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又忍不住跟陆时欢抱怨了几句,字里行间都显露着她对袁一的不满意,明里暗里说她有个副校长的老爸就是不一样。
陆时欢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帮忙转告一下教授数学的孙老师,请他帮忙看着点。
挂了电话后,陆时欢没再纠结李纯和袁一的事情,翻了通讯录,先给秦鸢的母亲打了电话。
毕竟秦鸢是女生,痛经住院这种事情,还是和母亲交流更合适。
电话拨过去后,对方许久才接听。
而且语气听起来很不友善,“喂,哪位?”
陆时欢愣了两秒,方才温声细语地开口,“不好意思,请问是秦鸢同学的母亲吗?”
“你谁啊?”
“我叫陆时欢,是秦鸢的班主任,之前也有给您打过电话的。”
当初陆时欢刚接手高二13班,为了确定之前学生们登记的家庭信息没有过期,挨着给家长们打过电话,确保自己手机电话簿里存的是他们最新的联系方式。
为的就是发生今天这种突发情况时,能尽快联系孩子们的家长。
实际上在送秦鸢来医院的路上,陆时欢就已经给秦鸢的母亲打过一次电话了,只不过无人接听。
这一次,陆时欢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的电话,万幸接通了。
对方一听是秦鸢的班主任,语气终于客气了许多,“陆老师啊,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时欢也客气地笑了笑,把秦鸢住院的事情告诉了秦妈妈。
结果秦妈妈却一副很无奈的语气,“不好意思啊陆老师,我们家秦鸢给您添麻烦了。”
“但是我现在没办法赶去医院,我家小儿子也生病了,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输液呢,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两头跑。”
“要不您给她爸打个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吧。”
陆时欢噎住,想说要不还是她自己联系秦鸢的父亲,毕竟他们是夫妻,这种事情也好开口不是?
结果秦妈妈接下来的话却将陆时欢所有的想说的话堵回去了,“陆老师您以后有什么事就给秦鸢她爸打电话就行,我跟她爸已经在谈离婚了。”
“不出意外,秦鸢肯定是判给他的。”
“所以您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她爸谈吧,她以后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秦妈妈说这些话时,语气里半分不舍都没有。
听她的语气,似乎秦鸢判给秦爸爸,正是她所希望的。
无疑,秦妈妈这番话让陆时欢感到有点不舒服。
但那是别人的家里事,陆时欢虽然是秦鸢的班主任,但无权插手他们家的私事。
所以她想了想,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那麻烦您把秦鸢父亲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
其实陆时欢还想说,秦鸢现在正处在学习生涯中最要紧的阶段。
父母离异,家庭生变,很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成长。
秦妈妈给了她电话号码,便急着要挂断电话了。
陆时欢叫住了她,最后问了一句,“那个……秦鸢她知道您和她爸离婚的事情吗?”
秦妈妈沉默了两秒,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她一个小孩子,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那是我和她爸两个人的事情。”
话落,秦妈妈挂了电话。
陆时欢举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心像是坠入了深渊,陷在了泥沼里,沉重感特别明显。
她在医院门口缓了许久,才调整好心态和情绪,给秦鸢的父亲打了电话。
结果陆时欢才刚报上姓名,说明自己是秦鸢的班主任,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秦鸢的父亲秦鸢在医院住院,对方便已经极度不耐烦了。
“秦鸢的事你找她妈去,我跟她妈马上就要离婚了,秦鸢肯定是要让她带走的……”
双方的意思大致相同,都说秦鸢肯定是要判给对方的,关于秦鸢的事情,以后不会再管了。
至此,陆时欢的心情彻底败坏了。
秦鸢的父亲挂断电话后,她理了理思绪,大概理清了一些。
首先,秦鸢并不知道她父母准备离婚这件事。
其次,她的父母一共孕育了两个孩子,一个是秦鸢,另一个是比秦鸢小十岁的弟弟。
夫妻离婚都在争夺弟弟的抚养权,秦鸢的抚养权却被他们互相推让,不肯担负养育的责任。
这种情况,陆时欢是第一次遇见。
她是独生女,一直认为某些父母“重男轻女”的说法是不可信的。
现在看来,即便是新时代,也仍旧会有一部分残留着这种陈旧迂腐思想的家长。
陆时欢皱眉,心里隐隐作痛,有些心疼医院里打着点滴的秦鸢。
秦鸢是个十分刻苦努力的好女孩,性子温和沉静,学习上力争上游。
起初陆时欢也不明白,秦鸢为什么会在榕城三中念书。
像她这样的孩子,家中长辈肯定巴不得把她送去榕城一二中那种学习氛围更好的学校才是。
现在陆时欢知道了,秦鸢就读于榕城三中的原因在于,她的父母对她的学习并不上心。
或许在他们看来,供孩子念书就已经尽到了父母的责任,还管她适合去什么样的学校?
思及此,陆时欢心里便越发心疼秦鸢了。
她相信秦鸢将来一定能考上一所很好的大学,前途无量,将来长大成人一定会过得很好。