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挽没急着上车,回头看他,笑道:“嗯?你嗯什么?”
邢楚言指了指天上,“我以后尽量昼伏夜出,少晒太阳。”
“你已经够白了……”温挽小声嘟囔完,上了车。
车门关上前似是听见他笑了一声,直到汽车发动后,驾驶位上的人笑意也未减淡。
“你给她发个信息。”邢楚言想了想,“就说这段时间换季温度变化大,大佬有可能出现应激,让她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们联系,随时。”
“大佬?”温挽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好。”
邢楚言这话明着说的是猫,内里的意思是让领养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他们求助,不要有顾虑。
他们不知道领养人的男朋友会不会看到信息,用词谨慎些好,不能激怒他。
几分钟后,领养人回了消息。
“她说她明白我们的意思,让我们放心。”
温挽跟周云谏那边说好了,等明天领养人过去送回大佬的时候,让自己跟她见一面。
虽说她们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但温挽总要想办法劝劝她。她看不得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就这么往火坑里跳。
“注意自己的安全,在外面谈,不要跟她回去,更不要跟她男朋友接触。”邢楚言顿了一下,“如果她有需要,我有做心理咨询方面的朋友可以介绍给她。”
“好,赶紧开车吧,明天还要早起。”
回到家,温挽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她熄灯前,勺子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照样叼着那件衣服。
它心情好的时候就会翻温挽的牌子侍寝,每每都是叼着衣服进门,大摇大摆地寻一处地方趴下,第二天睡醒了再出去。
“你今天要跟我一起睡?”
温挽把那件衣服放到墙角,念叨它,“你睡那儿,不准上床,不准打呼噜。”
“喵——”勺子趴在衣服上。
“怪不得你第一次见到邢医生就那么喜欢他。”温挽摸了摸勺子的脑袋,“小时候被我接回家开始你就枕着这件衣服,见着衣服的主人肯定跟见着亲娘一样。”
“喵?”勺子看向她,随后低下头,望向温挽的手。
温挽的手正搭在那件衣服上。
勺子以为她要抢,立刻用爪子将衣服往怀里扒拉,死死地压在肚皮下面,生怕被温挽夺走。
温挽笑了一声,撒了手,起身爬上床,“谁跟你抢这个?”
也就是小猫咪单纯,拿衣服当个宝,放着楼上的大活人不要。
天蒙蒙亮的时候,温挽醒了一次。
勺子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睡醒,它方才拖着衣服出房间的时候出了点儿动静,吵醒了温挽。
温挽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她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这会儿刚四点半多。
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放回去,有一通电话进来了。
“喂……”
“是我,东苑新园那边出了点问题,你收拾一下,十分钟以后我在门口等你。”
邢楚言语速很快,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温挽闭着眼睛差点儿又要昏睡过去,几秒种后,她猛地反应过来,立刻爬起来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临出门前,她随手抓了一只背包,掏了张湿纸巾出来擦脸。
她习惯于在常用的包里放上各种物品,方便每次换包背,不用将东西倒来倒去。
蓬头垢面地打开家门,邢楚言正等在电梯口。
“那边什么情况?”这会儿离他们从东苑新园离开也就四个小时左右。
“周队说领养人的男朋友不让她把猫送走,一气之下就把猫打伤了。”
温挽听完后脑袋嗡的一声,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伤了?不肯送走?”
“嗯,领养人说……”邢楚言看了她一眼,“说地上有血,大佬行动不便,可能是腿断了。”
电话里,周云谏原话是领养人的男朋友抓着猫往地上砸。
邢楚言怕温挽接受不了,换了一个稍微温和的说辞。
可温挽听完后心里还是难过得不行,她一想到那日给大佬洗完澡,它干干净净地趴在领养人怀里的模样,就觉得揪心。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对大佬来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可谁知道会发生这些。
“周队报警了吗?”她刚睡醒,声音哑得很。
邢楚言;“没有。说是那女孩子哭着求他不能报警,只让我们趁着他男朋友睡着的时候去把猫带走。”
上了车,温挽双手撑着额头,“你明天早上还要去实验室,身体吃得消吗?”
邢楚言右手悬在空中,想拍一拍她的脑袋,却猛然惊觉二人的关系,还不适合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他慢慢将手收回去,握成拳。
“我没事,刚刚已经通知李医生了,让他早起过去宠物医院等我们。”李医生是他们那儿做小动物骨科手术最好的医生,邢楚言一早还得赶去实验室,没空给大佬做手术。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东苑新园门口汇合。
周云谏一直和领养人保持着联系,他和叶秋泽二人走在最前面。
四个人站在201门口,周云谏轻轻敲了三下门,门内传来脚步声。
“麻烦你们了……”
领养人穿了件纯白色裙子,跟昨晚温挽见她时穿的那件不同,应该是特意洗漱过,换了件花边立领的衣服遮住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