搜查队会追查袁海,说明当时的确有人拍照。闪光灯闪过,才引起了注意。既然这个人不是袁海……”
“拍照的人是你,梅雯。”
梅雯的脸色不太好看。
安卡没有给对方缓和的机会:“照片现在在哪里?”
“照片已经被我烧掉了。”
就在梅雯说完这个的同时,他们脚下的地板,仿佛有轻微的颤动,安卡低了低视线,感受着下方的变化——
这是发现线索之后,地面上建筑物的移动。
一分钟后,轻颤变成了剧烈的摇晃,他们需要抓紧周围的固定物,才能够维持身形。
大约又过了一分钟,颤动终于停止。
地图上,数字三,变成了“二”。
安卡不咸不淡地回应梅雯刚刚那句话。
“信也烧掉了,照片也烧掉了,你这么喜欢烧东西?”
莫攸提醒她:“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五点了,我们要撤回茶馆。”
安卡站起身。
莫攸问她:“要带他们两个走吗?”
安卡低声:“梅雯就不必了,让袁海继续跟着我们。”
……
二十分钟后,茶馆二楼。
除了袁海之外,其他几人没有立刻回到各自的房间,而是来到了二层出挑的一处“观景区”坐下。
金洵仔细检查了周围,确定没有人干预以后,走到木质的小桌边坐下,说道:“感觉梅雯说LJ得还挺清楚的,他们一群人,想要用假坠楼来诬陷芯扬,夺取晁仕钧手中的权利,把栾市带回正轨,结果中途被发现,反倒被晁仕钧掌握了主动权,最终,假坠楼变成真坠楼,陆讷死了。”
安卡:“你觉得这是真相?”
金洵一怔:“这不是吗?”
他认为整个解释合乎逻辑,而凶手就是晁仕钧。
安卡笑:“先说个简单的问题,现在我们只拿到了三条线索,其中可能还有无效的,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自己的推理可信吗?”
金洵陷入了沉默。
安卡继续问道:“梅雯说的这些,虽然听起来确实合乎逻辑,也和袁海说过的时间线相符合,但是,她有拿出任何能证明真伪的证据吗?”
“没有信,也没有照片。她刚才只是凭空说了二十分钟的话而已。”
“你怎么确定……她说的就是真的?”
金洵皱紧了眉:“梅雯说的是假话?”
“倒也没有那么绝对,只是仍旧有些疑点而已,我们不能立刻下定论晁仕钧就是凶手,他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虽然不在场证明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就算凶手不在现场,也可以提前抽走挡板,导致陆讷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